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掌握流量密码》锦一白

2、第二章

　　商路用十分钟匆忙洗漱，随便套了件T恤短裤就冲到片场。夏晚淮刚刚拍过一场戏，正坐在伞下由化妆师补妆，他听到动静瞥了商路一眼，一个眼神就让商路定在原地。

　　“夏哥，对不起。”他认真道歉，态度诚恳。

　　哪怕不为做任务，这句道歉他也该说。

　　他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他，视线太多太复杂，让他坐立难安。但夏晚淮没开口，他只能硬着头皮等。

　　商路和夏晚淮的长相完全不同，夏晚淮年近三十靠一张路透照就能刷屏霸榜，他往哪里一站，就是摄人心魄大杀四方的颜。但商路，分明长了一张清正又干净的脸，五官清隽又舒展齐整，但就是很容易叫人母爱泛滥。

　　他身高181但骨架小，脸也小，早起一路跑来头发没顾上打理，此刻正沾着汗水软趴趴落在额头上，垂在眉眼边，衬托得那微微上挑的眼角越发明显。他抬眼悄悄往前瞥一眼，眸子里的小心试探都要溢出来了，像只做了错事正在试探你有没有生气的奶猫。

　　他一路跑来脸颊本就发红，再被各种视线一看，脸皮都要烧起来了，耳朵也跟着泛红，瞧着就更可怜了。

　　外间日头毒，他没敢往伞底下站，硬生生晒着，不多时汗水就铺满额头，还顺着鼻梁往下滚。他抬手抹了一把汗，耳边响起夏晚淮那冷淡的声线：“怎么，哭了？”

　　商路闻声望去，发现周围人看他的视线更热烈了。

　　“我没哭。”他张开手，汗津津的掌心在阳光下有些反光，“我是热的。”

　　夏晚淮只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过来吧。”

　　商路半点不推辞，赶忙钻到伞底下，还偏过半个身子对着空调口。

　　这天是真特娘的热，夏晚淮穿着一身古装戏服，头上还带着头套，额头脖子都布满汗水，愣是能做到面不改色，正拿着剧本默词。

　　商路不敢打扰，还是化妆师看他连话都不敢说的样子多少有点可怜，主动开口解围：“商路干什么去了？怎么来的这么晚？”

　　他挠了挠头，有点尴尬：“睡过头了。”

　　不远处传来了导演的催促声，夏晚淮点点头示意化妆师停手，去镜头前和其他演员对戏。

　　全程没看商路一眼。

　　“夏老师脾气一向很好，今天应该是拍戏太累了才懒得理你。”化妆师安慰道，“待会儿机灵点，夏老师就好了。”

　　商路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化妆师说对了，夏晚淮的确没生他的气。准确的说，他不会生任何人的气，在小说里，基本没有他能看上眼的人和事。如果不是后来……

　　他正在脑子里过剧情，一声暴躁地厉喝忽然传来：“现在才告诉我拍不了，早干什么去了？去死了吗？！”

　　听着这有些耳熟的台词，商路脑子飞速运转，调出了相关剧情。

　　导演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有人临时辞演了。剧本里有一个角色是男主的死士，被小白兔女二救了之后对她情根深种，每日尾随跟踪，最后把救命恩人绑了，搞了段强制爱后又为了保护女二死了。

　　原本这个角色是一个新出道的小爱豆来演，但他看了剧本觉得戏份少还很舔狗很变态，搭戏的女演员又是个没听过的糊咖，不乐意演。

　　这段剧情有什么用呢？最大的用处就是让拍摄进度被搁置，导致小白兔女二的演员——也就是原文女主沈知若，被剧组孤立的更厉害了，从而给男主一个为她出气打脸的机会。

　　此刻，沈知若已经坐立难安，开始低头道歉了。

　　商路顺着声音找过去，远远观察着她，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一个纯纯的gay，之所以会捡言情文来看，就是因为沈知若这个女主塑造的实在是，太可爱了，会让人忍不住化身为男妈妈的那种。

　　就比如现在，沈知若眼眶红红地低声道歉，水光在眼底一荡，身上那股子柔弱小可怜的劲儿都要溢出来了。她是真适合小白兔女二这种角色，一张脸是小白花里的top，不是什么惊艳的大美女，但天生拥有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观众缘，一双笑起来会弯成月牙的眼眸讨喜到不行。

　　但现在这种讨喜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她挨个低头道歉，却没人买账，有嘴快的直接说：“也没人说你，你哭什么？显得好像我们好像欺负你了似的。”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情绪激动起来控制不住。”沈知若匆忙抹了抹眼泪。

