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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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为何要选，他们都不是好的！”南星皱着眉头，气鼓鼓地说。
“是啊，姑娘，那三个不是病就是老，怎么能真的答应呢。”京墨拉着孟菀耹的手臂，急得不行。
孟菀耹一手抓着京墨，一手抓着南星，将二人带到廊桥边上，看着两人微笑起来，“就是因为不是好的，所以才要选。你们也知道大娘子定然不会为我找一个真正的好夫家，若我拒了这次，下次的人家就会更差。”
“我想要和你们过安稳的日子，嫁人是无法避免的，我能做的就是在所有的选择里，选最好的那个。”
她没说的是，左侍郎虽然年纪大，但辈分也大，她嫁过去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大娘子，但上没有公婆，下没有子女，只要应付好老头子，过上安稳日子不成问题。
况且她如今的针灸技艺越发纯属，甚至在《脉门七十二针》的基础上又研究出几套特殊的针法，具有蛊惑，迷失的作用，凭借着这一手，她有信心能应付那个老头子。
“那、那姑娘你真要嫁啊，不嫁真的不能过安稳日子吗？”南星皱着眉，难以接受自己的姑娘要嫁给一个糟老头子。
孟菀耹微微一笑，意思不言而喻，旁人或许可以，但她不行，嫡母绝对不会任由她不嫁人的，只会觉得她嫁的还不够差。
又过了几日，左侍郎大人下了拜帖，表面上是来找孟大人，实则是想来看看孟菀耹长什么样子，他挑剔得很，可不能迎一个长相丑陋的女人做填房。
孟菀耹被安排在小花园里，孟大人带着左侍郎“恰好”经过，“无意”撞见孟家未出阁的四姑娘，孟大人再装模作样申斥几句，孟四姑娘羞愧难当，掩面而走。
流程就算走完了，如果忽略左侍郎大人那双带着狎昵的眼神和舔来舔去的嘴巴，他倒也算个人。
孟菀耹回到自己院子，有些后悔了，画像之人看来是刻意美化了，没把左侍郎那双令人恶心的眼睛画出来。
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吱呀一声，南星上前推开竟春苑的大门，张大着嘴愣在当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林、林……”
孟菀耹愕然，与京墨面面相觑，上前一步拉开南星，就见一身白衣的林霁尘长身玉立站在院墙下。
他抬起头看着墙头上争先伸进院里的枝丫，早开的点点春樱横七竖八洒在在枝头，慵懒地张开金粉色的花瓣，摇曳在空中像跳舞的精灵。
风起的时候带来几根枯红的松叶，落在他洁白的肩头，他微微回转，迎上孟菀耹的视线，看到对方怔愣的神色，眼底聚起一点笑意，整个天地都和缓了。
孟菀耹仿佛又闻到了那裹着冰雪的松香。
只是那笑意如昙花，转瞬即逝，好似没有出现。
孟菀耹收起惊讶，三人急忙进去，关上大门，门栓一插一放，锁上了。
她仍眉头紧锁，“茯苓和冬芷呢？”
京墨南星面面相觑，脸色刷白，磕磕巴巴道，“不，不知道……”
完了，姑娘的名声要毁了！
两人欲哭无泪。
林霁尘静静看了半晌，道，“百尺之内没有旁人。”
“真，真的吗？”京墨不确定地问，得到林霁尘的肯定回答后，两人松了一大口气，差点被吓死。
孟菀耹也悄悄松了口气，今天家里人多，若是被人看见有外男在她院里，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她看向她，隔着假山花草对望，“你找我有事？”
孟菀耹是问句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她走上前，站在离林霁尘不近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对方。
对方也在看她，只过了一会儿，林霁尘先移开视线，落在院中的梅树上，“找你帮个忙。”
孟菀耹心中一动，上前一步直视他，视线落在他挺拔的侧脸上，“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林霁尘回过头来，撞上她直白而坦然的视线，眼眸微闪，到底没有移开。
孟菀耹观察着林霁尘，见对方没有生气的迹象，也没有立马走掉，知道这是答应了，她朱唇轻启，“帮我散播一个消息，越快越好。”
林霁尘沉吟了一下，视线飘向远方，微微抬了抬下巴，“跟那个有关？”
孟菀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青砖铺就的屋顶和掩映在其中的树木，但她心思念转间知道了对方的意思。
他看向的方向是孟家的前厅，那里有左侍郎。
距离竟春苑少说有百米的距离，而林霁尘竟然能感受到？
孟菀耹惊诧地看向他，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好奇，林霁尘瞥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又立马收了回来。
“可以。”
林霁尘答应了，孟菀耹没有口述内容，而是去到里间写了下来，递给林霁尘的时候，她又闻到了那裹着冰雪味道的松香。
林霁尘展开折起来的纸，扫了一眼，顿时觉得手里的纸张有千斤重，他看向孟菀耹，眼神有些复杂，嘴角动了动，最终没有开口。
“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拜托你了。”孟菀耹轻声说，嘴角动了一下，扬起了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
