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坎蒂[综英美]》源浮梦

29、第 29 章

　　“Ok，卡尔，”我尝试拿出前辈的态度，用温和又带着点严肃的语气说，“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吗？”

　　闻言，少年的眼神有一些闪烁，似乎在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放下防备。

　　他看起来是那种没办法应付老好人的类型。

　　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

　　随后，这个孩子告诉我，他是从外太空掉到地球来的。

　　这是一个听起来有些耳熟的开场。

　　然后他被军事基地接管，从有记忆以来就在不停地做实验，当然，他是被做实验的那个，没有任何商量与反抗的余地。

　　来这里之前，卡尔正在接受实验，是关于多强的红光能够对他这个种族造成伤害，以及具体能够造成何种伤害。

　　他感受着虚脱无力与极大的痛楚，在精神恍惚的时候，一阵金色的光芒从周围弥漫出来，将他笼罩。

　　而等意识回笼，他正在由金色构成的通道里漂浮着，犹豫一会儿，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三步，就这样一直往前走。

　　直到看到淡淡的绿色光芒，没有其他选项的卡尔只能缓缓往绿色的方向走，没走几步，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绿色，不是白色？”我向卡尔确认着。

　　卡尔点头的动作没有犹豫，他对这件事非常肯定。

　　“这里现在还有绿色吗？”

　　卡尔摇头说没有。

　　我将看到的红色光芒告诉卡尔，他想了想，说除了红太阳的光芒以外，自己在来之前，没有接触过其他红色的东西。

　　看出来卡尔心中的不安，我决定说一些其他的事情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便将小丑的事情告诉他，并说出自己对绿色光芒的猜测，以及原来是属于我的纯白。

　　我尝试得出结论，“所以这是类似代表色一类的东西？”

　　卡尔想了想，问：“我的代表色和红太阳有关？”

　　轻咳一声，我问：“你愿意告诉我，你来自哪个星球吗？”

　　氪星。

　　“氪星。”

　　果然。

　　听到红光的时候，我就想起来听到卡尔介绍自己时的熟悉感来自哪里了。

　　超人和赫尔南。

　　犹豫了一下，看着精神逐渐稳定的卡尔，我决定暂时不把超人的存在告诉他。

　　他现在应该还不能接受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件事。

　　而唯一和他有相同经历的人都是通过死亡来结束一切的。

　　这种方法可不敢轻易尝试。

　　毕竟，即使已经经历过三次这种事情，我也没有一次是自己主动选择死亡的。

　　“先跟我离开这里吧，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一具尸体，我现在就是借住在别人的尸体里面，你和我的状态差不多，这种方法对你应该也是可行的。”

　　“……谢谢。”卡尔似乎有话想吐槽，但又不知道具体该说些什么，便在道谢后保持沉默。

　　“不用客气。”我拍拍他的肩膀，骨头硌得手疼。

　　从来没有在这种状态下触碰过别人，我使的力气有些大，但是卡尔没什么反应。

　　超人，好的。

　　我在心里默默念一下卡尔在另外一个世界的身份，觉得自己对待他的时候，可以不用太小心翼翼。

　　虽然他看起来是一个巴掌就能拍碎的样子，但单论身体力量的话，即使比不上超人，也比一般人强太多了。

　　天亮之前的时间，我们都用来寻找新鲜的、没人要的尸体。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看着面前这个满身脏污的流浪汉，我对卡尔提出提议。

　　他盯着尸体看一会儿，有些好奇地凑到流浪汉的头部，认真仔细地看着那张脸，然后抬头对我说：“他看起来很悲伤。”

　　无所谓地耸耸肩，“以后不会悲伤了。”

　　“……你看起来不太在意他的死亡。”

　　“噢，”我有些惊讶，“我在努力抑制因别人的死亡而感受到内疚，做的太过了吗？是不是该放松一些，不用太压抑这种内疚感？……我是说，虽然那种感觉不太好受，但那也是一种正常的情感不是吗？”

　　嘟嘟囔囔着，我还是没有放松对内疚感的压制。

　　“你……总是会对别人的死亡感到内疚吗？”卡尔很好奇。

　　这是个好现象，他在尝试接触周围的事情。

　　我得好好回答他。

　　“是的，总是这样。”

　　我选择诚实。

　　这是一个挺不错的品性。

　　“现在不会了？”

　　我点点头。

　　卡尔说：“那就这样吧。“

　　对他投去疑问的目光。

　　他露出有些羞涩的表情，像是从来没有对别人进行过安慰，“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你不能一直生活在内疚的情绪中。”

　　虽然想告诉他，我的内疚范围没有那么大，只是会对亲眼看到的死人产生内疚感，但解释起来实在是太麻烦。

　　我选择放弃。

　　就让他这样误会着吧，有利于提高他对我的好感。

　　“所以就这个了？”我指了指流浪汉的尸体。

　　卡尔点点头，乖巧的钻进流浪汉的身体里，没有表露出负面情绪。

　　一般来讲，人们是会对自己要使用的身体挑三拣四的。

　　但卡尔没有。

　　他只是在睁开眼之后，身体一怔，表情有些扭曲地说：“好臭。”

　　几乎要吐出来。

　　我在一旁开怀大笑。

　　“习惯了就好，”我说，“我先带你去我住的地方，一会儿出院之后我就回去，而在那之前，可能要麻烦你待在家里等我了。”

　　他疑惑地问：“出院？”

　　我指指流浪汉身体上还未愈合的伤口，“身体是会随着你的进入而变得鲜活的，伤口不会自己好，得去医院接受治疗。你这个身体的伤势不重，白天回来后我们去趟诊所就行，不用专门往医院跑。我这个身体的存款数额不多，负担不起医疗费用，能省就省点，等开始工作就好了。”

　　“伤势不重……他为什么会死？”

　　“酗酒，烟瘾，长期营养不良，”指一下掉落在一旁的白色粉末，我说，“估计还服用了一些成份不明的药物，倒是可以顺着这条线查查，去警局举报应该能拿到一些奖金。”

　　卡尔抽抽鼻子说：“现在我觉得好一些了，味道没有之前那么浓厚。”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想必是熏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