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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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惨烈的战争。
无论谁站在这里，无论谁目睹这样的场景，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地上随处可见尸体，满目尽是狼藉。
海贼和海军，全都为了这样一场战斗拼尽全力。
我不止一次想，值得吗？
为了海贼王的儿子，为了所谓的恶魔血脉，要拿这么多的性命去填，活着的人每个都有自己的心思，这场战争早已偏离了最初的目的。
又或许没有偏离，战国元帅肯定有自己的考虑，无论是四皇还是海贼王的血脉，哪一个死了对海军来讲都是好事。
但是对我而言不是。
我恍惚着想，还好早就把辞呈放到元帅的桌子上了——毕竟是最后一次了，就不给库赞和卡普先生惹麻烦了——所以，我现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站在原地，身上汇聚的视线早已移开，不知是被迫还是主动。
战争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动作。
路飞从天而降的时候，我没有动作。
白胡子使用果实能力的时候，我仍旧没有动作。
我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站在战场上，没有一点要行动的意思。
——直到赤犬大将的声音传来。
“白胡子说到底，就是上一个时代的失败者啊……”
“收回……你刚才的话……”
笨蛋，这时候就别停下来了啊。
听着愈加激昂的争吵声，我无奈的想着。
不过没关系，当姐姐的，给弟弟们善后也是理所当然。
我将披风褪下，盖在杰西卡背上。
“你已经很努力了，杰西卡，回去以后请个假好好休息吧。”
杰西卡紧抓着披风的一角，声音颤抖：“莉奥中将……您这是……？”
那边的对话似乎也进行到尾声了，赤犬抛下艾斯，转身向路飞攻击。
——目标选中。
众目睽睽之下，赤犬维持着攻击的动作，在原地停下了。
艾斯迅速反应过来，他将路飞扯开，惊讶地看向这边。
“没事吧，艾斯，路飞？”看到他们呆愣的样子，我笑了笑：“哎呀，怎么，被吓到了吗？”
在他们回答之前，赤犬大将的攻击先一步袭来。
算了，能将这样的强者静止几秒已经很不错了，论强大程度的话，赤犬一个人大概能抵一群黄金人马吧。
今天运气不错，他用出的不是犬啮红莲，身上这套衣服完全可以抵抗。
“蠢货，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当然知道了，我在保护我的弟弟们。”
赤犬大吼：“他是海贼王的儿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罪人！”
我漠然地看着他：“——这我可不管，就算他们将这个世界毁掉，那也是我弟弟，大义灭亲这种事情，不要指望我。”
赤犬大将身上的岩浆颜色更深，即使穿着防火套装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呼吸间仿佛能吸入火星。
只要穿着防火套装中的两件，就足以抵抗所有火焰的伤害，我是知道的，但这种退避无关理智，而是本能。
是千百年来经过无数次进化仍旧留在基因中的本能。
没关系，只是这种程度的话，理智仍旧能够发挥作用。
“……在海军鞭长莫及的地方，是白胡子保护了没办法交付‘天上金’的平民，让他们远离盘剥和纷争，让他们作为人而不是数字活下去——啊，我忘记了，赤犬大将毕竟是就能够面无表情对平民船开炮的人，应该也不在乎这些吧。”
“既然你站在了海贼那边，那就去死吧！”
“哎呀，这就生气了吗？”
静止器的冷却时间到达，我笑眯眯地将他再静止了一次。
“想杀我的话，可要更努力一点啊。”
达尔克尔的守护展开，将侧方袭来的冰刃反弹回去：“真是的，别在别人聊天的时候插手啊，库赞。”
余光看到艾斯和路飞已经被白胡子海贼团的人保护了起来，几艘船也陆陆续续启动，我松了口气，几个起跳间落到了白胡子身边。
很好，如果是这个距离，只要一次力巴尔的勇猛就足够了。
白胡子突然说道：“现在和他们一起离开还来得及。”
我打量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你就是艾斯认定的‘父亲’啊……刚才我听到你的话了哦，那孩子没认错人呢——所以，为了让这件事更圆满一点，你要和他们一起离开。”
“咕啦啦啦！别开玩笑了，小姑娘！”白胡子大笑起来，“我这次来，可没有活着回去的打算！”
“是你在开玩笑，白胡子。”我忍住没有翻白眼，“而且这也由不得你，即使为了那些普通人，你也得至少给我坚持十年再死，不，还是二十年吧，保险一点。”
在我旁观的那段时间里，米法的祈福已经彻底转移到了白胡子身上，除非他十六分钟死一次，否则可以一直苟延残喘。
