《优质攻不做恋爱脑[快穿]》神欲九霄

10、白月光变奏曲（一）

　　呼啸而过的飞机携着飓风，在罗马碧蓝的天空中留下一道浓白的烟雾。

　　意大利中部半岛飒飒的冷风在人们的耳旁吹过，也吹动了青年鬓角微蜷的黑发。

　　由意大利飞往北京的国际航班的头等舱内，莫染打了个哈欠，望着重重云层下越来越小直至模糊的罗马城，慵懒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顺便在脑海里理了理这个世界的故事线和他如今的身份。

　　值得一提的是，在莫染完成任务获得积分后，系统冒出来问他有没有需要兑换的商品，莫染思索片刻后提出了自己的诉求——能不能把以后穿越的原身人物名字匹配成他现在的名字。他还半开玩笑地吐槽上一世“顾莫染”这个名字让他尤为不适，感觉跟从夫姓一样，想想就恶寒。

　　系统当然满足了他。

　　言归正传，这是一个将天才摔下神坛来衬托主角坚贞不渝爱情的故事。对，这一世莫染的身份是人们口诛笔伐、恨不得除之后快的反派炮灰。

　　莫染是一个年少成名的天才画师，与主角攻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他们的父辈。

　　这个世界的主角攻贺允怀如大多数主角一样，有一个悲惨的童年和支离破碎的家。他的父亲程鑫靠着母家发迹上位，却在母亲因病去世还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转头就领回一个年轻貌美的大着肚子的女人。

　　无疑，他们早就暗相勾连了。

　　沉浸在丧母之痛中的小贺允怀反抗过、大闹过，但都无济于事。对于程鑫来说，他的发妻不是帮他支撑起这个家、助他摆脱困境的美好怀念，而是见证了他最不堪过往的踏脚石。

　　而贺允怀这个继承了母姓的儿子自然不受待见，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他渐渐变得孤僻、内向又敏感。

　　在继母樊莉莉为程鑫生出第一个儿子后，贺允怀的生活变得更加如履薄冰。

　　程鑫为小儿子取名程向阳，又为他大摆百日宴，甚至在高朋满座的宴席上抱着程向阳半开玩笑地哄着他等会抓阄一定要抓钱，将来可是要继承公司并把它发扬光大的。樊莉莉闻言笑得花枝乱颤，嗔怪地说了句孩子还小根本不懂，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众人言笑晏晏高谈阔论，却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贺允怀。他们犯不着为了不受宠的贺允怀得罪事业如日中天的程鑫。

　　直到少年莫染指了指贺允怀：“妈妈，那个弟弟好可爱，可以把他接来家里跟我作伴吗？”

　　那一刻，身处黑暗泥沼中的贺允怀仿佛看见了光。

　　作为贺允怀母亲的好友，看不惯程家人吃绝户行为的莫父莫母便顺水推舟地应下了莫染的请求。

　　在莫染家生活的半年，是贺允怀自母亲去世后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莫染活得随性自由，那种骨子里的洒脱与无拘无束，令贺允怀既向往又崇拜，他把莫染当作偶像，当作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

　　半年后，贺允怀被他舅舅接回贺家精心培养照顾，不过两人并没有因此断了联系，反而因为莫染和贺允怀的联系，使得原本并不熟络两个家庭的关系也更上一层楼。

　　莫染在十八岁那年收到了来自意大利顶尖美术学院的邀请函。作为文艺复兴的发源地，那里是无数艺术家终极追求的圣地。莫染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个出国深造的好机会，艺术家向来是随性的，也因为时间比较紧急，在征求父母的同意后，他只在登机前告知了寥寥几个亲朋好友。

　　贺允怀得知这个消息后不顾一切地闯了一路红灯，只为见莫染一面跟他好好道个别，却终究晚了一步，只能看着逐渐消失的飞机扼腕叹息。

　　莫染离开后不久，贺允怀又因为疼爱他的外公的去世备受打击，也因此一蹶不振，意志低迷消沉了一段时间。

　　那时他终日沉沦酒吧夜场，机缘巧合之下出手解救了被一群混混借着酒劲调戏为难的年轻酒保。

　　也就是我们的主角受苏璟。

　　“不就是一瓶黑桃A么，我替他付了。”本着既然出手了那就帮到底的原则，贺允怀在听到小混混叫嚣着让苏璟赔偿的话后，为主角受一掷千金。

　　虽然这点钱对于贺允怀来说不值一提，但这阔绰的举动和英雄救美的行为却引得酒吧里一阵起哄，吵嚷着让苏璟赶紧以身相娶。

　　薄脸皮的苏璟羞红了脸，像只鹌鹑似的把脑袋埋在胸口，小声抱歉道：“您、您别听他们瞎起哄，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留下你的联系方式，酒钱我会慢慢还你的。”

