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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苍子山 ...

  •   苍子山果真荒凉空虚,冷风吹得空气奏流氓哨声。
      过去的二十余载,她心怀美好,没什么理想,日子平平淡淡,满足于生活,当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大小姐便可,命运终会让她成长,谁又逃得过人间疾苦?
      “小姐,找到了。”陈彦揭开帘子,原堇宣想何事想得出神,反应了许久“大哥,你方才说?”
      “到了。”小笛柔和地提醒堇宣,说着便起身扶她下车,不过堇宣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小姐?”
      “小笛,你下去后收拾一下屋子,去老伯和婆婆们那里打个招呼,道个谢,我同大哥一道去接阿年,耽误不得了,下车吧。”
      “小姐,从此处前往汴阳一路多为峭壁,且眼下早已危机四伏,很难说不会遭遇不测,还有我……”
      “所以,我不能再让我的亲人孤身冒险!”原堇宣打断了陈彦的话“大哥,我答应过娘……”
      “堇宣!”陈彦提高了几分音量“我知道,你答应了夫人保护好公子,南防战前我也一样答应老爷护好你们,我没能护着夫人,但我还要护着你们,二十年前,我就欠原家一次,所以我不能让你去涉险,明白吗?”
      陈彦的字字句句咬的都很清楚,坚定。
      “可是……”没等堇宣答复,陈彦已松开拖车缰绳驰马而去。恍惚间,他的背影多了许沧桑。
      小笛扶原堇宣下了车,原堇宣紧握着小笛的手,看着她告诉她:“小笛,你们不欠原家,更不欠我,你们于我而言是亲人,唯一的亲人了,知道吗?一路上你们受苦了,家主印在府中,不能为你写赎约了,对不起……”
      “什么赎约,我才不要,不是说好了吗,我们是家人,永远不分开,小笛永远都会陪着小姐的,小姐别怕,一切都会好的。”
      那片荒芜的山下,无飞鸟,无群雁,只有二人。”
      入夜了,陈彦依旧没有回来。
      亥时,门外才隐约传来马蹄声,伴着陈彦的喘息声。
      羌笛跑出门看,堇宣从侧室出来走到门口。
      “大哥,你回来啦?”羌笛拉着陈彦的袖角,朝大门外望去,只有一匹马在寒风中打转。
      “公子呢?在后面吗?我去门口等公子”羌笛松了口气匆忙走到门口。焦急而兴奋地等着或许会来的俊年。
      陈彦面上并没有笑意,面目严肃,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原堇宣。
      “哥,累了吧,我去给你和阿年煲点汤,你先去沐浴吧,累了一天了。”堇宣是面带笑意的,往常笑时才有的弯月一般清澈的双眸,今日生生哭肿。
      刚要转身去煲汤,陈彦拉住她的胳膊,低声道歉,见堇宣不作声,便朝着堇宣和灵位缓缓跪地,无言。
      原堇宣依旧保持半走不走的姿势,没有阻拦他这一举动,小笛也发觉安静看过来,一样没有上前。
      陈彦终于松开她的胳膊后,原堇宣踉跄地倒退几步,一时泪在眼眶打转,她犹豫了许久,咽一口气道:“别啊大哥,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嘛。”
      顿时屋内毫无声息,俊年终是被带走了。
      “还…还活着吗?”她嗓子一紧,憋泪憋得难受。
      “不知,周伯说,原氏但凡有一个活口,朝廷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场战的输赢以后都可能会关乎到朝廷命脉,如今南防军也群龙无首,士兵都也灰心短气,想必我们难逃此劫,所以他们不会轻易对公子下手,不过公子必定得吃点苦了。”
      她含泪低头看着陈彦,终是没忍住泪滴下,朦胧间,陈彦肩膀上的伤口却清晰可见。
      她说过不想让他只身犯险,他不怪他没有将俊年带回,只因他没有给她关心的余地。
      “大哥,辛苦了,休息吧。”原堇宣说完便走回侧室,小笛在门口等陈彦对着灵位三叩后将他扶起才回侧室。
      正值冬季,门外的寒风没了门的阻自然会拦肆意的灌入屋内,只有陈彦一人站在正堂,许久才感到凉意遍布全身,这才想起将门关上。

      天牢内
      “原简,你真是…不简单啊……”花严手中拿了把匕首,他走向俊年,撸起他的袖子在他手臂上划了一刀,渗出了不少血,花严将血抹到自己脸上,而后把刀插到俊年腰间衣带内。
      “阿姐,到底在何处?”原俊年和原堇宣一样,都长了一双深邃清澈的眸,此时的他眸中满是血丝,身上也有不少伤,看不出半分神气,这个看上去成熟却不失俊俏的男子也就是原俊年,十九岁。
      “这么凶?跟你爹一样!”
