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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情窦初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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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们离开,吴依继续为泽君冷敷额头,又为君测了温度,待温度退至正常,作了放松训练和头部的推拿按摩,泽少终于沉沉睡去。
她还是不放心,就在他的床边守着,时时喂他一点蜂蜜水。
天快亮时,她终于撑不住,打算趴在床边稍微休息下,却睡了过去。
泽君睁开眼睛,拍了拍头,并没有往常宿醉头痛欲裂的感觉,只是沉睡一晚,精神竟然很好。
他侧起身子,发现吴依趴在床边睡得正香,这才想起昨日酒醉,吴依似乎忙前忙后照顾了他一晚。
看着她沉睡的样子,长长的睫毛翕动,在她的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再下面就是一直带着的口罩,有那么一刻,泽少很想取下她的口罩,他的手伸出,却又停了下来。
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臂放在她屈着的双膝下面,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床上,闻到她身上有微醺的酒味,不觉扬起了唇角,自己昨天喝醉了一定是缠着她,才会在她的身上留下酒味。
这样想着,心情竟然很好。
再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起身寻了几件衣服,去沐浴室去洗浴。
沐浴回来,看到吴依还没有醒来,她眉尖微蹙,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似乎作了什么噩梦,睡得并不安稳。泽少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抚平她微蹙的眉尖。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用指尖轻抚她的眉尖,看到额头细密的汗滴,又拿纸巾轻轻拭着。
吴依的确陷在噩梦里,她再次梦见了那场车祸,自己将一个人推了出去,车上的玻璃就那样砸了下来,尖锐的玻璃划破她的脸,刺进她的皮肉里,碎的玻璃渣和她的血肉混合在一起,锥心一般地痛。
可是她顾不得这些,那个被她救下的青年又被别的重物砸中头部,满头满脸的血,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她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被撕裂了一大块,比自己面部被划伤还要痛。
她的腿也受了伤,她拼命爬过去想要救他,可是眼前突然一片血色,和往常不同的是,这次她看清了那个青年的脸,那张脸赫然就是更年轻一些的泽君。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手正使劲攥着床单,而在自己的上方是放大了的一张清隽面容,她本能地抬起身子,想要逃离,却正好碰到了上方的那张脸,通过口罩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头顶上方传来了一声闷哼声,看着用纸巾揉着自己鼻子的泽君,她感觉自己的头一阵眩晕,明明自己趴在床头休息一下的,醒来怎么会在泽君的床上?还有他靠自己那么近,想要干什么?
她这样想着,不由得说了出来。
泽少觉得她这样迷迷糊糊又气鼓鼓的样子实在可爱,唇角不由得弯起,“你觉得呢?当然是因为你不小心睡着了,我不忍心,抱你到床上的,你梦魇了,额头都是汗,我想叫醒你,仅此而已。”
吴依听了他的解释,看到他眼底藏不住的笑意,觉得那分明就是嘲笑,自己又穷又丑,一个高富帅怎么会对自己有所图呢?
可是想到自己辛苦一晚上照顾他,那人反倒拿自己取笑,不觉心中有气,“我的确又穷又丑,有那么好笑吗?”
泽少马上止住笑,但是眼底的笑意还是藏不住,看着她气鼓鼓地想要走,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小依,我真没笑你,我是觉得你迷迷糊糊的样子很可爱。以后,不许这样说自己!”
