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一废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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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七年，布尔哈苏台行宫，太子胤礽夜里偷窥康熙动态，被侍卫当成刺客抓到，康熙看是太子，顿时气血攻心，病倒在塞外行宫。次日，康熙收到太子心腹萧国清，罗列太子的罪状，震怒之下康熙皇帝急急召回诸王贝勒、大臣、侍卫于布尔哈苏台，流泪陈述太子不忠不孝的事实，宣布废除太子胤礽储君之位，并且当场拘禁胤礽，同日，康熙帝又下令处死格尔芬、阿尔吉善、二格等人。
我端着康熙的汤药站在不远处，亲眼看到皇太子被侍卫拖拽出去，胤礽还直嚷嚷着让皇帝明察，他的声音渐渐远去了，走到殿前，看到众位阿哥正跪在地上，我朝着胤禛的方向看去，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低下头刚想往里面进，听到身后十四说道：“卿菱，你和萧雅在里面好好照顾着皇阿玛。”
我没有出声，只是朝着前面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内室传来似乎很痛苦的咳嗽声，听到里面康熙略带嘶哑的声音说道：“李德全，笔墨伺候!”
李德全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劝解康熙道：“万岁爷，龙体要紧啊，这可是咱们大清国的根本啊！”康熙拿起萧雅递过来的茶碗，“啪”地一声摔在地上，“李德全！”声音极大，额头上青筋暴漏。李德全跪在地上磕着头道：“就算万岁爷今儿杀了老奴，老奴也要劝诫您保重龙体啊！”
我和萧雅都跪在地上，说着同李德全一样的话，“万岁爷保重龙体。”
康熙猛咳两声，萧雅紧忙又去到一杯茶，只听康熙道：“传朕旨意，将杜默臣、阿进泰、苏赫陈、倪雅汉等人充发盛京，永世不得入关！此外，着诸王、贝子，任何人不的探视太子！”说完接过萧雅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李德全“喳”地一声领旨退了出去，临走时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的点点头。端起手中的药我说：“皇上，该喝药了。”
康熙看了我一眼，拿起我手上的药一饮而尽，许是喝得急了些，不断地咳嗽着，萧雅急忙拿起康熙手上的空碗转头对我说道：“你去传太医。”刚说完，康熙朝我们摆摆手道：“朕……无事。你们退下吧，让他们也回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我和萧雅相视一看，纷纷行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跪在外面的人听到开门声，都抬头看着我们两个，我退到一边，只听到萧雅说道：“万岁爷歇下了，诸位皇子，还请早些回吧。”胤禛转头看向我，我看着他的眼睛点了一下头，这时听到十阿哥站起来直嚷嚷着要进去，萧雅瞪了老十一眼，把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
他们走后，我没有回住处，而是远远的跟着胤禛和十三，直到他们走进了一座小宫殿，我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会儿，敲敲房门，听到里面十三的声音，“谁？”推开门发现是我，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说道：“卿菱？这么晚了，什么事？”
我看着他身后的胤禛说道：“我可以进去吗？”十三回头见他四哥点了点头，于是侧身让我进门，关门前还特意看了看外面。
我进屋后到了一碗水一口气喝掉，抬头看着胤禛说道：“刚才皇上下旨不让任何人探视二皇子。”胤禛点点头，十三紧接着说道：“这件事李德全已经说过了，你特意跑这趟，就为了这个？”
我走到十三面前，直视他的双眼认真道：“十三爷，奴婢今日说的每句话，您都要记在心里。”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笑似乎无所谓，我蹙眉道：“十三爷，你答应我，从今晚开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要去探视二皇子，回京以后更加不可以。”
胤禛走到我身边道：“皇阿玛还说了什么吗？”我摇摇头，“皇上没说什么旁的话，只是告诉李谙达传旨，说‘不让任何人探视胤礽’”我转过头看着胤禛道：“不论从前如何，将来如何，绝对不可以再和太子殿下走得太近，最好是……”又对着十三一字一句道：“不相往来。”
胤禛眉头紧锁，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看着我道：“卿菱，以后再从乾清宫听到什么……”我打断他的话接道：“知道了，马上通知您……”谁知胤禛摇摇头说道：“不是通知我，而是装作没听到，宫里规矩严，要是被别人知道乾清宫的女官和皇子有联系，那……我不想你有什么危险。”
听到他说这句话，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为了他死也是甜蜜的心甘情愿，我轻声的“嗯”了一下。十三敲了一下桌子气愤的说道：“没想到这次让老八钻了空子，竟瞒着我们偷偷夜审了萧国清！这下不知道老二怎么想咱们呢！”
