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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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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两人找了个山洞修整,这山洞隐蔽的很,是安安扒拉着藤蔓才发现的一寸之地。
条件简陋,空间也不够大,不过够两人苟上一阵的了。
没想到误打误撞,反而让闫无俦走向了他最不想要的一种赢比赛的方式,安安心里念叨着。
闫无俦受了伤被安安强制按在墙角休息,安安察觉到后背硌得慌,不用问肯定是闫无俦的身上传来的,当然就冲闫无俦那性子肯定不会说,巴不得那尖锐的石块破开他的皮肤传来尖锐的疼痛才好呢。
安安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她来之前就准备了很多生活用品,两条蝉丝绒毯子。
一条铺在后背山,一条盖在他身上,现在她胳膊上的透明化越来越严重,整只手都没有力气,之后可能会完全消失,需要找个时间提前离开才好。
睡梦中的闫无俦向来是最乖的时候,闻到她的气味还会主动的靠过来,漏出柔和的笑容。
只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安安察觉到不对味来,这表情和刚刚杀死那女人兴奋的表情如出一辙。
掀开毯子一看,白日里那伤口那流动着黑色的魔纹,细碎的遍布了整个胳膊,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在他胳膊上乱爬一样。
密集恐惧症得吓疯,就连安安这种没有的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拼命的转移注意力不往那看去。
还说能够处理妥当呢,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安安手足无措,那普通的药品对这根本就没有用,手忙脚乱之下,指尖不小心触及到了闫无俦的手掌。
那黑色魔纹便顺着方向爬了过来。
见到这场面安安恨不得当场给闫无俦来一段,幸亏这胳膊也快不能行了,否则她真得砍下来送给闫无俦不可。
她意识逐渐暗沉,未知总是伴随着恐惧,安安掐着胳膊想保持清醒,却忘记了傀儡最大的特点,傀儡受了伤根本不会传输到她的意识上去。
逐渐的,安安两眼一黑,无力的躯体就这样倒在了闫无俦身上。
等她意识回笼,发现自己悬躺在空中,周遭一片雾气,这是传说中的幻境?
眼前的重重迷雾不断揭开,无数透明圆球呈现在安安眼前,里面的画面也是错综复杂,但无一例外,里面的主角都是闫无俦。
有五岁的,十岁的,以及成长起来灭掉巽朝皇室的十八岁。
五岁毕竟太小,画面太过凶恶残忍,安安便多注意了一会,转眼,迷雾散去,她就来到了巽朝皇城。
皇城之内,无论是什么,都是边缘的城市所不能具备的,高楼巍峨,只是里面的人心思却都脏污不堪。
闫无俦是国君身边没有名分的炉鼎所生,这种炉鼎世界奇珍,一辈子修炼的所有修为不是通过双修给了枕边人就是会怀孕继承给孩子。
这样的体质国君又怎么会放过,可这炉鼎做出了背弃国君之事,尚未行房便有了身孕,照理来说,她本不应该活着的,这可是国君的一大丑闻,奈何闫无俦的父亲是那个传说中的鎏华。
那个存活千万年,实力高深莫测、性情阴沉不定的鎏华。
国君不敢也不能,最后闫无俦吸干了母体身上所有的灵气和养分,在天地之间孕育而生,那是鎏华精心算计而来的天生魔种。
他癫狂放肆,任性自私,再加上耐心不足,闫无俦本就是试验品,为了让闫无俦尽快成长,便击碎了国君的金丹。
令他彻底恨上了鎏华,也恨极了闫无俦。
国君的厌恶,代表的便是整个皇城的厌恶。
他会像一条狗一样度过前半生,这便是鎏华恶心的心思,也是安安最不能接受的一点。
眼前的闫无俦不过五岁,照凡间来说还是个尚未启蒙的孩童,可现在的他瘦骨嶙峋的套着项圈,身上伤痕遍布,整个房间内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他不会死,施虐者的恶意会像养分一样滋养着闫无俦。
他睁着迷茫的双眼,憧憬的看向门口,这里昏暗极了,只有在有人进来的时候才会从门口透出来一丝光。
安安眼眶顿时就红了,她在书外都受不了,更不要提这一切直接呈现在她面前。
在闫无俦的期待眼神下,陈旧的大门被推了开来,迎面而来的是两个小太监,他们脸上带着殷红的掌印。
