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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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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年年,”第二天一大早,余穗刚捧着蓝色杯子的瑞幸进门时就喊道,“来一趟我办公室。”那语气活像高中时候的班主任。
薛文探出脑袋说道,“别怕,老板早上的语气一般都挺吓人的。其实没有什么事情的。”
许年年点点头,跟着进去,“老板。”
余穗已经坐在了老板椅上,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以驱除困意,“中午陪我去签个合同呗,你搞法务这块的,去把把关。”
“好。”
“中午想吃什么菜系?”她又补充道,“我好跟对方约地点。”
“随便吧。”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粤菜,那就粤菜吧。”说着,她又扶了扶眼镜。
以前,在谈恋爱前,一个浙江人一个四川人致力于在南京找到一家最好吃的港式茶餐厅,许年年最喜欢烧鹅,余穗最喜欢叉烧,总要来个双拼,虾饺皇和蒸凤爪也是必不可少的。
“可。”
余穗笑眯眯的,“不要这么拘谨嘛,那个客户,你比我还要更熟悉一些。许绎。”
“哦,是我哥。”
“听说了,”余穗点点头,随后无奈地摊开手,“这居然还是张天意告诉我的。”说完便打住,期待许年年开始发问,谁料对方一直沉默,她又只好皱着眉说,“你不问问我,张天意怎么知道的?”
“张天意怎么知道的?”
“许绎跟她讲的,她再跟我讲的。”
尴尬……持续的尴尬……就像你本来在讲二人转,另外一个人却像一个哑巴一样,你把话啊梗啊抛给她,她也不接,只是平静如水的看着你,要让你在这样一种沉寂到尴尬的场景中持续尴尬。
余穗轻咳一声以期化解尴尬,持续说道,“你哥出来单干以前是跟着张天意她老爹做的,然后好像因为种种原因出来重庆单干了。至于这种种原因嘛,都是暧昧因素在作怪,反正我是知道,起码张天意是喜欢你哥的。”她有一种六七年前的错觉,她们还在一起,她们可以在一起讲一些自己班上的八卦,然后突然间找到一个连接点,把故事线串起来。
许年年其实也有类似的感觉,但关于许绎和张天意之间的事情,她实在是不知道,她的第一反应是长大之后自己跟哥哥的交流确实少了不少,哪怕现在都跟他在一座城市,他不联系自己,自己也不会去主动联系他。这或许也跟自己一个人在国外这么多年有关,封闭的社交让自己更习惯于自己玩自己的,往往就疏于与人沟通。这样想来,自己好像变了不少。
“这样吗?”许年年好奇地笑着,“那我找个时候问问他。”嘴角的弧度似小女儿态。
许年年难得的温和、自然的神色让余穗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时光倒流,一切如初,她呆呆地注视着,甚至不太敢去呼吸,以免这样的许年年须臾之间又变成面无表情的许年年。那一瞬间,她真正意义上懂得了她曾经摘录来当□□签名的那一句“逝川与流光,飘忽不相待”的意思,过去的岁月事物和人,好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她大大方方的承认她不止一次后悔,为什么非要把爱情当成一场竞技,为了自己奇奇怪怪的胜负欲非要固执地争一个强。在许年年看来是一句平静的“要不我们分手吧”,对自己来说却是在心里编排了半天的一时口快,在冰冷冷的语调背后是手握刀子对着自己的心砍。
不怕,东隅已逝,桑榆非晚,来日尚可期。她如此安慰着自己。可心里却还是很慌,她不知道许年年是否还像自己一样对往事遗憾、后悔。
哪怕是分手,余穗也秉持着吵架后自动复盘的优良传统,而她对这场分手的结论是——一塌糊涂,从始至终都不在自己预想的轨迹上。
万一只有自己还被困在往事里,万一只有自己一个人念念不忘,万一只有自己幻想过破镜重圆的故事。余穗说着自己以及同之前不一样了,可她隐隐地也感受到她自己骨子里的不够主动的这一点又好像并没有变化。
可上帝只会奖励每一个积极主动的人一朵小红花。
余穗苦笑着看着许年年关门离去的背影。
…………
安旸湦一边捣鼓着他新买回来、又是受余穗安利的咖啡机,一边听着老婆慢慢悠悠地讲她们一群人过去的故事。
林与瑶讲故事有一个特点,她会把铺垫拉得很长,比如她讲许年年就务必提一嘴陈筱,然后突然想到陈筱有什么事儿就又讲一遍来丰富人物形象,期间不免又开始比如曾博诚、叶蓁蓁等人的戏份,总搞得人云里雾里的,明明听完了全过程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安旸湦倒是非常懂她,用着他对林与瑶特殊的理解能力,能把零零散散的故事凑成一个整的,理解其中大概百分之九十的事情,并且简易地总结并复述一遍。所以余穗才总说他俩活该在一起。安旸湦很喜欢这个形容。
“所以,余穗老哥的那个令她念念不忘的前女友就是许年年了呗?”言简意赅。
“对。前女友是许年年。”
“那那个叫李念恩的?”
“是她曾经念念不忘的暗恋对象。”
“她俩从来没有在一起?”
“对。许年年是余穗的初恋。”
“嘶。”安旸湦挠挠后脑勺,“谁还不是谁的初恋了?”他挑眉示意林与瑶,在林与瑶看他的那一刻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极了纯良无害的小白兔。
“你扮猪吃老虎。”
“哈哈哈哈哈。”说着,安旸湦放下手里研磨的咖啡豆,就跳到沙发上从后边抱住林与瑶,“那我真厉害,我吃到了!”
“余穗当年也是扮猪吃老虎。”林与瑶想到余穗曾经跟自己说过的,她为了和许年年认识一点、熟悉一点的各种刻意和设计,她笑着抬手扶上环绕着自己的手臂靠在安旸湦的胸口说道,“跟你一样,余穗是将人算计到手的。”
安旸湦满足地亲了一下老婆的脸蛋,“那让我们一起预祝我们余老板的算盘不要落空了!”
“她们俩的事情,还需要她们俩自己想、自己悟。”
“那当然、那当然。”
“好了,”林与瑶解开环绕着自己的手,回头认真地看着安旸湦说道,“安老师,这故事也讲完了,我要去工作了。”
安旸湦恋恋不舍地拉拉她的手又放开,“好吧,我也去赶教案了。”
“乖。”林与瑶反复对着安旸湦的嘴亲了又亲,“等我忙完这一阵,我们就出去旅游好不好?”
安旸湦眼中发亮,没一会儿却又熄灭,“等你忙完,我就该忙期末了。”
林与瑶觉得自己像极了养了个儿子,捧着他的脸说,“我这次可能真的很久,可能直接超长待机到你放寒假。”
“那我们今年就不回成都和北京过年了。干脆出去旅游,两边都不得罪。我们去过二人世界!”安旸湦反手握住林与瑶的手,已经开始期待好久好久之后的旅行了。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想好了要去一个不冷的城市,最好是海边,去过冬,晒一晒重庆的冬天最难得的太阳。
“好。”林与瑶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