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余生，年年有余》昼斯

36、第 36 章

　　清晨，余穗一脸惊恐地看着身侧沉沉睡着的人儿。
　　她从床头柜取来眼镜戴上，认真地看。
　　白皙的脸蛋、长睫毛、红润的嘴唇、淡淡的眉毛……是许年年无疑了。哇。昨天那个不是梦哇？模糊拼凑着回忆却也只是支离破碎的几个片段，完整的已然模糊不清。
　　天！还好没干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余穗双手抱头把本就已经乱糟糟的头发抓得更加乱糟糟。
　　呃。不过要是干了好像也不亏。她看着许年年不断转换着的千奇百怪的睡姿，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丝不好的想法。
　　然后她给了自己脑门一拳，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盘腿坐在沙发上用昨晚丢给许年年的被子盖着腿，打开外卖软件叫了印象中许年年爱吃的早饭们，静静地等着许年年醒来，并在脑海里打着腹稿想，是自己先下手为强给她断了后路还是等许年年先开口自己再随机应变；想，如果是自己先下手为强的话那么第一句开口该说什么；想如果是许年年先开口he的版本和be的版本自己又该如何应对才能获得一个众望所归的happy ending；想……
　　门铃响了起来，余穗穿上拖鞋开了门。
　　穿着黄色外卖服的小哥把一提堆得老高的塑料袋包着的三个圆盒盒递给了余穗，并说道，“小心点，有点重。”
　　“哦，谢谢。”余穗接过外卖关上门放在餐桌上继续想。
　　想，如果自己先开口会不会掌握住主动权，能更好地促成he；想…
　　门铃又响了起来，余穗再次穿上拖鞋开了门。
　　“您好。”穿着蓝色外卖服的小哥把一袋填满纸质包装袋的印花外卖袋递给余穗。
　　“谢谢。”余穗还没来得及关门，另一个外卖员又来了，给她递上一个隔热的包装袋，她只好又提来，“谢谢。”
　　余穗最后是用脚带上的门，一转身就看到穿着睡衣，扎着头发的许年年疑惑地看着自己，然后翻翻弄弄餐桌上的袋子问道，“这都是你点的？”
　　许年年在余穗起身去拿第一次外卖的时候就被按了许久的门铃声吵醒了，本想着赖一赖床来想一想如何同余穗解释这一场自己精心筹划的上错床，可接二连三的声音让她非常迷惑就起身出来看，看看到底是些谁这么关注余穗，她一回来就登门拜访，万万没想到是各种各样的外卖小哥。
　　“呃，”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第一句话会是以这样的形式从许年年口中出来的，这该怎么回答，于是余穗开口就问，“对，你要吃点不？”
　　这啥这啥？余穗啊余穗，你这不会说话的毛病到底还改不改了？改不改了？要不是手上还提着两袋子外卖，余穗真想抽自己两耳光。
　　“吃。”许年年拉出餐椅坐了上去，“你那两袋也提过来吧。”
　　我像个跑堂的？余穗带着这样的疑问，默默地将手中的两袋放下打开，并指着解释道，“这是面啊啥的，这是油茶啊豆腐脑那些，你最喜欢的糯米团在这里旁边还有红糖馒头啥的。太久没跟你一起吃早饭了，我都不太清楚你是不是还喜欢吃这些了，就都点上了。”说完，余穗咬住自己的嘴唇，并垂下目光看着许年年的脚而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生怕表露出一丝的情绪被她发觉。
　　“都行吧。”看着闷头搅着油茶的余穗，许年年没有告诉她，在国外这些年，自己其实更习惯于面包加牛奶，趁着洗漱的时间烤两片吐司，挤点黄芥末酱，随便抓着就去上学了，也没有告诉她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很怀念原先大学早课期间会跨越几层楼甚至教学楼会给自己送上自己喜欢早餐的余穗。
　　“那就好。”余穗忙不迭地往嘴里塞东西，这样就可以有理有据的不说话了。
　　“好久没看你戴眼镜了。”许年年率先开口。
　　“嗯。”余穗下意识推了推眼镜，“戴起不像余老板，倒像是个小学生。”
　　“哪有？”许年年笑道，“你婴儿肥都没了、娃娃脸也没了，哪里小学生了？”
　　“我变了很多是吗？”余穗抬头。
　　“嗯…说不上来，感觉变了又感觉没变。”许年年在纸袋子中翻找着糯米团，余穗察觉到这个动作，立刻找出糯米团递给她。
　　呃…这算个什么回答。余穗皱眉，一时不知道下一句话该怎么说。
　　“成长了许多吧。”许年年挠挠鼻尖，“就，听林与瑶说的。”
　　“那依你所见呢。”
　　许年年撅嘴，“我不是很关注你。”
