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我发现异能者都该管我叫爸》姚瑞

3、第2话

　　星胧和中原中也离开无人区后的几天过得非常惨不忍睹，在俩人都缺乏常识的情况下，原来只是有些脏的模样变得非常的脏，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怎么也不能看出来原本的样子了。

　　流浪小乞丐的形象实在拉低了路人的好感度，加上又处在城市爆炸后的混乱时期，人人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泛滥的同情心可怜他们俩个呢！

　　这几天的经历对于中原中也来说实在是艰难，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如何存活，就连吃什么都成了问题，更别提休息了。虽然也遇见了不少人，可没人在意他们的死活和好坏、有些甚至还想打劫他俩。

　　星胧的身体状况倒还好，毕竟他只是仿照了人类的模样，归根结底他还是‘书’，对饥饿完全无感，就算是不吃也行。
　　可不吃东西就太奇怪了，而且他还要找到中也能吃的东西，因为中原中也和他完全不一样。

　　在这几天同行的观察中，星胧也明白了一个糟糕的现实状况。那就是——中原中也真的成为了一个人类，会饿、会难受、吃喝拉撒睡都需要的普通人。再精确一些就是，拥有异能的人类。

　　而星胧觉得最糟糕的就是：中原中也会死掉。
　　他甚至联想过接下来要是还没有好好进食，好好休息，中也即将一命呜呼的场景。就是不知道中也身体死亡后会不会再次变会原本的样子——四不像魔兽。

　　中原中也完全不知道同行小伙伴想了多么糟糕的事情，他依旧在行走，不过他的身体状况真的不好。
　　星胧自然也知道中也很疲累，走路的时候脚步很沉重，呼吸也艰难，可还是没到不得已的地步。如果真没辙，那他只能做点什么非常规的事情了。

　　星胧拉着中原中也的手看着河边，语气轻快的说道：“马上就到了，河里有鱼虾螃蟹，应该很好吃的，只要吃饱了就不会累了。”
　　“最主要的是可以洗洗了，我现在觉得自己真的好脏，臭烘烘的。就是因为这样那些人才不喜欢我们的，洗干净应该就不会了。”

　　疲惫的中原中也只是微微点头应了一声。他听着耳畔边近在咫尺的声音，努力打起精神看向那条波光粼粼的河流。

　　这几天里，所有见到他们的人都会露出很糟糕的表情，嫌弃、厌烦、甚至还有驱赶。那种感觉非常难受。中原中也即使不明白其中含义，他也会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幸运的是，一直有人陪着他经历这样的事情，他们分享彼此对世界的迷茫和不解。

　　明明星胧和他一样什么都不明白，甚至还没有反抗的能力，可中原中也只要看到星胧就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继续走下去的——只要有人陪着他就不孤单了。

　　中原中也稍微用力的握紧了对方的手。他有些庆幸的想：「幸好遇见了星胧。」

　　完全没感受到小伙伴心理活动的星胧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被握紧的小手：「中也是害怕了吗？」
　　想了想这几天糟糕的经历，他认为自己猜的不会有错，可直接安慰也不好。于是星胧放弃任何行动，他还是期待等会能抓到鱼虾喂饱中也吧！

　　毕竟小伙伴就一个，要是饿死了他去哪里找呢？
　　才来到人间，才遇见这么一个符合心意的，死了再找估计是没可能的，不管怎么样，星胧一定会保住中原中也的命，就算是死也要等他讨厌了才行。

　　被‘书’单方面霸道的决定了死活的人一无所知。

　　他们怀着自己的心思走到了一个桥洞附近，就在这里遇见了人生转折点，说不说好，也说不说坏，就是巧的很。

　　一群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有几个稍微大些，都穿的朴素，却比中原中也和星胧干净。
　　桥洞下，一个白发男孩非常警惕的看着他们，粉色长发的小女孩更是胆怯的缩在男孩身后，稍大一点的孩子冷漠无比注视着，其余的孩子则是恶狠狠的看着突如其来的俩个灰扑扑的人。
　　借着夜色他们隐蔽的握起身边的石头，保持随时能攻击的状态。