泽少有些着急地解释着,他心中有些害怕,害怕她生气,害怕她因为误解而和他疏远,这样的感觉从未有过。
“你嘴上没这么说,心里分明这么想。算了,你现在酒已经醒了,不需要我照顾了,我回自己房间了。”吴依说完就要走。
泽君拉住她的手臂使劲一带,她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正好倒在了泽君的怀里。
泽君顺势抱住了她,看着她的眼睛道:“不许走,小依,我再说一遍,在我心里你很美,也很好,不许误解我。”
泽君的怀抱很温暖,但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吴依的面颊上迅速浮上两片红云,使劲推开他,看着他小心翼翼有些受伤的眼神,心底软成一团,同时又觉得好笑,他是老板,何须对她这个有雇佣关系的小家庭医生解释这么多?也许他真的把自己当朋友,才会这么紧张吧。
“我没有生气,只是不确定,现在我相信你,也原谅你了。”她解释道。
其实她从来没有生气,她知道泽君从来没有这样看她,她也不理解自己的心理,难道是为了想让他哄哄自己,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但是想想自己昨日哄了他那么多次,她心里又坦然了,也许自己只是想要一些心理补偿罢了。
看着她确实不像生气的样子,泽君松了口气,“小依,昨晚你辛苦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会让人把早饭送到你房间。”
“不用客气,我是你的家庭医生,照顾你本来就是应尽的责任。”吴依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待她离开后,泽君换了衣服,去餐厅吃早饭,看到泽萱和路瑶已经等在了那里。
泽萱看他过来,迎了上去,脱口而出,“哥哥今天的心情很好嘛,有什么开心的事跟我一起分享,快乐可以加倍哟。”
泽君看了看坐在饭桌前的路瑶,眼底的笑意消失不见,恢复了一向冷漠疏离的表情,“无事,快吃饭吧。”
“哥,吃完饭有什么事吗?”泽萱有些不甘心,继续问道。
泽君并未认真听她讲话,看着眼前面包、咖啡等丰富的早餐,道:“刘姨,送一些粥、包子还有小菜到小依的房间,她可能更习惯吃这些。”
“是,少爷。”刘姨答应离去。
“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泽萱不满意地嘟囔着。
“什么?”泽君这才认真看向自己的妹妹。
泽萱拿出了三张票放在桌上,“今天有钢琴大师的演奏会,正好路姐姐也在,我们一起去听吧。”
“你们去吧,公司还有事。”泽君毫不客气地拒绝。
“哥,我们两个女孩子去像什么话吗?你陪我们一起去。”泽萱耍起了小脾气。
“萱儿,哥哥真有事,你陪路瑶去吧。”泽君哄着自己的妹妹。
被冷落了许久的路瑶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萱儿,我有些事想和你哥哥说......”
“那我去看看母亲早饭吃好了没?”泽萱起身离开,离开的时候还贴心地叫走了周围站着的仆人,关上了门。
“泽君,外面的人都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可是只有我知道,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作女朋友。”路瑶看到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许久以来心中的愤懑。
“他们为什么认为你是我的女朋友,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泽君冷漠地回答。
“可是你没有否认。泽君,我要作你唯一的女人。”路瑶气势逼人。
“你配吗?”泽君的语气一向清冷,此时更是冷到要结冰。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路瑶还想说下去。
泽君已经起身,离开了餐桌,“我没有时间同你说这些,我现在没有澄清事实只是因为我懒得澄清,你好自为之!”
说着,推门离去。
路瑶无力地瘫坐在凳子上,眼中有着不甘与怨恨,十指使劲蜷起,突然,她拿起桌上的音乐会门票,撕得粉碎。
吴依为泽太太、泽老先生量过血压、血糖,看着她吃完了药,注射了胰岛素,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着刘姨送到房间的清粥小菜还有包子,很是满意,“谢谢刘姨,厨房在哪里,以后我可以自己去取,不用麻烦你们。”
“厨房里没有这些,少爷小姐们都吃的牛排、面包、咖啡等西餐,这是少爷特别吩咐的,说是你可能更喜欢吃这些。”刘姨微笑着答道,末了还要加上一句,“吴医生,少爷对你真好,以往,他从来不管这些小事的。”
想到泽少鼓励她考博,给她买书,如今又让人给她准备饭菜,心中似有一股暖流流过,眉眼间不觉含了笑意,“泽君,他人是挺好的。”
刘姨露出了姨妈笑,摇摇头走了。
吴依吃完了早餐,将餐具放回厨房,就回到房间继续看书,离考博的时间还有三个月,她的机会不多,既然下定了决心,就要奋力拼搏。
打开惯常看的书,发现书里夹着一张纸,只是简单的一张白纸,上面画了一个戴口罩的女子正在认真看书的速写,一笔一画,惟妙惟肖,连她读书时执笔的姿势也画得清楚明晰,看来应是细细观察过她的,在画的背面,写着“加油,小依。”
这本书除了自己,只有泽君翻阅过,画画的人是谁不言而喻。他也许是在医院陪护时,百无聊赖画下的,毕竟那时候病房里除了泽老先生只有他们两人。
吴依将画像取下,放在书桌的一个盒子里,这是她经常用来存放贴身物品的地方,纸张脆薄,她怕这样夹在书里会被不小心弄破。
重新坐下,她却无心再看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