　　“啊，那好。下次关注关注吧。”余穗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滋味，心里闷闷的堵得慌，在她看来自己已经含蓄地表达出了自己的转变，就差痛定思痛地对着许年年摊开双手说“看，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要再来一次”了，可对方不过是不关注自己。
　　明明上我床的是你，亲一亲我的也是你，让我胡思乱想这么久的也是你……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被关注、被惦记的信号嘛…哪怕就是骗骗我，退一万步，不应该好好骗一骗自己的老板吗？升职加薪啥的你都可要指望着你家老板呢。
　　对面的许年年看着忙手忙脚吃饭的余穗，就知道她又在东想西想了。自己左不过最想余穗再一次积极主动一次，相当于她只需要余穗再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换自己来也无所谓，可想要余穗这一步真的好难啊。不知道为什么，余穗永远不会积极地表露出自己的想要，在任何情况下她都会游刃有余地给自己留有余地，也真不愧她姓余。所以在许年年这里，有时候她会别扭的感觉余穗好像没有这么喜欢自己，就是那天的表白如果不是自己那自信的一句话也根本成不了，这其实也是分手的一大原因。
　　许年年能完全体会到余穗对自己和对其他人的不同，也能察觉出余穗现在处在一种呼之欲出的状态，可就是着临门一脚她迟迟没有踹过来。有时候不那么计较也许会轻松一点，如果自己先开口也不会有太大的不同，可许年年就是想让余穗来说这样的话。她从前也无数次向余穗表示过，有什么话就要说出来，平白无故地憋着只会憋出问题来，结果一语成谶。
　　可她为什么就不说呢？许年年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余穗，鼻腔里不自主地发出恶狠狠地声音。
　　余穗抬头就是许年年的怒目而视，这倒让她想起辛巴绝育后对着那个兽医的样子，也是这样恶狠狠的样子，她挠挠脖子问道，“干嘛？”
　　“没什么，”许年年轻哼一声，偏头看向天花板，“看你这样欲言又止的样子很不爽罢了，跟以前一样的不爽。”
　　“哦。”余穗挠挠眉，对于被许年年看穿这件事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尴尬，“那要我说吗？”
　　“说。”
　　“让我措措辞。”
　　“嗯。等你。”
　　余穗还想从桌子上找到点东西来吃一吃推迟一下讲话的时间，却一个也找不到了，正疑惑着自己不是点了很多的时候看到许年年眼神示意自己看她那边摆着一堆吃的。
　　“你就措辞吧，你先别吃了，省得到时候胀气。”
　　“哦。”余穗抬了抬眼镜，“我。”
　　“嗯。说。”
　　“我好像，有点后悔。”说着，余穗把眼神落在许年年身上。
　　“后悔什么？”许年年熟练地做着捧哏。
　　余穗长长舒了一口气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后悔跟你说分手。就一时口快，脑袋没跟上嘴巴的那种。之后就是，你说了好，我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你还是这样，喜欢给自己留有余地。”
　　“嗯。”
　　“那现在呢？”
　　“我刚刚想跟你说的是，其实我已经改变了挺多的，很多你曾经跟我说过的那些我都努力在改了。但检验官不在了嘛，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小有成就？”余穗抬头直视许年年，“所以，我想说，如果你有过一点点，就是哪怕一星半点的后悔过分手这件事情的话，就说，我们能不能再试一试，你也好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成长，有没有改好一点点。”她知道自己的话漏洞百出，完全属于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那种。
　　“那，我想说还是那句话，你想要什么想说什么你就说，你就大大方方地跟人家说我想要，你不说的话，别人永远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以为的那些暗示，在别人看来都是浮云你知道吗？要不是说我聪明呢？也就我能懂一懂你这别扭的心理了。”许年年想要一连串地数落余穗一顿，转念一想上次有这样想法的时候余穗下一秒就提了分手，她赶紧刹住车提醒自己见好就收，“订合同也是，发什么要约请求，直接来要约啊。”
　　“嗯。所以？”
　　“你发出要约，我作出承诺，双方意思表示真实有效，复合合同正式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