　　他们是‘羊’，一个弱小的只能勉强存活下来的少年自卫群体，白发的孩子叫白濑。白濑算是主心骨之一，因为他聪明。

　　而被‘羊’针对的星胧和中原中也并不在意这些戒备的行为。

　　这场会面很糟糕，第一眼就让星胧对‘羊’成员的好感度下降到了0，中原中也却更好奇他们拿着的东西——方方正正的小板子。

　　中原中也看着他们，问：“你们手里四方形的板子是什么？”
　　星胧同样好奇，如果是能吃的，他或许就不用抓鱼了吧？

　　白濑等人都很莫名其妙，只觉得面前俩个垃圾场出来的小鬼有毛病，连面包都不认识。
　　最后还是白濑回答了，“面包。”

　　中原中也：“能吃吗？”
　　“当然能了！”白濑有些无语的咬下一口面包，咀嚼着咽下去，他心想这俩是傻子吗？

　　见到讨厌的白发小孩咽下去，星胧非常心大的问：“能分点给我们吗？”
　　白濑嗤笑的说道：“不可能！”

　　星胧看了看其他人，都一样的意思——走开。

　　知道面前这些人类小孩都不会分享后，星胧扯了一下中原中也的手，说道：“算了，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边说边拉着中原中也走。

　　中原中也只能同意。

　　在白濑等人的注视下，中原中也被星胧拉着走到了浅水区，河水清澈冰冷却能带走了身上的污泥。俩人洗干净露出来的皮肤，开始在河里摸虾捉鱼。

　　中原中也在石头下找到了一只螃蟹，他好奇的看着八条腿的活物，直到他被蟹钳夹了一下。
　　他就有些生气的把螃蟹弹飞，飞走的螃蟹恰巧落在了白濑等人面前，而中原中也毫不在意继续寻找河里的食材。

　　岸上的孩子自然是惊呆了，那只螃蟹已经死掉了，啪的一声成了浆糊。
　　这一行为引起了白濑的注意，他低头看了看对着身边的人，说：“他们会不会是异能者啊！”

　　‘羊’组织没人见过传说中的异能者，面面相觑之际，白濑却觉得一定是了，不然俩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平安无事的活着。

　　白濑平复着激动起来的心跳，他对着年龄稍大一些的少年，说道：“让他们加入‘羊’吧！”

　　一个身材高大一点的少年有些抗拒，“你确定他们是异能者吗？万一不是呢！说不定就是俩个小傻子，连面包都不认识真的不是傻子吗？”

　　白濑反驳道：“为什么不呢！‘羊’不就是为了让大家不受欺压才成立的吗？”

　　虽然白濑是这么说的，可他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如果他能邀请一个异能者加入组织，那么‘羊’绝对不会是这个弱小的样子，更不用这么憋屈，而且笼络一个异能者对他的未来绝对有利无害。

　　这些事情白濑能想到其他人也会想到，所以年长的更有话语权的少年说道：“可以先邀请他们，他们能不能加入由大家表态。”

　　“当然！”白濑露出自信的笑容，他拍了拍一直拉着他袖子的柚杏，示意她放松下来。

　　‘羊’组织的结构说到底就是大的管小的，本来就是一群受到欺压的孩子们抱团取暖。所谓的团结自卫，也不过是一个人没有办法对抗大人的欺凌。‘羊’的内部并不总是统一意见的，像现在就是，年龄大的孩子说话更有人听，年幼的虽然不满却也没办法。

　　而另一边星胧和中原中也最后还真的抓到了鱼，可怎么吃掉也是件麻烦事情。

　　俩人并排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犹豫的看着挣扎的鱼儿。

　　星胧有些犯难的说道：“中也，这个是要煮了才能吃的吗？”

　　中原中也回想起这几天见过的人类行为，“好像是的……需要工具。”

　　星胧看着眼睛发红疯狂翻腾的鱼，无力的说道：“什么都没有，石头也是工具，可是石头没用。”

　　地上挣扎得越来越厉害的鱼像是在嘲讽他俩只会折腾。

　　“其实生吃是可以的。”星胧回味着这几天吃过的东西，树叶，花，水……对比起来这还是个有肉的动物，很多肉的那种。

　　中原中也愣了一会，有些艰难的说道：“直接吃吗？”

