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爱意汹涌澎湃》天已冥

63、起源

　　另一个宇宙

　　洛特莉熬到凌晨之后才在屈奇的安抚下睡着。
　　因为屈奇的到来，小女孩心里的慌乱少了很多，甚至开始有些兴奋。

　　洛基们早就和洛特莉提及过多元宇宙的事情，毕竟要解释他们的身份，必然会提到，他们来自不同宇宙。
　　而屈奇和女洛基希尔维一起终结时间变异管理局，以及“神圣时间线”的“光荣事迹”，被他们当做笑话，讲给洛特莉听。

　　屈奇曾经还在辩驳——希尔维是为自由而战，而她，则是为了爱情。
　　如今看来，确实是个笑话。

　　她和衣而睡，侧身看着洛特莉，目光却不聚焦了。
　　屈奇想到了今天见到了罗根，肆意倔强的头发，略显沧桑的面容，而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他的脸上，每一根纹路，都写着他的故事。

　　而这样的他，也许存在于无数个宇宙之中。
　　她拯救了一个罗根，却制造了无数个罗根。
　　这样的结果，让她的脸颊发凉。

　　——
　　罗根停留在房门外，他倾听着屋内的动静，非常安静。
　　脚步声传来，他赶紧转身想离开。
　　而在他的背后，房门轻声开启。

　　“罗根……”

　　罗根叹气回头，露出微笑，看着门前披着头发的女人。
　　她的黑色长发被传送门裁断了一节，现在披散下来刚过肩头。

　　屈奇轻手轻脚关上房门，示意罗根往客厅方向走，她则缓缓跟上。
　　她双手在身前握着，焦灼地抠着手指头，她不知道罗根为什么找她，却又无法拒绝交谈。

　　罗根又拿了酒，问她喝不喝，屈奇没有犹豫直接拒绝了。
　　每次喝酒都会喝醉，这里可没有她的罗根来把她带走。

　　“你想了解什么？”屈奇在罗根喝了一杯之后问道。

　　罗根拿着雪茄，在指间转动，最后也没有点燃，笑笑说道:“我有一个荒唐的想法，会不会我忘记了什么？”

　　屈奇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不像刚开始那么有攻击性，语气中是疑惑和不确定，害怕自己说了什么荒唐的话，被嘲笑。
　　以及，戒备。

　　“我的记忆，受损了，也许你还不知道……”罗根说，“我只能记得你离开，后来我做佣兵时候的一些事情，而被改造成武器前后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也许，也许我们在这过程中见过？洛特……”

　　“不是你想的那样，”屈奇立刻明白过来，他大概是以为自己无意中始乱终弃乐。“洛特莉是我和罗根的孩子，我是说，另一个罗根。”

　　罗根眉头紧皱。
　　她的回答只是加深了他的疑惑。

　　“很复杂，”屈奇叹气，“但是你如果愿意听的话，我会把所有事情告诉你。”

　　“就像你承诺的那样。”罗根接道。

　　屈奇抬眼看他，他低着头，似乎只是突然回忆起了什么。

　　她转过头，看向炉火，木柴噼里啪啦，像是她心脏蹦开的裂纹——
　　【做完这件事，就没有人再追捕你了？】
　　【回来之后，把所有的事情说给我听。】
　　【你知道我喜欢你，曲奇，非常喜欢，所以，回到我身边。】

　　回忆像碳火燃烧，汹涌而来。

　　“那天，见完你之后，我回到了时间尽头，就是我那时生活的地方。我制定了计划，和一群朋友一起，准备结束时间变异管理局的统治……”

　　“原本，在TVA的管理下，只存在一个时间线，在我们的抗争后，多元宇宙形成，你可以理解为，平行宇宙。
　　因为一个选择，你的人生会分支出无数条线。”

　　“在这个世界，你是失忆的罗根，而在另一个宇宙里的另一个罗根，却拥有着完整的家庭……”
　　……
　　她缓缓叙述，中途他没跟上时，她停下耐心解释。
　　“我确实回来了，但是，因为一些事情的改变，新的宇宙产生了，而你，就是新宇宙上的罗根……”

　　“所以，你和主宇宙的罗根，生活的幸福吗？”罗根问。

　　“我们从未分开，就像我承诺的那样。”屈奇笑着说。

　　“那真的太好了，”罗根喝了一口酒，“至少我们中的某个人是幸福的。”

　　屈奇看着他，心里开始怀疑自己打开多元宇宙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
　　时间确实可以倒流，但是，女洛基希尔维的诉求也没什么错，每个人都应该有自由选择的权力，而不是只能活成征服者康规定的样子。

　　“你不用觉得愧疚，我过得还不错，”罗根靠在沙发背上，“我说过了，都过去了，不用在意。”

