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待晓星沉》哈利潞潞

5、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那我……”
　　“在你理解的层面上，你和我都已经不在了。”
　　望凌念了个诀，在他周围出现了一个光圈。
　　他示意我跟他站在一起。
　　我走过去后，光束亮起，我见到了我。
　　是个车祸现场。
　　我就倒在血泊中，当场没了气息。
　　“这才是现实中的我，对吗？”我轻声问。
　　望凌点头。
　　“那我现在是什么？灵魂？”
　　“对，是个魂魄。”
　　“那那些骷髅头……？”
　　“是做灵魂的人死了。”望凌看着星星。
　　“我是什么时候死的？”
　　“在你收到第一个快递的时候。”望凌说的很犹豫，“但是只有在你发现了这个事件有纰漏，你的灵魂才会被承认。”
　　“所以，那个望星台正对着的位置，才出现了颗星星吗？”我指着那个刚出现的星星。
　　“对。”
　　“你这个星空……代表着每一个现实生活中死去的人？”我突然感觉不寒而栗。
　　“对。”
　　“那流星……又代表什么？”
　　“魂魄被打散的灵魂。”望凌顿了顿，“就是，嗯……”
　　“这不是你该问的。”在我和望凌身后传来一个有些傲慢的声音。
　　我转过身，看见个穿着紫黑色衣服的女人，戴着和望凌一样的面具。
　　“你来做什么？”望凌向我不动声色的靠近了一步。
　　“望凌，我希望你能履行你的职责，而不是谈情说爱。”
　　“陆伽，我希望你能明白，带她到这里来是我的任务。不是你的。”
　　“如果不是你求惠文，这个任务会属于你？”
　　“是也好，不是也好，都与你无关。”
　　“我是来替惠文转达，她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别因为你，耽误了我们的计划。”
　　“知道了。”
　　陆伽轻哼了一声，周身泛起星光，离开了。
　　我明显听见望凌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叹了气。
　　“怎么了？”我问。
　　“我以为，她们放过你了。”望凌苦笑，“来吧，我来给你讲讲，你的任务。”
　　“还记得这个吗？”
　　他拿出来了支簪子，放在升起来的桌子上。
　　“嗯。”
　　是那支“天香”。
　　我突然发现，我揭开的那个面具上的花纹和这支“天香”上面的相同。”
　　“你需要附身在这支簪子上，到了目的地之后，你会幻化成一个宫女，用这个身份找出另一支簪子，它叫‘国色’。”
　　“去哪？”
　　“我只知道是唐朝，不知道是哪一代。”望凌遗憾的说。
　　“……”
　　“如果你不想去，可以跟我说。”
　　“陆伽说，这个任务很重要，是吗？”
　　“对，但是太危险了。”望凌轻敲桌子，“最好别去。”
　　“那你怎么交差？”我问。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我看着望凌，心里百感交集。
　　本来我在怀疑，他说自己是陈望凌是为了骗我配合他完成任务，但他说太危险，不要我去做。我就知道，他的确就是陈望凌。
　　在我和陈望凌曾经活着的世界里，我们是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小时候的我，没有温暖的概念，被骗，被忽略，被孤立，一度有半年多没有一个小朋友跟我说话。别人都在玩志愿者捐献的新玩具，而我只能默默地抱着我那个缺了一只眼睛的兔子，在角落里坐着。我不是不想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是我怕再度被拒绝。可是，即使我不出声，不抢玩具，努力成为一个乖巧的孩子，事事都让着她们，我还是讨不到她们的喜欢。
　　“你看看她做作的样子，我讨厌她。”
　　“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讨厌的人？她就是个演员。”
　　“她觉得自己很聪明，其实什么都不是。”
　　……
　　这些声音一直追着我，叫嚣着要蚕食我。我试图挣扎，可越挣扎，越能体会到无力感。
　　我快被这样的话淹没了。
　　是陈望凌救了我。
　　虽然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有人踢了我的椅子，我茫然的抬头，坐在对面的陈望凌调皮的眨了下眼，把碗里的肉分给了我一块。
　　从那之后，陈望凌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给我一点。按他的说法，这叫以后有他一口肉吃，就有我一个碗刷。
　　我知道他想说的是，有他一口肉吃，就有我一口汤喝。
　　只不过他不好意思直接表达想对我好的心意罢了。
　　嘿嘿，可爱的小陈望凌。
　　其实，他给我肉吃的那天，刚好是我决定要离开这个世界的那天。就因为他，我把偷偷写的遗书又偷偷撕掉，晚上睡觉的时候缩在被子里抹眼泪。
　　我觉得我见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束光。
　　后来，我们长大了，都考上了大学。
　　在要去报道的那天，他站在风里，一只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轻轻的抱了抱我。我哭的稀里哗啦，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
　　再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这些年，一直是他保护我。
　　我是个要面子的人，我不要他一直为我付出。
　　所以，这一次。
　　望凌，换我来保护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