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重新创造羁绊的第十八天 ...
-
“你别睡啊……”褚发少年半跪在地上，钻蓝色的瞳孔放大，中原中也的身体剧烈颤抖，不得不双手捂住脸来掩盖心里的悲憷。
太宰治僵在原地，莫名的懊恼来回锉着他的心脏。
为什么？
为什么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去拯救他人？
“中也，别露出这种被抛弃了般的表情啊。”太宰治若无其事般地笑笑。
“……”
中原中也死死咬住的唇溢出了血， 他凝视着太宰治，嘲讽的话脱口而出。
“你这个没有朋友的家伙怎么可能懂我的心情!”
没有朋友……吗？
太宰治看见少年睁大的眼睛，他的眼底无神，混杂着愤怒与痛苦，以及无能为力的茫然。
那其中复杂的感情让太宰治悚然一惊。
*
海边的沙砾上映着一串脚印。
从公路边一直延伸到海岸。
海水从口鼻处灌入，连带着耳朵，产生了失聪般的错觉。
水挤压着身体，绵长而沉重的疼痛席卷全身。
少年挣开眼睛，眼前是水波荡漾的蓝色纹路，灿金色的阳光投射到海面上，耀眼温暖，仿佛被海洋拥入怀中的安心。
少年嘴角微微上扬，鸢色的眼眸中倒影水面。
“你这家伙不要老是给我惹麻烦啊！”
红色的人影从天上极速投入水面，在拉住太宰治的那一刻，红色的光芒消散于无形。
中原中也褚色的发丝瞬间被海水侵染，少年挣不开眼睛，死死拉住太宰治的手。
“咕噜咕噜……”
说出的话被转换成气泡声。
“哗!”
两人齐齐钻出水面，中原中也扯住太宰治游向岸边。
太宰治难得没有吭声，海水从脸上淌过，留下咸湿的味道。
“可恶。”
中原中也用力抹了把脸上的海水，恶狠狠的眼睛瞪向太宰治。
“今天已经捞了你三次了，给我安分点啊混蛋!”
“嘁。”
太宰治刚想要说话，喉咙里又是一阵剧痛，他干脆地哼了一声，不屑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
中原中也的额角处爆出青筋。
“任务完成了，给我回去写报告。”
“才不要～”
水珠不断从头发上滚落，衣服黏在身上有一股黏糊糊的恶心感。
太宰治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脑袋昏沉沉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任务报告这种无聊的东西，中也帮我做不就好了嘛。”
“不要得寸进尺啊……”余下的话被咽下，中原中也揪住突然倒下的太宰治，对方的脸颊通红。
“太宰君发烧了。”
森鸥外甩了甩温度计。
“？”
中原中也眼里满是怀疑。
太宰治还会生病？他不是不管怎么折腾身体都照样活蹦乱跳的吗。
“应该是感染上流感了，”森鸥外道，“入春的时候是很容易感冒呢。”
更何况对方一天能入水两三次。
中原中也闻言耸耸肩，瞥向病床上的太宰治，黑发少年身上缠满绷带，即使陷入昏迷，眉头仍紧缩着。
[人为什么要活着？]
[为了救赎别人，为了达成完美的happy ending]
银发少年回答的表情是不容反驳的认真。
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汇入耳中。
躺在床上的少年动了动手指，坐在一旁的中原中也敏锐地抬眼，侧脸看向太宰治。
“醒了？”他问道。
“原来你还会感冒啊，我还以为像你这种生命力顽强的家伙不管怎么作都作不死。”
记忆中灿金色的眼眸永远充满希望，孩子般甜腻的声音也不会显得多余，他的目光总是追随着褚发少年，即使是生命的最后一刻。
太宰治的视线落在中原中也手里削得漂漂亮亮的苹果上。
察觉到对方的眼神，中原中也得意地摇了摇手里的苹果，“想吃？不好意思，没有你的份。”
太宰治手疾眼快地抢过苹果，“咔嚓”咬得又响又脆。
被抢了苹果，中原中也也不生气，他站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
“老大让你醒了就去找他。”
鲜血，硝烟，以及眼泪，种种混乱的景象从脑海里浮现，太宰治仍然面无表情。
“知道了。”
少年在中原中也走后步入舆洗室，打开水龙头，水流呼啦啦地流淌，太宰治鞠起一捧水拍在脸上，荒芜的眼眸直勾勾看着镜中的自己。
半响，他粗暴地扯下脖子上的绷带，被海水浸湿的布条已经干透，硬邦邦地挂在少年手里。
太宰治打开柜子，看见了塞得满当当的干净绷带。
他心里徒然升起一股念头，把绷带缠在脖子上后用力扯，应该很容易带来窒息感。
太宰治立在舆洗室门口。
算了，即使没有崩断，在最后一刻也会丧失力道，不过是徒增痛苦。
“太宰君。”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抬起头。
“感冒有好些了吗？”
太宰治踏进门内，眼睛弯了一下。
“感觉超好哦。”
“那就太好了，”森鸥外眼睛含笑，“突然感冒真是吓了我一跳，要是没有太宰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件事可是非太宰治不可呢。”
太宰治上前一步接过文件，他随意翻了翻。
“五千亿？森先生居然相信了吗？”
“唉，没有办法，之前为了羊的孩子们接下来的生存问题，可是花了好大一笔钱，”森鸥外半真半假道，“现在组织里的资金都没有缓过来。”
没用的大人。
在一年前，为了招揽中原中也，太宰治给森鸥外的解决计划是处理羊的遗留问题，这样不仅可以让中原中也心甘情愿加入港口mafia，还能借此培养组织未来的人才。
面对森鸥外质疑的询问，太宰治给出的理由充满说服力，但从森鸥外的口袋里掏钱给别人用还是任务艰巨。
最终，太宰治选择先斩后奏，提前在中原中也那里说森鸥外会好安排孩子们，迫使森鸥外用这种方式招揽“羊之王”中原中也。
森鸥外对此一直很幽怨，在他看来，这种处理方式并不是最优解。
但这也降低了森鸥外对太宰治的警惕心，一个能好好对待孩子的人，绝不会是冷漠的人。
所以他和森鸥外的关系反而借此要好一些——森鸥外单方面认为。
“交给你了，太宰君。”
少年把手里的文件卷成长条，冷淡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是，森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重新创造羁绊的第十八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