……这是错的。
明明是只要疏忽就会死亡的战场，我居然有些走神。
没有人该为别人牺牲到那个程度，普通人不该为了成全赤犬的正义而死，白胡子也不该只为了保护普通人而活下去。
对于一名战士而言，死在病床上是很痛苦的吧。
非常抱歉，但即使这很残忍，我也必须去做。
如果要死的话，就让我这个额外偷了九十年的人先去吧，别让那孩子……再次失去自己的父亲了。
达尔克尔的守护每六分钟能使用三次，乌尔波札的愤怒每四分钟能使用三次，加上希卡科技，只要能够拖延到他们走到海军无法追击的地方就好了。
就像□□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普通火焰引爆那样，制冰器制造出的冰块只会被同样来自希卡科技的能量抵消，而现在，马林梵多的地面上满是水渍，正是制冰器发挥作用的时候。
无数缠绕着神秘花纹的冰块不断出现又破碎，身躯被无数攻击贯穿，但是没关系，凡是可能伤到要害的攻击都被躲过了，其他的地方，伤得再重也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有点像连续闯进了多个波克布林的基地啊，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笑。
在我刻意的操纵下，无论怎么躲避，我始终都在白胡子身边。
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像在拿他当盾牌？算了，那不重要，达成目的才是第一位。
艾斯的声音越来越远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那么，就使用那个力量吧。
来自利特族英杰的，可以利用上升气流的加护。
力巴尔的勇猛。
狂风忽然从四周涌现，与以往不同，这次它们迅速缠绕上白胡子全身，在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时候，轻松的带着六米高的白胡子飞上普通人无法触及的高空，飞向了已经远去的船只。
寒气快速袭来，我随手制造了冰块阻拦，看着白胡子躲过众多攻击落到船上，被他的儿子们扶住。
库赞站在我的身后，半边身躯已经缠上了冰霜，他脸色复杂，没说什么话。
“莉奥，现在束手就擒，你还能保住一条命。”
我笑了笑，转过身注视他：“还能保住命吗，这可未必吧，毕竟不管是海贼王的儿子还是白胡子都平安无事啊，而且，我的能力，每人想要吗？所以啊，还是在这里死一个会更好。”
库赞脸上猛地一抽，不自觉退了半步。
……啊，那个表情，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但是，恐怕不能当面道歉了。
毕竟已经到海边了嘛。
放任各种攻击穿过身体，我顺着攻击带来的力倒向海面，水流带着我向更深处潜去。
我可不想打到最后体力不支被海军抓起来，那样会很麻烦吧，不管对谁来说，所以，我就先走一步啦。
炮击声、怒吼声、极端温度碰撞时的蒸腾声……一切喧闹声都在远去，我迎来了久违的安静。
以前……还在时光森林的时候，在不去欺负波克布林们的时候，我有时候也会躺在树上，听鸟儿啼叫，听昆虫嗡鸣，看影子的变化，看波克布林们围着火堆跳舞，一天下来什么也不做，那时候，我偶尔也会觉得快乐。
但是，在这个世界，我有阵营不同却关系很好的朋友，也有毫无血缘但情谊深厚的家人，有能够放心交托后背的战友，也见到了很多有趣的事物。
直到临死前，在没有任何人存在的深海中，我才能坦然承认，在这个世界，我确实过得非常开心。
用最后力气拿出了希卡之石，将它随手向远处扔去。
唔，那能不能算是扔呢，毕竟我的手腕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也无所谓，它会在水流的作用下去往最需要它能力的人那里。
这个就算是迟到了这么多年的礼物吧，萨博。
然后，只要你愿意使用，就会被艾斯他们发现吧，久违的团圆，应该是个不错的场面，可惜，我看不到了，记得把录像烧给我。
当然，肯定也会被海军发现的，抱歉，隔了这么久，不仅没能履行责任，还给你带来了麻烦。
伤口好痛，水流从身上的空洞处穿过，感觉怪怪的，从跌入海中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为什么还有意识呢。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一串细密的小气泡向海面上飘去。
所以都说了，这个世界实在是危险了，不过能坚持到现在，我做的，应该还不错吧？
在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飘逸四散的蓝色的光。
真是漂亮，原来海底是这样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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