　　看了一眼活蹦乱跳还一股腥味的鱼，中原中也觉得他不行的。

　　星胧一眼就看出了中也对鱼的身心不适，他解释说道：“先杀鱼，然后剥掉鳞片，清洗内脏，然后洗干净就可以吃了。当然鱼脑袋不要了。”
　　“用火烧也行的，不过哪里来的火呢？”

　　俩人没有讨论出实际的吃鱼方案，而脱离水源后，挣扎不已着的鱼已经开始不行了，鱼鳃一直在收缩扩张，鱼眼像饮了血，鱼尾偶尔抽搐一下。

　　星胧看了眼，说道：“它离死不远了。”

　　来到他们面前的白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愚蠢无知，“你们难道是小少爷吗？”

　　听到脚步声和说话声，星胧和中原中也对视一眼看向那几个之前见过的小孩。

　　星胧感觉白濑等人不怀好意，所以他蹲到了鱼儿的面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拿树枝弄着鱼，反正不太想搭理人。

　　中原中也问：“你们过来做什么？”

　　“我叫白濑，我身边的是我的同伴。”白濑开口说道：“你们需要食物，对吗？”

　　其余几个信白濑陪同过来的孩子也不说话，但他们表情和眼神直白的流露出对星胧和中原中也的不喜。

　　或许是没想到俩个脏兮兮的小傻瓜，洗一洗居然就漂亮了，还能抓到一条鱼，但果然很蠢。

　　中原中也不喜欢这些人的眼神，但是那个叫白濑的好像愿意给食物，这就意味着他们不用吃鱼了。可前后的两种态度太反差了，他自然也会起疑的。

　　中原中也见那几个不说话的总瞄着鱼，他便指着鱼，问道：“你是想要它吗？可以给你，我们要之前你手里拿着的面包。”

　　蹲着的星胧猛地抬头，说道：“要鱼吗？那简单了，现在就给你们，白濑对吧！等会把面包拿来哦！”

　　白濑刚张开嘴想反驳，他就看到蹲在地上戳鱼的黑发幼童捡起一块石头，快准狠，直接砸向鱼脑袋。
　　啪的一声，抽搐的鱼尾落地，先前还挣扎过的鱼没了动静。瘪掉的鱼头，突出又通红的鱼目，还有鱼头缓缓流出来鲜红的血迹。最后沾上血迹的石头落地，河边那落地石头相撞发出咚咚的声音，简直就是砸在白濑几人的心上。

　　再看杀鱼那位，他依旧很美好。细软的乌黑发丝、长睫下的白珠黑眸清凉沁骨，面容精致的和大小姐一样。而一边站着的同样毫无波澜，一样的冷漠，都只是平淡的看着他们，

　　前来邀请的‘羊’成员心里有些发毛，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鱼也好，人也好，总之多少都有点可怕了。

　　事实上中原中也有些惊讶的，但出于对于小伙伴的信任，他就没说什么，反正死掉了的鱼更方便不是吗？

　　白濑几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星胧接下来的动作，手指卡进鱼鳃，轻而易举的就提起了死相凄惨的鱼走了过来，然后将鱼递到他们的面前。
　　黑发黑眸漂亮的孩子很是乖巧的说：“鱼给你，刚才那个面包给我们，它已经死掉了，很方便了。”

　　白濑想大喊：这不是方便不方便的事情，你们这是脑回路有问题！

　　‘羊’的几人退后了几步，独独剩下白濑闻着鱼腥味，看着过分凄惨的死鱼以及近在咫尺没有情感的冰冷眼瞳，那个和冰雪般清冷的幼童让人头皮发麻。

　　白濑心里冒出点诡异的兴奋，他觉得这俩个人肯定不一般。咽了咽唾液，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不要鱼，你自己留着好了。”
　　他才不是来要鱼的，他是来邀请这俩个诡异的家伙加入‘羊’的。

　　星胧放下举起死鱼的手，死鱼也远离了白濑，但是他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不要！那你是什么都不要就给我们面包了，对吧！”

