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咸鱼我成神了》幽人未眠

16、第十六章

　　古蕴为人豪爽，很合穆禾口味。两人一来二去，竟产生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迅速成了好友。

　　了解后，穆禾才知道，原来他父亲是古家上代家主，同现任家主是亲兄弟，也是被他陷害而死。

　　而古蕴侧是在朋友帮助下逃出古家，才幸免于难，后来他又在逃亡路上得曲莲相救，还带他回到秦岭药谷，才保下数年平安。

　　如今他觉得自己有了些本领，便要回去为父报仇。

　　对于古家上代家主之事，外界多有传言，不过和古蕴说的并无相同之处。
　　外界只道，古家上代家主违背人伦道义，练活尸，后被古家清理门户。

　　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等隐情。
　　穆禾当下拍板，要同他一起去古家，为他父亲洗刷冤屈，顺便调查下谁给他下蛊。

　　他有个猜测，这人定是另一个云游者选择的神。
　　对方在暗他们在明，总归有些被动。

　　尤其是平乐镇，定有这两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能困住柳无颜，只有其他云游者。

　　苗疆是个好地方，人美风景更美。
　　山脉重峦叠嶂，白水瀑布顺流而下，梯田依山顺势直连云天，还有那些建在山中盆地的高脚楼。

　　穆禾一到这里就被吸引，连连停下脚步，欣赏美景。

　　恰巧这时一群少女路过，她们身穿蓝黑短裙，头上脖子上戴着的银饰，走起路来叮咚作响，煞是好听。

　　穆禾看的稀奇，不由多看了两眼，而这些姑娘并无在意，反而停下脚步凑在一起，低声谈笑。

　　修行人耳聪目明，即使她们小声，穆禾也听了个真切。他这人最担不起别人夸奖，尤其是夸他长的好看的，还是一群妙龄少女。

　　顿时，脸上如火烧，羞的他满脸通红，转身便要离开，却听其中一姑娘问：“小公子看着面生得很，从何处来？往哪里去啊？”

　　穆禾对上姑娘们总是显得格外腼腆，不敢胡言，行礼歉声道：“在下从荆州而来，醉心山水，同好友来此游玩，刚才唐突了诸位姑娘，还望莫要恼怒。”

　　“不恼怒不恼怒，小公子俊俏的很，可曾婚配？”这苗疆姑娘同中原姑娘大不相同，脾气爽朗，很不拘小节，遇到喜欢的便会直接询问，若是你没有，她们还会反过来追求你。

　　“这......”穆禾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不敢回答没有，又不愿意撒谎说有。
　　一时为难，就在这时，柳无颜走了过来，拉起他的手，举起对姑娘们晃了晃。

　　姑娘们见状，笑的越发开怀，嘴里调侃道：“小公子同夫君，果真相配。”

　　夫君！！！！
　　穆禾震怒！不是怒姑娘们，而是柳无颜，若不是他这举动，姑娘们怎会误会？
　　气得他朝着柳无颜狠狠踹了一脚，又连忙对着姑娘们道：“并非如此。”

　　姑娘们起哄道：“呦~小公子这是害羞了。”
　　“不是不是......”穆禾急的双手乱摆，嘴里连连道：“误会误会。”

　　奈何，没人理会，姑娘笑成一团，七嘴八舌的安慰道：“小公子莫怕，我们这里可和你们中原不同，多有男子相恋结契之事。”

　　“就是就是，喜欢便是喜欢，无需在意旁人眼光。”
　　“你们长的这么好看，若是同别的女子在一起，我们反而不乐意呢。”

　　她们这话不过是好心劝慰，并无他意。

　　柳无颜在一边颇为认同的点着头，穆禾已经没脸见人了。

　　雨后，正是进山采摘菌菇的好时机，姑娘们玩笑了一阵，便背着竹篓离开。

　　穆禾同柳无颜并肩而站，古蕴稍后，等着姑娘们走远后，他才感慨道：“原来你同剑尊是这等关系，我说呢，你们为何总是寸步不离。”