胤禛长叹一口气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别再抱怨了，想想以后应对的法子吧！”他看了我一眼道：“你先回吧，也跟着忙了一天。”我点点头说“好”，走到门口，想到什么，又转回去，我对着胤禛低声道：“我……我不记得回去的路。”
十三听到“扑哧”地笑出声，“原以为又是什么重要的事呢！卿菱……哈……你可真是个宝啊！”我极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是在后面跟着你们来的，天太黑，看不清……”
胤禛略为思虑道：“我送你。”我忙摆摆手道：“不用了，这个时候还是少出去的好……你派个小太监送我就好了。”胤禛没有理睬我的建议，走到内室拿出一件黑色貂皮斗篷对十三说道：“你且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完看了我一眼，就率先推门走了出去。我站在原地满脸笑容的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到十三夸张的笑，我对他吐吐舌头跑了出去。
已是九月的秋天，夜晚有些冷，今晚的月亮似乎也在嫌弃天气寒冷，早早地躲在云朵后面，漆黑的夜路让人看不清方向。我静静地跟在胤禛后面，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想着他的抱负，想着他的人生之路，突然觉得此时的我离他很近，近到一起去经历这段历史，经历其中的风险，享受美味的果实，陪着他与对手博弈，想到自己只要伸出手，他就会站在你面前，感受到他的气息，甚至听到他的心跳，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因为只要他回头，就会看到我，永远不会是在时过境迁后，不知道世上有个我，陪着他笑，帮着他哭泣，替他心疼，为他解忧，幸福往往很简单，而我的幸福就是站在他背后，永远支持他。
我向前走几步，离他更近些，轻声说道：“胤禛……”听到我叫他，胤禛停下脚步带有疑问地看向我，我对他笑笑，又道：“胤禛……”
“嗯？”
“胤禛……”
“什么事？”
“胤禛……”
“怎么？”
“我好开心……”
我笑着看着他，胤禛，能站在你身后这样叫你，我好开心……
胤禛，这样唤你的名字，能听到你的回答，我好开心……
胤禛，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有多久，盼了这一刻有多久，恍如隔世，我们竟晚相识有三百年，胤禛……胤禛……我好开心。
他拿下肩上的斗篷披在我身上，帮我系好衣袋，拍拍我的头道：“别再傻笑了，走吧！”我看着他一本正经道：“不许你再这样拍我的头，感觉不像……”“情人”两个字我没说出来，突然想到现代一个很流行的说法，于是我歪着头俏皮问：“听人家说，女儿是阿玛前世的情人，那么……四爷您前世有几个情人啊？”看着胤禛似乎很着急回去，眉宇间略显不耐，我忙摆手道：“好了，不跟你玩笑了，咱们快走吧！”是啊，在这么个剑拔弩张的时刻和他玩笑，真是一点都不大气，低垂着头走到他前面，心里极其后悔问了刚才的问题。
胤禛看着前面一脸懊悔的我，无奈的摇摇头，大步走到我身边抓住我的手，不理会抬头有些呆愣看着他的我，径直地走向前面的黑暗之中。
康熙于十六日返回京都紫禁城，召集文武百官于午门前，正式下诏废除太子，并亲自撰写祭文，于十八日祭奠天地、太庙，诏告天下。
紫禁城笼罩了一层紧张的氛围，已废太子被拘禁在咸安宫，已是九月的深秋寒气逼人，胤礽蜷缩在宫殿的角落里，全无往日的嚣张气势。太子东宫也是门庭紧闭，与外界毫无往来。
太子被废，东宫位缺，一时间众位皇子为争皇储之位，愈演愈烈，大阿哥胤褆认为皇阿玛立嫡不成，必定立长，于是积极奔走，而八阿哥和四阿哥却深居简出，多日不曾会见官员，而这段时间胤褆渐渐成了康熙忧患的对象。
由于康熙皇帝的身体欠安，再加上塞外偶染的风寒没有肃清，李谙达命我和萧雅一同当值，许是担忧其他小宫女经验不足。说道这李谙达，从前许是我多虑了，虽然表面上一副冰冷不容他人接近的模样，但仍是极关心我们这些女官的，那次风波也是他太忧心康熙才出此下策吧！毕竟在奴才的视角，能够一跃成凤该是极大地荣宠吧！可这份荣宠落到我们任何一人身上，都成了三尺白绫。
这日，我和萧雅陪着康熙皇帝去佟妃宫，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皇帝在一处拐角前微顿了一下，我顺着康熙的目光望过去，隐约中，一处宫殿映入眼帘，掩埋住心中的疑惑，在后面低着头紧跟着皇帝的脚步。那座宫殿我再也熟悉不过，毕竟在那里当值了两年，可是，皇上和良妃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又或许有着什么样的感情，让康熙直到良妃仙逝都没有踏入过良妃宫半步，想到那晚良妃对着琼花问我的那个问题，心里莫名的有些困惑。
佟妃也是位清丽佳人，却远无良妃的那份脱俗，她看起来极为面善，眸光中透着一股亲和，我知道历史上，胤禛被生下来被送到佟妃处，可以说是他的养母，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这位。
康熙在这儿坐了一会儿，就被守在外间的李德全的一阵耳语叫走了，如此匆忙，不知紫禁城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而刚要请求离去的我却被佟妃留了下来，萧雅轻扯下我的衣袖，我侧头对她笑笑告诉她自己会小心谨慎。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一废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