　　白濑的话和他身后人的动作，让中原中也有些不高兴，不要鱼那要什么？白送吗？

　　在‘羊’成员的眼里，这俩人眼神更加冰冷了。

　　在白濑本来的设想中，他只需要用一点点手段就能获得他们的感激，只是现在……很微妙了。

　　白濑心里直接咯噔一下，他怀疑自己如果说的不对，可能也会和那条鱼一样死不瞑目。所以他马上就说：“放心，面包会给你们的。”

　　中原中也和星胧的神情缓和下来。

　　于是白濑想要继续说话，却被他背后的拉扯打断了。他心里很生气，回过头眼神制止了不赞同的家伙，什么都不懂，碍事。

　　经过星胧利落砸死鱼的一出，白濑现在不敢轻易糊弄他们。
　　虽然缺乏常识，但不代表他们就好欺骗，甚至不能欺骗，因为欺骗的后果会很糟糕。
　　冷漠夺取生命的举动就可以证明白濑这一观点，完全没把生命放在眼里，缺乏常识，一身奇怪的军服，或许这就是俩个从实验室逃出来的人体试验品。
　　想到这里，白濑的心有些犹豫，可其中一个是异能者，异能者啊！他决定赌一把。

　　白濑递出一块面包给中原中也，见赭发的幼童拿走后，他说道：“其实我是来邀请你们加入‘羊’的，我们这些人都是‘羊’组织的成员。”

　　中原中也疑惑的问道：“羊？”
　　星胧很直接的问：“做什么的？”

　　只要开口就是有戏，白濑感受着手心里的汗水，他露出笑容看着二人爽快的解释道：“‘羊’是一个少年自卫组织，羊成员都是流浪没有去处的孩子和少年。大家聚集在一起对抗危险，互相保护，互相分享，一个人的事情就是一个团体的事情。”

　　白濑的声音继续响起，“不过大家都是未成年，这些也都是为了让弱小的大家都活下去的方法。食物、金钱、日常所需的生活物品，还有住所，只要加入‘羊’，你们也可以得到这些。”

　　“你们俩个也是流浪的孩子，不可能不知道独自生活下去有多困难。现在连吃都没办法解决，那以后呢？”他说道这里的时候刻意的停顿了一下，等待俩人反应过来。

　　中原中也：“所以呢？”

　　接着白濑继续说道：“万一你们生病了，或者遇上大风大雨的天气，还有天气寒冷的季节，没有住所；没有药物；没有食物；没有人帮助。你们觉得自己能活下去吗？”

　　白濑郑重的说道：“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是否加入‘羊’，虽然‘羊’不强大，但能够自保。”

　　见白濑已经说完，星胧把鱼扔到地上，他走到中原中也身边，小声问：“中也，你想去吗？”

　　中原中也思考片刻后说道：“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那就去，反正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事情。”星胧看着自信起来的白濑，说道：“我们加入那个‘羊’组织了，现在要一个住的地方，有吗？”

　　“当然有的，你们跟着我走就对啦！”
　　白濑笑的很开心，因为他成功了。

　　和‘羊’成员走的时候，星胧让中也把面包吃掉，毕竟再不吃万一饿晕了怎么办。
　　中原中也分了一半给他，俩个人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听着白濑叭叭叭。

　　事实证明白濑没有说谎，‘羊’的生活其实也糟糕，但是糟糕也比他们之前强。有一身干净的衣服，每天能吃到东西，能好好睡一觉，最主要的是和世界的联系建立起来了。

　　后又在白濑的多方劝说下，‘羊’的成员都同意了中原中也和星胧的加入。

　　随着相处时间增加，‘羊’也知道这俩个人‘常识缺乏’的糟糕程度了。而中原中也拥有异能的事情也没有隐瞒过，强大的实力扭转了他们的嫌弃的态度。

　　白濑是最高兴的那一个，每天都拉着中原中也行动。
　　因为中原中也是他白濑带进‘羊’的，而中原中也的实力也意味着他的野心有了实现的机会。

　　至于星胧这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就混成了小透明角色。但‘羊’成员忌惮中原中也和他的关系，基本上也没人和他动手动脚（其实最开始动过手，只是被打回来了）。
　　至于动口，自讨苦吃就是了，其中受到最大迫害的白濑很有话可说，偏偏他还不能在中原中也面前说，只能私下和其他人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