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之莫道桑榆晚》木雪瑶

79、番外三、湮没的历史④

　　此时的阴虎符伤势并未恢复，威力其实并不大，因此轻而易举的便被薛洋制住了。
　　金光善本就看重薛洋鬼道天分，虽确实比不上夷陵老祖，但却比旁的人加起来都要强，如今见薛洋竟连阴虎符都能控制，那如何不教他心喜？
　　也不顾自己满头包的样子有多不好意思，立即开口将阴虎符交给薛洋研究，于是阴虎符便换了场地。
　　薛洋此人笑得特别甜美，长得也分外乖巧，然而他待的地方是金家的养尸场。这里日日都有活人送来，修士凡人男女老幼皆有。而薛洋特别喜欢喝茶，便是那些被抓来的活人嘴里的舌头所泡的，便是那不足岁的小儿，也逃不过他的拔舌。
　　薛洋很喜欢慢慢的将那些人的舌头拔出来，骂得越狠的拔的时候便拔得越慢，尝尽愤怒、恐惧与痛苦的被拔掉。不骂的他也拔，只是用力一扯，一瞬间便收获一条新鲜粉嫩但滴着鲜血的舌头。
　　被薛洋炼制的走尸凶尸，通通都被拔了舌头，无一例外。
　　阴虎符的器灵本便是由阴气怨气所韵养的，早已见惯了血腥，这养尸场的阴气怨气几乎快能赶上乱葬岗了，待在这里她其实是很舒服的。
　　但许是生在黑暗里，便想要追随光明，故她才能被魏无羡吸引，慢慢认同了他。而这个薛洋，他身在黑暗里。
　　虽然不愿承认，但这么个狠毒的娃娃确实有点儿本事，再加上这里的阴气怨气韵养，阴虎符的伤逐渐好转。她不乐意被薛洋控制，但吃亏就吃亏在早先没有认魏无羡为主，她依旧是谁都可用，便只偶尔飞起来干干活，大多时候还是赖在一处玩罢工。
　　不是没有去迷惑薛洋的心智，但同她初时迷惑不了心智坚定的魏无羡一样，同样迷惑不了薛洋。并且，薛洋比魏无羡的心智还要坚定。
　　魏无羡毕竟有着江家的仇恨、有着从光明大道变成了黑暗异常的独木桥，有着在乎的人与朋友。
　　但薛洋没有。
　　若说魏无羡是善的极端，那么薛洋便是恶的极端。饶是她见识过那么多黑暗，却也没有见过那么一个人能恶得那么纯粹。
　　其实就阴虎符的认知里，成神成仙的人不一定便是善的，穷凶极恶的人，若是死了等待他的必定是地狱，但若是能一鼓作气修行，没准儿还能够突破飞升成为恶神。
　　阴虎符在桌上跳了跳，奇怪，她怎么会有这么个认知呢？既然都说善恶有报，为何恶事做尽一丁点儿好事都不干的人，反倒有可能成仙呢？简直是教坏人嘛！
　　其实她的认知并没有错，大道三千，其中亦有不少为恶之道。水至清则无鱼，善恶之道皆维持在一个平衡的状态里，无论哪个一家独大，那都会成为灾难。
　　但若想飞升，必要经过天地雷劫以及心魔劫，这是与功德挂钩的，修善道自然更容易过天劫一些。而修恶道，那雷劫便会非常恐怖，许多人可能连一道都挨不住。故修恶道而得道飞升的神仙，更为强大，因而作恶总比行善要容易得多。
　　之所以阴虎符会突然有这个认知，是因为薛洋的意志真的太坚定了，几乎寻不到他的心魔。唯一的心魔是那根手指和糖，但这心魔也随着他将常氏灭门后消失了。所以阴虎符认为，薛洋或许很容易便过了心魔劫，至于根据功德来劈的天地雷劫，如果是薛洋那一定会非常恐怖，但阴虎符觉得若是任他发展下去，他很有可能真能撑过。
　　虽然想得乱七八糟的觉得这个薛洋也许能以恶入道，但阴虎符虽生于黑暗却向往光明，薛洋终究还是在黑暗里，是以她依然我行我素出工不出力。偶尔心情好时也出个三四成的力，在金光善看来，这算是恢复了阴虎符一半的实力了，虽然时灵时不灵，但也已经让人喜出望外了。薛洋果真是天才！
　　阴虎符嫌弃得身上的阴气怨气飘忽着。
　　阴虎符伤已经好了一大半了，便经常控制着阴怨两气扩散开来，去“看”阴怨两气所至的地方的人事物景的。
　　这一日，金光瑶和薛洋偷偷摸摸抬进来一具尸体……哦，不对，是凶尸，非常非常凶的凶尸，那怨气是之强，挡都挡不住。
　　薛洋试图用阴虎符控制那具凶尸，阴虎符围着凶尸仔细打量感受，用怨气与凶尸的怨气接触，读取了他的记忆。
　　嗯？
　　她之前竟然没有发现，这具凶尸竟然是清河聂氏的家主聂明玦！
　　瞅了瞅越发愤怒的凶尸，阴虎符落在桌上，罢工了！
　　她就在那里看戏，怨气一动一动的给聂明玦打气，聂明玦快起来！快把这里砸个稀巴烂吧！
　　没能让阴虎符控制住聂明玦，金光瑶很是失望，但既然不能控制为己用，那这聂明玦便是那催命的刀，于是金光瑶让薛洋将之分尸了，他将脑袋镇压在金光善房间的密室里，其余的分开在各处镇压。
　　趁着没人阴虎符烦躁的跳了跳，这便是义结金兰的兄弟，真是讽刺。
　　后来清河聂氏由聂怀桑接手，阴虎符常常看到聂怀桑明明跌跌撞撞但脚步非常稳的飞奔进了金麟台，哭着嚷着让三哥救命，却总在金光瑶没留意的时候观察他的神色。
　　咦？这个聂怀桑有点儿意思！
　　阴虎符大感兴趣，这聂怀桑貌似不是真正的废物啊！于是阴虎符便分出两气多留意了聂怀桑，见他似乎怀疑自家大哥的死，便偷摸摸的引着他找到了他大哥的一只左臂。
　　在看到左臂的那一刻，聂怀桑几乎崩溃了，不顾凶残非常的五指绷得跟钢刀也似的左臂，一把扑过去抱住哭得稀里哗啦的，吓得那左臂一抖，然后好似认出了抱着哭的人，收敛了怒气戾气与怨气，温柔的抚摸着弟弟的肩背，好似在安慰着他别哭。
　　聂怀桑却是哭得更厉害了，眼里以及浑身都散发着恨意，他并拢三指指天发了心魔誓：“我聂怀桑在此以心魔起誓，在我聂怀桑有生之年必为大哥报得此仇，若违此誓，我聂怀桑愿魂飞魄散，清河聂氏分崩离析！”
　　魏无羡惊道：“好毒的心魔誓！”
　　蓝忘机道：“他做到了。”
　　魏无羡当然知道聂怀桑做到了，但是他没有想到聂怀桑对自己那么狠，这是不成功便成仁，与仇人不死不休啊！甚至压上了整个清河聂氏去赌。
　　但这便是聂怀桑，固然不再少年，却依然是他魏无羡认识那个聂怀桑。
　　成长总是会付出代价的，那个逗鸟画扇的少年终究成长成了隐忍藏锋的聂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