      “花严,你有什么颜面提我爹?而今我虽无凭证在手,但你在我爹队中换兵一事我清楚的很!”
      “原少爷!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有心去绊我上官位?”
      “我不想与你废话,你定知晓阿姐的下落,告诉我!”他“命令”着花严。
      “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他两手一摊,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补充道:“哦对,你觉得内个叫陈…陈什么,哦,那个叫陈彦的中了毒,她们两个女子能活多久?”他歪头一笑,和地痞流氓无两样,又假装怜悯的看着原俊年:“你们这亲情真是感人啊,您都这样了,还惦记着他们呢……”
      “杀了我,就不会去找他们了?是吗?”原俊年的语气中半分疑问半分央求。
      花严依旧那副无赖模样:“不不不,你早晚得死我手上,没想留你,等你成了下一个原万成我才肯定得后悔莫及啊!”
      “你到底想怎样!”
      “好说,早便听闻泺廿城原府小姐原堇宣是位出奇的美人,你也知道,除了大官,我也只爱美人了”他一顿,笑得十分不要脸“自然是想把原小姐纳来做个小妾,爱惜几天啦!”
      “你休想!”
      “不好吗?不是想让他们活命吗?现在这灭门的担子给了我,我想干嘛就干嘛,只是本公子怜香惜玉,实在不忍看着一美女就此而死啊!”
      原俊年不在绷着身子,他慵懒的倚在背后的十字木架上,低头看了一眼狼狈的自己说道“也是,花家严家没一个好东西,花严又怎么会不是一个合格的混蛋呢?”他说的轻描淡写,好似没有什么感情参与这句话。
      “花某何等荣幸,有生之年可一听人人称赞规矩守礼的原少爷谩骂他人。”
      话音还没落,牢门被打开。
      “小…小殿下,您怎么…怎么来了?”那个“小”被他咬的格外重,花严行礼不敢抬头,还在后怕自己说的话被听到了几句。
      “花公子,几日不见,结巴了?”那人的口吻十分冰凉。
      “没有,没有。”花严连忙回道。
      “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弄得?”二殿下说的伤无非就是俊年手臂上的血罢了。
      “原少爷用匕首划伤了在下的脸,想必是实在不想来这天牢受这些苦,原少爷一向娇生惯养,也情有可原,在下也没当回事。”不得不说,花严的撒谎技术是一流的,连原俊年也自嘲一笑,对花严这样的人他并不想多言,手臂上的伤口倒开始隐隐作痛。
      二殿下也看向原俊年腰间的匕首,也不经意平看到原俊年手臂,和花严没有给俊年放下的袖口旁的伤口,花严是什么样的人二殿下也是心知肚明,便没有拆穿他。
      “花公子就不必多礼了,平身吧。”
      这位殿下是二皇子,也是最小的皇子,母亲是个疯子,确切的说是被皇帝逼疯的,所以,他也成了宫中人背后议论的对象——不受待见的小殿下。
      “父皇派我前来召见你们二人”
      “我们?二人?”花严指指自己又指向俊年。
      殿下以沉默作答,他直看着对此对话低头不语的俊年。
      “皇上召见着畜生作甚?直接……”这位殿下的眼神打断了花严的恶语。
      “花公子,你先前去便可,原公子有伤在身,我们二人走的慢些。”他说完后花严应后便匆匆赶去了。
      二殿下走向原俊年为他松绑,一时没站稳向身体前倾,二殿下急忙向前扶住。
      “脏。”原俊年拿开二殿下的手,眼神从没有正看着他。
      “原公子。吾名江逊,字辙义。”
      “殿下。”原俊年这句殿下似乎像是提醒着他什么。
      江辙义低头难堪地笑。
      原俊年见状解释:“并无他意,小人实在不知以何身份介绍自己,殿下就是殿下,小人哪敢逾越直唤殿下大名?”