　　“不是！别瞎说，我们没有！”穆禾瞪着柳无颜，眼角微红，气的！

　　古蕴本来是信了，可柳无颜侧颇为幽怨的叹了口气，这一下——

　　“你这样就不对了。”古蕴责怪道：“剑尊如此人物都不怕，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
　　他苦口婆心劝道：“不是我说你穆禾，你这样太过分了，对得起剑尊吗？”

　　“不是......”穆禾刚要解释，就听柳无颜又叹了口气。
　　卧槽！你能不能别叹气了！

　　古蕴痛心疾首道：“穆禾！是我错看你了，没想到你是个如此不负责任的人！”

　　“我没有！”
　　无缘无故成了渣男，穆禾气的不行，又无可奈何，只能闷头往前走，期望用时间淡化一切。

　　然而，古蕴却不肯放过他，跟在身后滔滔不绝的说着。言语中尽是他太过分了，柳剑尊此等人物哪里配不上你？你又有什么意见，为什么不敢承认等等。

　　说的穆禾只能认错：“对不起，我错了，求你闭嘴。”

　　就这么上吵吵闹闹，他们爬到了山顶。
　　立在山头，便见远方云烟氤氲，耳边水声渤渤，一条小道直通山下村庄。

　　如此美景，在末日来临的时刻，全消失殆尽，再也不见。

　　沿着小道，来到村中，绕过房屋，沿着乡间小路来到山庄最深处。这里坐落着一间简陋的吊脚楼，古蕴站在门口用方言吆喝了两句，穆禾没听懂。

　　不多时，屋里走出一人，有些矮小，却很是精瘦，尤其是眼神，看人的时候如同一柄出鞘的刀，警惕中带着凌厉。

　　他看到古蕴时，身上戾气顿然消失不见，只余下卑谦和惊喜。他连忙迎出来，拉过古蕴的双手，颤声道：“少主，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古蕴安抚的拍了拍他手，才道：“文叔，外面说话不方便，进去再说。”

　　进了屋子，穆禾才发现这里是真简陋，只有一间屋子，用竹帘隔开，里面是卧房，只有一张竹床，外间是做饭迎客用的。
　　虽然简陋，倒也干净整洁。

　　三人席地而坐，中间吊着铁壶烧着水。
　　古蕴很信任这人，一来便说了目的。

　　这人叫文卓，本是古家外姓弟子，后来出了些事离开了古家，隐居此地。

　　“少主看得起我，来寻我，莫说这点小事，就是要了我的命也无妨。”他说的义正言辞，并无半点虚假敷衍之意。

　　古蕴听后热泪盈眶，想他父亲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半分违心之事，人人都道他宅心仁厚，可一遭逢大难，物是人非，所有人都恨不得踩一脚。

　　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连手足都不愿出头，何况外人？

　　如今文卓这些话，可谓是点亮了古蕴心中暗角，他自然感激不已。
　　“多谢文叔，我若能在洗清父亲冤屈后还有幸存活，定会报答您的大恩。”

　　文卓忙起身去扶他，奈何古蕴这一拜是心甘情愿，不肯起身，只急的他搓手顿脚道：“当年要不是家主，我妹子......”

　　说到这他有些咽哽，一个死都不怕的人，在提起他妹子时竟潸然泪下。
　　“我妹子怕是要背负一辈子的污名，连我也死不瞑目啊。”