林霁尘定定看着她，“我还没有说要找你帮忙的事。”
“不用，你来找我无外乎看病救人，我不挑。”孟菀耹扬起眉看他。
林霁尘看她一眼，仿佛早有预料她会这么说。
两人说好了时间，林霁尘后退一步，像一只燕子飞上了天空，消失在重重掩映的屋檐里。
“好、好厉害，林公子真的会飞啊，这不就是话本里的大侠吗！”南星望着林霁尘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是啊姑娘，他真的好厉害！”京墨眼里满是羡慕，“如果我们也能飞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孟菀耹也想，但也只能想想，她收回视线，略带严肃地跟两个小丫头说，“不能在旁人跟前提起他，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知道轻重，重重点头。
如此又过了两日，京里突然传起一个笑话，说有个七老八十的官员要取个十几岁的姑娘做填房！
这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说得还煞有其事，大家都当笑话听，笑为老不尊，把那位官员骂的狗血淋头，完了还啐一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御史台这几日也跟探照灯似的盯着各个上了年纪的官员，但凡有点风吹草地就能被参上一本，老官员们欲哭无泪。
还误打误撞抓到几个狎妓的，御史台里的人最近走路都带风。
对孟菀耹来说，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左侍郎大人派人过来求着孟大娘子退亲，幸而两人没有直接定亲，否则，左侍郎怕是官位不保。
退亲这事一出，椒仪院摔碎了三个汝窑摆件。
孟大娘子倒也没找孟菀耹的麻烦，她虽然觉得这件事蹊跷，却也没联想到孟菀耹头上，一个足不出户的闺阁女，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最终，亲事不了了之。
京城风声鹤唳，孟大娘子也只能暂且停下手来。
又过了两日，在给孟大娘子请安的时候，孟大人突然来了，他这日休沐，在他之后来的是孟淮安和孟淮骞。
一家人竟是齐了。
孟大人坐在上首，胳膊搭在扶手上，手指无意识的抖动着，他看着底下的儿女，视线落在孟菀耹身上。
“今日趁大家都在，我宣布个消息。”
孟大娘子警惕地看向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孟大人脑袋微微往外偏，故意不看身边的发妻，他深吸了一口气，手腕不自觉上下摆动，“我给四丫头定了一门亲事……”
“什么！”
一石惊起千层浪。
孟大娘子猛然看向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阴沉着脸，“你别开玩笑，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儿女们也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突然给孟菀耹定亲。
孟大人抖了一下，又把头往外偏了一点，不去看孟大娘子，“是个年轻的后生，前几年考中了秀才，今春还要下场，家境还算殷实，我已经请了媒人，过几天就来下聘。”
“这、这也太快了吧！”孟淮安不能接受。
“我不同意！”孟大娘子沉声道，满眼郁气，“儿女们的婚事全由我做主，怎能私自定下！”
“你、你！”孟大人猛然回头，指着发妻气的哆哆嗦嗦，“简直不可理喻！我话都说出去了，怎么能出尔反尔，那以后还叫我怎么出门见人！”
“我说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孟大娘子梗着脖子跟丈夫对视。
“梁氏！”孟大人站起来，气得脸都青了，“既然这家里是你当家作主，那以后衙门点卯就你去吧！我不去了！丢不起这个人！”
“你、你威胁我！”孟大娘子不可置信，懦弱多年的丈夫竟敢威胁她！
孟大人甩袖一挥，背过身去朝外，给发妻留下一个“不畏强权”的背影。
孟大娘子满脸黑沉盯着他，指甲扣进扶手，刮起了刺耳的声音，见对方铁了心要跟她对着干，咬着牙松了一点口风。
“定亲也可以，但要等到春闱后，否则免谈！”
孟大人见目的达成，也不敢做得太过，“不情不愿”回转身来，“既然大娘子这般说了，那我就勉强同意吧。”
孟大娘子脸色依旧难看，但不得不叮嘱，“还请官人照常去衙门点卯。”
孟菀耹的心彻底沉到了下来，她没想嫡母会被孟大人压制。
她不想委身于人，之前答应左侍郎的婚事是因为她有自信能搞定他，但现在她不确定了，一个正常的年轻男人，除了下毒，她不知道要怎么制服。
但这人是有功名的秀才，他死了官方一定会严查，她没有把握能逃得掉。
浑浑噩噩开完了早会，孟菀耹跟着人群走，孟菀霜突然拦住她，“你不想嫁？”
孟菀耹回过神来看她，“我想不想，重要吗？”
根本没有人问过她想不想！
绕开孟菀霜，主仆三人径直走了，她现在没有心情跟对方玩心眼。
被甩开的孟菀霜看着孟菀耹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那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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