　　贺允怀以为对方是怕下不来台才说出这话的，便给了苏璟自己的手机号码，随后在酒肉朋友的催促下继续畅饮去了，随即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第二天上午，宿醉后头疼欲裂的贺允怀被手机铃声吵醒，他有些烦躁地接通了电话，只听对面小心翼翼地开口：“先生，我是昨天夜色酒吧的酒保，我叫苏璟，我凑了一些钱，不过是些零碎的现金，想先还给您一部分，您方便我送来给您吗？”

　　对方极有礼貌又是特意给自己还钱，可见品性不错，贺允怀不由高看了对方几分。于是他压了压起床气，嘶哑着嗓音告诉苏璟不用了，自己不缺那点钱让他留着自己用吧。

　　苏璟也不强迫，转而说那就让自己换一种方式回报贺允礼，否则欠了人情的自己不会心安的。于是在要了贺允怀的家庭住址后，拎来一些新鲜水果和一份亲手熬的醒酒汤，温热的醒酒汤滋润了贺允怀叫嚣着疼痛的胃，也温暖了他的心。

　　之后苏璟更是隔三差五的送些自己亲手做的小点心，父母老家寄来的土特产……这些东西不贵，却是用金钱买不到的，足见其用心程度。

　　体贴乖巧，善解人意的苏璟满足了男人对伴侣的一切幻想。

　　又是在贺允怀最脆弱需要陪伴的时候趁虚而入。

　　就在贺允怀在苏璟的温柔攻势之下逐步沦陷之际，学有所成的莫染回国了。

　　高傲如莫染，原本是对苏璟不屑一顾的，两人之间本来没有过多交集，但他还是站在客观公正的角度，建议贺允怀找个门当户对的另一半。

　　这种毁别人饭票的行为引发了苏璟的妒恨。

　　原主在发现苏璟的小动作后，并没有声张，一是为了给贺允怀留面子，二是他有自信的资本，他的才学、能力，家世没有一样是苏璟可以比拟的。可真的对上苏璟时，却总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和挫败感。

　　苏璟并不打算放过莫染，一步步引他入局，最终毁了他。

　　任凭你再优秀又如何，乖巧懂事楚楚可怜的苏璟只需要委屈巴巴地掉几滴眼泪，不论事由如何，所有人都会指责莫染在无理取闹。

　　毕竟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都是谁弱谁有理。他们不会去探究事情的前因后果，即使知道了也只会说“他只是不小心毁了你的一幅画，你难道要他的偿命吗？”这种无脑偏向苏璟的话。

　　包括贺允怀，在多次“碰巧”撞见莫染面目可憎地针对苏璟后也觉得对方的行为不可理喻起来。

　　莫染被编排成因爱生妒，丑态毕露的恶人。

　　昔日高不可攀的白月光变成了掉在桌角令人嫌弃的白米粒。

　　因为不被人理解，原主开始变得暴躁、易怒，斤斤计较，天才的灵魂日渐平庸，最终在“意外”搞砸了精心准备了三年之久的画展后经受不住压力和打击彻底得了失心疯。

　　不仅如此，认识他们的人知道后非但没有丝毫的同情，还要感叹一句“罪有应得”。

　　这个反派角色并没有在甜宠剧情里占多大篇幅，到最后，甚至没有多少人记得这个曾经被称为天才的年轻人的悄然陨落。

　　＊

　　半晌，仿佛睡着了的莫染睁开了沉寂已久的墨色深瞳，眼底是一片清明，已经能够心平气和看完剧本的他向系统吐槽道：“我怎么一世比一世惨？我还以为不当主角攻了情况至少能好上一些。这些主角攻真是舔狗的千篇一律，脑残的各有千秋……话说回来，我真的很好奇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些狗血剧本。”

　　系统人性化地咳了咳，转移话题：“由于上个世界宿主您不仅超额完成了任务，而且触发了隐藏任务，被主脑判定为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所以接下来的世界任务难度会随之增加。”

　　接着系统告知莫染，这个世界他的任务除了让主角攻不恋爱脑变成优质攻外，还有拯救原主的附加任务。

　　莫染对此并无异议，他总不能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灭亡，只是有些不解：“这个苏璟，感觉和李文澜那个白痴不一样，心思深能力也不弱……不过，他都搞定贺允怀，跟他双宿双飞、缠缠绵绵到天涯了，为什么还要有意无意地折腾打压我呢？是因为天才所以招人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