　　说着两人又抱头痛哭了起来。

　　穆禾同柳无颜并无出声劝解。也是在他们只言片语中，他知道了。

　　原来当年文卓还是古家弟子时，有个相依为命的妹妹。他妹妹长得聪明伶俐，很是受人喜爱，其中就有一个古家族老的孙子。

　　这人是个纨绔，只是想要玩玩，并非真心娶文卓妹妹为妻。他妹妹自然不肯答应。

　　哪知这人被拒绝后，怀恨在心，竟然找人把他妹妹骗到偏僻处玷污了她，还放出谣言，说是他妹妹勾/引他，妄想做他夫人，给他下药才导致他失去理智同她欢/好。

　　如此，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文卓妹妹受不了，趁着夜里无人吊死在家中。

　　妹妹平白无故丢了性命，文卓如何甘心，尤其是在他妹妹死后，那凶手还四处宣扬他妹妹如何如何，全是些污言碎语。

　　他一个外姓弟子无处说理，本想杀了对方再自我了断。

　　这时，古蕴父亲意外得知了此事，找文卓了解事情原委后，不惜得罪人也要替他们主持公道，最后还不顾众人反对，下令处死了凶手。

　　事情结束后，古蕴父亲为了弥补文卓，便要晋升他为内门弟子，奈何文卓实在不愿留在古家，便离开了。

　　虽然离开了古家，可文卓一直记得这份恩情，私下一直同古蕴父亲有来往，甚至还帮忙处理了一些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也是因此，古蕴才这么信任对方。

　　而古蕴拜托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只是劳烦他去古家寻一人，且不可让其他人知道。

　　文卓听后当下就要起身前去。
　　穆禾觉得太过引人注目，他们刚来他就去古家寻人，人多眼杂，难免被人看出马脚，不如等明日，找个理由再去。

　　文卓一听有理，便重新坐了下来。他看着越发像家主的古蕴，忍不住又哭泣道：“家主一心为了古家，却落得如此下场，那群没有良心的畜生啊！”

　　文蕴也有些伤感，他道：“我父亲曾说过，像我们这种大家族，外在光鲜亮丽，内里藏奸纳垢，若再不整治管理，日后只会暮落西山，不得善终。”

　　穆禾听得心有所感，感慨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

　　“穆禾说的是。”古蕴顿了下，又惆怅道：“我父亲就是太过心急，不懂得循序渐进，以至于得罪了太多小人，落得如此下场。”

　　“循序渐进？”穆禾道：“我倒是觉得你父亲不够狠厉。对于这种事情，你得一鼓作气全部扼杀才行，想着慢慢去改？”
　　“根本不可行。”说着他摇了摇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呐。”

　　“你这话说的，倒也有几番道理。”古蕴听后想了想，又道：“与其慢慢整顿，不如心狠手辣些，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一刀切除，永除后患。”

　　这话一出，穆禾倒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也改变了他之前对他的认知。
　　古蕴此人，恐怕并非他表现出的那么纯良。

　　穆禾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笑着问：“你难道只想报仇，不想得到古家家主之位，再遵循你父亲遗愿改变古家？”

　　“穆禾又说笑了，单帮父亲报仇，我都不一定能办到，更何况改变古家。”古蕴自嘲一笑道：“我一无人脉，二无本事，何谈得到古家？”

　　这话说的，穆禾怎么感觉前面正有个大坑，就等着他往里跳呢？
　　既然如此——

　　“像古家这种腐烂到根底的大树，我是绝不会留下的。你既然不愿意改变古家，那我只能去毁了古家灵脉了。”穆禾放下茶杯，坐直身体，笑的意味不明。
　　如今，他倒是不相信曲莲把他带来见他们，是没有其他目的了？

　　果然，只见古蕴一改往日做派，也放下茶杯，整襟肃容的严肃道：“这么说，穆公子是愿意帮我了？”

　　这变脸速度，他又成了穆公子了。
　　穆禾耸肩道：“我人都已经来了这里，就是不想帮你也不行了啊。”

　　“那我就提前先谢过穆公子和剑尊了。”古蕴拿起茶碗，朝着两人一举。

　　穆禾回举道：“我也在这里先谢过古公子了。”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吃亏啊。”古蕴说完把手里茶水一饮而尽，又道：“待我坐上家主之位，定会鼎力相助。”

　　穆禾需要人帮他对抗其他家族，可不愿同古家牵扯太多，喝完茶后，他便笑道：“那就合作快了。”

　　他这话是表明两人只是合作关系，若是以后古家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古蕴自然听了出来，摇头叹息道：“我算是知道剑尊为何喜欢你了！”

　　穆禾：“？？？？？”不是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柳无颜幽幽道：“再好也是我的，你没机会了。”

　　穆禾：“......”我可去你的吧！

　　第二日，文卓便寻了由头去了古家。

　　等他晚间再回来时，带回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见到古蕴，老者喜极而泣，又是一番言语。

