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第三十章 ...
-
“你真不喝蒙汗药?”苗歉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不喝!”洛绘继续拒绝,不管苗歉的劝说。
笑话,要是这人趁着自己晕过去干些坏事怎么办?自己不就成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他坚定的看着苗歉的眼睛。
“我不喝,我能忍住。”
苗歉见他坚持也没什么话说了,反正受罪的不是自己。
“那我开始了。”
这个蛊毒说是绝命蛊,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生机,不然洛绘也就活不到今天来,只是解起毒来有些麻烦。
第一步是放血,苗歉看着他的两只手最终决定对他的左手动刀,如果他没记错洛绘好像快要考试了?要是右手受伤可就没办法答题了。
洛绘表现的很配合,任着他给自己左手的五指开了刀口,全程都没吭一声。
苗歉倒是有点意外,没想到这种从小娇养着长大细皮嫩肉的小少爷竟然不怕疼?倒是让他对洛绘有了改观。
左手五指都被开了个口子,鲜血从刀口争先恐后的冒出来,苗歉连忙拿了一个干净的瓷罐接住,一滴都没浪费。
“再等个把时辰吧。”苗歉一边给洛绘的五指缠绷带一边说。
“就这样?毒解了?”洛绘迫不及待的坐起来,右手托住左手,表情隐忍,想来是五指连心,怎么可能不疼,只是能忍罢了。
不过也没有要使蒙汗药的程度,他心想,方才苗歉硬是要他喝蒙汗药也太小题大做了。
“我之前只是抑制毒性都要受好一阵折磨的。”
洛绘回想起之前去宫里治病的情形,只是想想背后就已经冒了一层冷汗了,那种疼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他打了个冷颤。
苗歉看他着急的样子冷冷哼了一声:”哪有这么容易,再等个把钟头吧。”
洛绘听闻有点失落,看着在屋内走来走去的苗歉问道:“那我要做什么?”
苗歉:“好好躺着。”
洛绘当然不可能好好躺着,他站起来看着苗歉的动作。
只见苗歉把刚刚收集的血液倒进了一个瓷罐,他好奇的凑过去看却差点没被吓死。
瓷罐里装的竟然是一堆虫子!
洛绘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洛绘:“这什么东西?”
苗歉:“能救你命的东西。”
“先用你的血试试,至少让我知道你身体里的毒有多烈。”
血液倒进去不过几息时间,瓷罐里已经发生了变化,黑黢黢的虫子疯狂的往血液多的地方挤,洛绘草草瞄了一眼,方才只注意这虫子多,竟然没发现这虫子的长相也十分恐怖,身子细长光滑像是蚯蚓,口器纤长狰狞的张张合合,时不时就往自己同类上来一口,竟是在互相厮杀,吓得洛绘立刻就收回了目光。
“再等会吧,”苗歉看着这罐正厮杀的,“等死的差不多了就能挑最强壮的给你治了。”
洛绘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虽说心里害怕但强装镇定问道:“要把这个东西放进我的身体里?”
“对啊,不然怎么抓出你身体里的蛊虫。”
洛绘:……
突然就没这么想治了。
不过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他努力的把那虫子的狰狞模样抛出脑海,继续问道:“那要治多久?”
苗歉坐回饭桌前准备继续吃自己刚才没吃完的美食,他这几天可是在这过尽了好日子,只要自己说一声,什么东西都送到自己面前了,安逸无比大有乐不思蜀的架势。
苗歉看了一眼他血津津的手指,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说:“十天半个月吧。”
洛绘默默算了一下,刚好赶得上入院考。
“不过你得帮我找老祖宗。”苗歉补充道,“至少不能拦着我。”
洛绘觉得莫名其妙,他拦着他找祖宗干嘛,对自己又没好处,于是大大咧咧的就应了下来。
谁知道这几天苗歉在确定洛绘就是荣王后代之后就把荣王府里里外外摸了个遍,没有发现自己的老祖宗,就把目光放在了后山上,结合坊间传闻和自己的调查,他几乎能肯定老祖宗就是被关在了这京城禁地里。
等救出老祖宗自己就是蛊族下一代族长了,他想起临走前族老同自己说的话,心里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当上族长,振兴蛊族的风光样子了,咧着嘴傻笑像个傻子。
洛绘不关心他的美好臆想,鼓起勇气揭开了那关着蛊虫的瓷罐,先熟悉一下,等会这些好朋友说不定要进自己身体里面呢。
蛊虫体积小,但是经过一番厮杀蚕食已经只剩下了几条,那几条的体型也比刚开始大了一圈,颜色也从黑色变成了黑红色,但厮杀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就这么看了一会,剩下几条似乎是分不出胜负了,各自占据着一角,只不过时不时对着残余的血液移动。
“还剩几条?”苗歉突然问道。
“三条。”
苗歉放下手中的炸鸡走过来,拿起瓷罐看了看这三条蛊虫的状态。
“差不多可以了,你去躺着吧。”
“只需要躺着吗?”