显然是刚犯了错受了罚就来找闫无俦出气,安安眼神传来冷厉,一口银牙差点被咬碎,她挡在闫无俦身前,却被直接穿透了身子。
是了,这里是回忆,是不可篡改的。
他们拿着冷硬的馒头扔在了闫无俦的锁链之外,他的胳膊被反绑,胃里面已经空无一物,他只能匍匐下身子伸着头去靠近。
“就你这下贱胚子,还想吃东西。”那瘦高一些的拉着闫无俦的头发就往地下砸去,额头瞬间破了,鲜红的血液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那矮胖些的第一次来,语气微微颤抖的问道:“你不会把他玩死吧。”
“你第一次来?告诉你,这贱东西可死不了,就算天底下的都死光了,这人也不会死的。”眨眼间,闫无俦的额头的破口就小了许多,血也没留的那么欢了。
正常人可能都会去劝,可是安安眼睁睁的看着那胖子眼睛兴奋的睁大做出了和瘦子一样的暴行。
两人浑然不知,治愈闫无俦伤口的缘由就是他们那肮脏的心思和源源不断的恶意。
此刻,这两人神色狰狞,比天生魔种的闫无俦还要可怕几分。
闫无俦睁大着空洞的眼神往安安这方向看来,血迹弥漫逐渐爬上了整张脸。
安安手脚冰凉,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把这些人抽皮扒骨,可她做不到去拉人,也做不到去维护闫无俦,她只是个看客,被鎏华强制拉进来的看客。
安安一筹莫展,发髻都被她抓乱了,匕首抬起往那太监身上一刀刀刺去,不知道有多少刀,直到她用的力气太大握着短刃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太监的身上终于逐渐出现了裂纹。
她成功了?不对,是这秘境要破了。
裂缝越来越大,安安躲避不及,意识陷入一阵沉睡。
再度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百般聊赖的把玩着她头发的闫无俦,他一会闻一会,一会咬几口,把她的头发弄得毛毛躁躁的。
安安都要气死了,有实力破了这秘境,还在那待了那么久,她也在那看了那么久,眼睛都要给哭肿了。
所幸那是神识。
她没个好脸,闫无俦自然着急,也拿了一缕他的头发凑了过来,似乎又觉得不够,拆下发冠,把全部头发都拢了过来递上去。
他发质好,捧在他白皙的手上更显得亮眼。
安安盯着他那小狗般水汪汪的眼神,气闷的伸着头往他头发上咬了一口,果然见到闫无俦的脸上漏出笑意。
“师尊是做什么噩梦了吗?我看你的表情很不好看。”
说到这,安安就想起来她还没进入梦境的时候闫无俦脸上那兴奋的表情。
安安:……
那些经历已经让他蜕变了,变成了现在这样嗜痛、兴奋的疯癫样子。
“没什么。”
安安不想说,闫无俦自然也不敢继续问:“我倒是做了个好梦。”那人难道会认为自己还停留在过去无法自拔吗?
他总感觉忽略了什么,可又感觉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安安无言以对:“那你醒来那么早真是可惜了。”
既然觉得是个美梦还破坏它做什么?看你小子疯的,她内心咆哮着,可到底还是舍不得漏出嫌弃的表情。
这人太敏感了。
“因为我觉得梦境里带给我的欢愉不如见到师尊的多。”闫无俦轻轻笑着,眸中的一汪清泉映着安安的倒影。
就好像天上地下,就只有她一个人入得了他的眼。
花言巧语说的可真是溜,安安抿着唇,到底还是不放心的掀开了闫无俦的袖口:“这伤口好了?”
闫无俦直接把胳膊伸到她面前来,脸上是没有表情,可这动作和小孩子做了任务要奖赏没什么区别。
真的是,现在在她面前暴露了本性,行为反而幼稚起来了。
乖巧呆板的模样一去不复返了。
“早就跟师尊说了,这邪术我很了解。”不过就是幻术罢了,难道鎏华那东西还以为这些回忆能够伤害他吗?
安安眯着眼眸,觉得不对劲,闫无俦为了隐藏身份,现在根本实力不足百分之一,他害怕魔气太足会直接冲破这秘境。
导致他根本察觉不出她也随着进了去。
她当然也不想让他知道,毕竟他应该不想要那不堪的过去呈现在别人面前吧,若是闫无俦知道自己看见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
安安喟叹一声,她不仅要琢磨闫无俦的想法,还要琢磨鎏华的想法,她总感觉鎏华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看见这些……
远在魔域的鎏华察觉到秘境碎了,随手把诡镜放在一边,想到安安着急的神色,轻笑一声:“本尊还以为这女子会嫌弃那个肮脏下贱,卑微至极的闫无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