　　来人其实是古蕴祖父，也是如今古家家主之父。

　　两边都是儿子，对于许多人来说，死了的总没有活着的重要，此人是否能真心帮助古蕴？

　　等到人走了以后，穆禾说出心中担忧。

　　古蕴听后，只是叹息一声，忧愁道：“除了祖父，我已无人可信，只能赌上一赌，相信祖父同以往一样，未忘本心。”

　　穆禾：“......”我像是傻的，还赌上一赌？骗谁呢？

　　古蕴狡黠一笑，才解释道：“如今古家家主，其实并非我祖父亲子。”

　　养子到底只是养子，父亲在公平，也不可能在养子害死亲子后，保持无动于衷。而且古蕴既然敢回来，就说明已经有了底气。

　　夜幕降临，大地归于宁静，吊脚楼内，烛火在风中摇曳。

　　穆禾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抱着苗族女子服饰，简直不敢相信。
　　“这就是你说的好办法？”

　　古蕴认真道：“是啊。”

　　“你简直在开玩笑！”穆禾气的不行，把化形丹和衣服全甩还给古蕴，扭头回到屋里，让他装扮成女人，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古蕴抱着衣服，跟在身后道：“我没开玩笑，我认真的，这样最安全，不容易被发现。”

　　你是没开玩笑，你说的就不是人话！
　　穆禾头也不回。

　　就在刚才，古蕴带着衣服和药来，说古家他一个堂哥要结婚了，正好趁着这次机会，他们装扮成女方待女，神不知鬼就混进古家。

　　穆禾不能理解，既然可以装扮成待女，为什么不能装扮成待卫？
　　古蕴说：我觉得这样能更好的隐藏身份。
　　歇菜吧！

　　柳无颜抱着胳膊，靠在墙上说风凉话：“有何不可，难不成你看不起女子?”
　　“怎么可能！”穆禾出门的脚步停下，转身看着他反驳道。

　　“那你为何不愿意？”柳无颜换了个姿势，道：“说到底在你心里，你始终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不该伪装成女子，这就是偏见。”
　　“歪理！”穆禾气急败坏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哦？”柳无颜懒洋洋道：“那你说我在想些什么！”
　　“自然是......”穆禾话都到了嘴边，见柳无颜眼中划过一道精光，知道中计，立马闭上嘴，恨声道：“肮脏龌龊！”
　　柳无颜被骂了，反而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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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族的婚礼同中原不同，很热闹，也很有趣。

　　最后，穆禾还是妥协了。

　　不过他并没有和古蕴一样服用化形丹，彻底变成女子模样。而是让柳无颜帮忙改了些外貌，缩小了身体，穿上长裙倒是像个十一二岁小姑娘。

　　而柳无颜这货，直接提取神识放在了一只鸟身上，现在正窝在他头顶睡大觉。

　　跟着新娘子来了古家后，因为他年龄小又是新娘的人，就没有给他安排活计。

　　无聊之际，他便悄悄离了人群，准备在古家四处走走，提前了解些地理状况，以后好跑路也好，干坏事也好，都能得心应手些。

　　至于古蕴，正被人缠住要娶他做媳妇。

　　穆禾心中窃喜：自作孽不可活啊！

　　成亲的是古家嫡系，各大家族都来了祝贺之人，此刻古家的守卫比往日要松懈一些，毕竟这么多人要照顾侍奉，哪里还能分出更多人。

　　兜兜转转，穆禾走到后面竟迷了路，四周越发荒凉，像是已经走出了古家。

　　忽然，耳中传来一道低语声，很轻，要不是他耳力好，险些错过。
　　“要你们何用！”
　　“请家主恕罪。”

　　家主？难不成是古家家主？

　　想及此处，穆禾身影一闪，躲到墙根处，屏声静气，就听古家主又道：“找到了没有！”

　　另一人人诚惶诚恐道：“回家主，已经派人去找了。”

　　“让他们快些。”他语气满含威胁道：“还有，告诉他们，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就谁都别想活了，包括你我，听明白了吗！”
　　“是是是，属下......”
　　“等等，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