      江辙义不怪他,便拍了拍他的肩头走出,原俊年也随后。

      殿内
      “逊儿,你和两位公子可说过了?”江辙义的父亲也就是当朝皇帝——江知兴说道。
      “回父皇,没有,孩儿认为此事还是父皇亲自来说更妥。”
      “嗯,花严,这几日真是劳烦你了!”
      花严在皇帝面前总是装出一副世家公子楷谋的模样,总像是等着夸奖的小孩,至于楷模只有他自己如此想。
      “陛下,臣哪里辛苦,陛下忧心于天下子民,忧心于江山万里,陛下才辛苦,花严所做无非是皮毛小事,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罢了,花严大概就是表达:我成了将军,必定会听皇帝指挥,打好仗。
      “嗯!花严,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朕果真没有看错人!”
      听到这里,花严早已做好升官的准备。
      “方才,逊儿与朕谈论许久原府灭门一事……”
      听到这里原俊年才终于抬起头,即使布满血丝的眼中也透出几分光。
      “原府灭门一事,是朕考虑不周,忘记原少爷还是位文武双全之人,实在是朕的疏忽,不过尚且不晚,朕决定自今日起,命原氏原简为南防之战新任总指挥将军,并助其重建原府!”江知兴面上只有一副拾得大宝的模样,没有半分愧疚之意。
      “陛下…陛下那臣?臣怎么……”
      “对!还有花严!花严乃花、严两家联姻之嫡长子,既有花家人的英勇气魄,不惧沙场,一心向战的卫国情怀,又有着严家的赤诚忠心,全心向我朝尽心力,由此命花严为南防之战副统领。愿往后花严和原简你们二人齐心抗战,护我中原子民长安长乐。”
      “陛下,臣……”花严的目的哪里是个副统领?调兵、杀人、暗算这些计谋看来并无大用,白费心思罢了。
      “好了,言谢之词不必多言,花严,朕与原公还有他事商议,你先退下吧。”江知兴也从不知花严那般精心计划过,定然以为花严要讲谢词。
      花严本还想再争取辩解,没说二三字便强行退下。
      原俊年依旧不动的跪坐在殿前,等着江知兴说的要商议的他事,不过江知兴迟迟没有开口。于是原俊年开口问:“陛下要与在下商议何事?”
      “朕看你方才似乎有话要说,现在说吧,朕许你说。”
      “在下想说,陛下果真是陛下,说杀个人灭个门倒是轻巧得很!杀了我娘亲,在下兄弟姐妹也生死未卜,眼下将军没了,又让在下来顶,谁又知在下是否还会走父亲的路?”说话时,原俊年的眼神中没有半分畏惧,直盯江知兴,坚定地将每一句话奉上。
      “原俊年,你可真不怕死?”江知兴仍是笑问道。
      “当然怕,在下还有牵挂之人,怎能不惧死?只是我为原家上上下下百余人不平罢了!”
      “你,很有胆识,敢同朕这般口吻说话的人可只有你了吧。”说着江知兴起身走向原俊年,原俊年也不再傻乎乎地干跪在那里,他起身看着向他徐徐走来的人。
      江辙义怕江知兴做出什么失控之事,便上前叫了“父皇”试图拦住他,江知兴把他推到一边,径直走向原俊年。
      他将手搭在了原俊年的肩头却有几分深情:“朕念在你年纪尚轻,不同你计较,你姐姐没死,你大哥中了剧毒,逊儿前些日子偶遇你大哥已为其解了毒,现已无生命之忧,不过剑功减半,朕不会再如此般冲动,你是个好苗子,你也知朕是惜才之君,若你执意要拒绝总将军一职,那他们会怎样,朕可不会再保证了。”
      江知兴说罢将其向后一推,江辙义也眼疾手快地再次扶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苍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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