“嗯。”
洛绘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他边向床铺走一边回头问苗歉:“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苗歉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最多就是治不好。”
洛绘努力把那虫子的形象甩出脑海,咬咬牙干脆的躺到了床上,眼睛闭的紧紧的。
“来吧来吧,你快一点。”
苗歉无语的说:“快不快又不是我说了算,得看它们。”
他用了一根银针挑起一条蛊虫。
“伸手。”
洛绘不敢睁眼,胡乱把左手伸了出去,感觉到苗歉托住了他的手,随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刺痛,比起刚才取血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还能忍,他只皱了皱眉。
苗歉手上动作不停,其他两条蛊虫也被他分别放在了手指的伤口上,蛊虫遇见血肉显然是兴奋无比,弓着身体就往伤口内钻,苗歉就这么看着,直到三条蛊虫完全没入了洛绘指尖才把他的手放下。
三只蛊虫从洛绘的指尖往心脏钻,隐隐可见三条黑线在洛绘的皮肤上游弋,像三条回到了水里的鱼,竟是没有半分阻碍,自在的很。
此时的洛绘却是受尽了折磨,经过一番厮杀选拔,蛊虫的体型大了一圈,明显的异物蠕动感更多给他带来的是恐惧,洛绘甚至能想象这蛊虫是怎么用可怖的口器撕咬他的血肉开路的。
蛊虫沿着他的经脉游走,恐惧和痛苦并行,他的左手被蛊虫爬过一轮此时疼痛无比,洛绘忍得难受,额头已经冒出了细汗,脸色也是苍白无比,嘴里也溢出细碎痛苦的□□。
苗歉有点操心,就应该强行给他灌蒙汗药的,万一这小世子没被蛊毒弄死先被疼死了怎么办?
想到一些洛绘死掉的后果,他顿时愁苦了起来。
“你可千万别死啊。”他紧张的说道。
……
“找到钥匙了?”赵燕开门见山的问,今天一整天洛枝姐弟都没在家,他和俞铮自然是要抓住机会找钥匙。
俞铮手里捧着一个装着钥匙的方盒,这是他找了整整一天才从荣王府祠堂找到的,不出意外就是那老头要的钥匙了。
俞铮问赵燕:“北尧人最近有什么动作吗?”
暗部最近在监视厉王人马,无意中发现北尧竟然和厉王有所勾结,他当机立断让暗部盯着北尧的人,本来局势就混乱,北尧竟然也来插了一手,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还是早早预防来的好。
赵燕回道:“没什么动作,带着朝贡的车队到了白河就没动了,雁国朝廷也去接应了,不过好像是要到年底再进京。”
“白河……”又是这里,俞铮想起前段时间在白河发现的死士。
“这次北尧带领朝贡的人是他们的太子,不是简单人物,月朝那边的使臣好像也快动身了。”赵燕见他没继续往下说就自顾自的说了。
“年底玉京不太平,这里不是久待的地方。”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优柔寡断了,早点离开才能更好的谋事。
俞铮轻轻抽了一口气,似是有天大的心事,过了一会才对赵燕道:“等拿到玉玺就回俞国。”
他在京城拖的时间确实太久了,这些日子他除了在荣王府给洛绘讲课教他练武,还暗中和暗部首领见了一面,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得到暗部的信任,线下京城绊着他的就只有这个玉玺了。
俞国皇室对玉玺这个东西特别看重,如果没有玉玺,大臣是不会承认你得到的皇位的,相反,如果你拿了玉玺,又有相应的权柄,无论你是不是正统皇室血脉朝廷和司天监那群老东西都会承认你 ,这也是俞铮拼了命也要带着玉玺一起逃的原因。
现在玉玺已经可以拿回来了,暗部也被首服,这个玉京早已没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如果有的话……
他脑海里浮现一个人的身影,少年把他从城外捡回来,帮他找一个不存在的亲戚,给他削竹杖,甚至还有一封让人啼笑皆非的“婚书”。
俞铮后知后觉,原来不知不觉间,那个单薄的身影已经在自己心里占了个位子,位子不大,但时时刻刻能扎着他的心让人牵肠挂肚,俞铮自认见过的人不少,比洛绘漂亮的有,比他通透的也有,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和洛绘一样。
他握着盒子的手微微收紧,他现在并不平静。
“等九月再走吧。”至少要看着洛绘考完入院考,这是他和少年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