　　“我还没有自恋到以为你会对我恋恋不忘。”屈奇笑笑。

　　“那你为什么那副表情？好像你辜负了我……”罗根问。

　　屈奇摇摇头，“没什么。”
　　如果多元宇宙的事情已经很难解释，那么她真实的想法则更难说清。

　　她明明已经很幸福了，却突然觉得所有的幸福，瞬间背上了负罪感。

　　“告诉我一些你和那个罗根之间的事吧。”罗根说，“你只说你们一直在一起，我还是觉得难以想象？虽然是另一个宇宙，但是毕竟还是我。我！我？和一个人一起生活，还生了一个女儿？上次我自我反省时，我还觉得我是个浪子……”

　　浪子？显然是个自嘲。

　　屈奇也暂时放松下来，背靠着沙发，笑着说道:“说起来好笑，我才是那个后知后觉，不珍惜别人付出的人。罗根他一直非常完美，他是一个宽容的好伴侣。在我把他往外推的时候，他总会回到我身边。怀了洛特之后，他经常会送我花和礼物，我知道，这太浪漫，甚至不像他的性格。而在洛特出生后，他的注意力并没有被分走，他神奇地释放出了加倍的爱，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也呵护着洛特……”

　　屈奇此时非常想念罗根，后悔临别前的争吵。
　　她缓了缓，继续说道:“在变种人事业中，他也是一个好的联合创始人，他的朋友们也欣赏他的直率和果敢。”

　　“朋友？”

　　“嗯，他有很多朋友，”屈奇笑笑，罗根的朋友圈甚至比她的更加广，事实上，除了瑞雯和查尔斯之外，她没有费心和别人去建立友情，而琴葛蕾，更像是她的另一个女儿。“他和你不一样……抱歉，我不是说你不好，但是你们是不一样的人。”

　　“没关系。”罗根耸耸肩，虽然女人口中的男人也叫罗根，但是确实和他毫不相干。

　　屈奇温和地看着他，在对方要说什么时，她抢先开口道:“我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但是现在，我不确定了。”

　　“什么意思？”

　　屈奇迅速起身，和这个罗根对话，并没有让她的情绪变好。

　　她从他的旁边走过。

　　罗根拽住她的手腕，立刻又松开了，并且因为女人过于抗拒的眼神而抬起手，表示自己并不是故意冒犯。

　　“无意冒犯，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解开了矛盾，也可以做朋友……很多人，我都不记得了……”罗根说。
　　事实上，他忘记了所有人。

　　屈奇认真地看着他。做朋友？他们可以吗？
　　虽然她嘴里说着两人不同，但是她还是能看到他们的一致性，外貌上，以及眉宇间如出一辙的无数苦难铸就的坚毅。
　　“晚安，罗根，早点休息吧。”她说。

　　罗根摇了摇手里的酒瓶，他并不打算休息。

　　——
　　虽然屈奇和洛特莉说好了，要将洛特莉的潜能发挥出来。作为母亲，屈奇愿意为了她冒险，去到任何安全或者危险的未知，但是洛特莉却突然畏手畏脚起来。

　　“妈妈，也许，你应该一个人离开。”洛特莉说，“至少爸爸不会同时失去我们两个人。”

　　“洛特……”
　　屈奇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她。她的脾气像极了罗根，凡是他们认定的事，别人都难以扭转。

　　在洛特莉说想自己冷静一下之后，屈奇也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她的无奈已经趋向于烦躁，洛特的行为像极了罗根，而她，对罗根的怨气还没消除。

　　带着对罗根的“怨气”，她走到她和罗根常待的地方——城堡外湖泊边的大树下，只是这一次，她只能一个人躺下。

　　阳光拂照，她想起了洛特莉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的光景。
　　罗根趴在她隆起的腹部，认真地听着胎心，她透过繁茂的枝叶看着天空……
　　“跟我回家吧，曲奇……”

　　趴在她肚子上的男人突然抬头微笑着对她说。

　　屈奇愣了一下，缓过神来，发现是旁边有人跟自己说话。

　　这个宇宙的罗根在她旁边的草地上坐下。

　　“你刚说什么？”屈奇赶紧坐起身，两人并没有并排，一前一后坐着。

　　“你们还没找到回家的方法吗？”罗根问。

　　屈奇摇摇头，又解释道:“我可以随时回去，是洛特莉，她比较特殊……”

　　“跟她的超能力有关？”罗根问。

　　屈奇点头，不想多做解释，只说道:“这件事很复杂。”

　　“今天是不是该喝一杯了？”罗根看出她非常苦闷，她的背影写满了烦恼，而烦恼，无处宣泄。

　　如她所说，她来自另一个宇宙，在这里，她只能依靠自己，为了她的女儿独自坚强。

　　屈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看向罗根，“走吧，去喝一杯。”

　　罗根露出满意的笑容。

　　而屈奇在他的脸上，再次看到了爱人的影子，也终于承认，她心里的不是怨气，而是思念。

　　——
　　当洛特莉emo完从房间里走出来找妈妈时，看到的就是屈奇和“罗根”神色轻松地喝着酒。
　　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突然很难受。而这个罗根，对于她来说，彻底也成了一个讨厌的“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