　　几个女演员没搭理她，翻了个白眼走了，明显是不信她的话。

　　但商路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身上有个很戳人的设定：小哭包。

　　好歹也是他当阿崽看过的女主，他看她被误会了，多少有点不忍心，拿了纸巾递给她：“想哭就哭吧，没必要憋着，反正大家已经很讨厌你了，憋着也没用。”

　　沈知若一愣，随后哭得更凶了，但没发出声音，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打湿整张脸，妆都花了。

　　见状商路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不会安慰人了？他正酝酿着再说些什么，忽然感觉有人正盯着他。他回头看去，和夏晚淮那凉飕飕的眼神对在一处。

　　商路瞬间一个激灵，嘱咐沈知若记得去补妆，拎着水来到夏晚淮身边，还贴心地拧开盖子：“夏哥，喝水吗？”

　　夏晚淮没接，视线从他手指一路往上走，最终和他漆黑的眼珠对在一处：“你兴致不错。”

　　“就看小姑娘哭的怪惨，给递了个纸巾而已。”商路也不嫌尴尬，又把盖子拧好，随口吹彩虹屁，“我一颗心都在夏哥身上，毕竟我是夏哥的人。”

　　夏晚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摇着纸扇扇风。

　　他这次演的是个亦正亦邪的谋士，单从外表看一身的风流气，他只要一来到片场就会进入角色，哪怕此刻只是坐在马扎上扇风，身上也带着一股子浪荡洒脱。

　　商路又一次感叹纸片人是真的香，这任务做得不亏。

　　“呵，这就是老色批吧。”系统终于崩了设定，忘掉了张口闭口的亲。

　　商路在心里反驳：“怎么了？人不好色好什么？How are you吗？”

　　系统：“……”它居然说不过这个老色批！

　　一人一系统在心里互怼了两句，商路再一抬眼，脾气暴躁的导演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导演摸着青色胡茬，眼神犀利，问夏晚淮：“你这助理这么好看吗？我怎么才发现？”

　　商路心中立刻警铃大作：“怎么，难道导演也是吾辈众人？”

　　夏晚淮“啪”的一声将扇子一收，似笑非笑看着商路：“我也是，昨天才发现的。”

　　导演抬手拍了拍商路的肩膀，露出几分满意来：“这么一张脸不用浪费，那个舔狗的角色就给他吧。小张，带人去试妆。”

　　“等一等。”话题变得太快，商路试图挣扎，“导演您就这么单方面决定要我来演吗？”

　　“也是，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导演看向夏晚淮，“征用一下小淮你的助理，你没意见吧？”

　　夏晚淮：“你不怕他演砸，我就没意见。”

　　“那就没事儿了，去试妆吧。”导演哈哈一笑，在商路肩膀上拍了拍，带着一脸满意准备开拍。

　　商路：“……”

　　其实他的意思是，需不需要问一下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他是助理又不是卖身，怎么问过夏晚淮就行了吗？！

　　“怎么，你不愿意？”夏晚淮挑眉问，他单手转着折扇，手指灵活修长，“我的助理来演我的死士，不应景儿吗？”

　　商路确实不愿意，但求生欲让他将到嘴的话转了个弯：“主要是我不会演戏啊，我一个素人拉胯没什么，万一拖累夏哥你呢？”

　　夏晚淮啧了一声：“演技是挺差的。”

　　商路：“？”这是人身攻击吗？他还没演呢！

　　“放心去演吧，导演都不怕演砸，你怕什么？”夏晚淮直接拍板，对着化妆师勾了勾手，“化妆去吧。”

　　然后化妆师就真的把商路拉走了。

　　他算是发现了，剧组里导演最大，然后就是夏晚淮，他一个助理的意见不重要，也没人在乎。

　　他认命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小姑娘们在他脸上涂涂抹抹，一脸生无可恋，把化妆师都逗笑了：“别怕，姐姐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商路不说话时显得很乖，男的女的都喜欢逗他，他习惯了，还能皮回去，逗得两个化妆师咯咯笑，手上化妆步骤却一丝不苟。

　　妆造都是之前就定好的，工作人员也没工夫换新方案，只能先试妆之后再说。好在商路和先前的小爱豆身形相似，一套戏服到他身上倒也合适。

　　化妆室里镜子只能照见半截，商路转了一圈，不太确定到底适不适合自己，便问化妆师：“怎么样啊姑娘们，好看吗？”

　　几个小姑娘用力而迅速地点头，动作大的都快晃出残影来了。

　　“好看！特别好看！比之前那个low咖好看多了！”

　　这一身黑色劲装只是最基础的一套，之前的小爱豆穿上也不过是中规中矩，但到了商路身上就全然不同。

　　他还留着现代的发型，但一身古韵已经穿出来了，身段利落洒脱，往哪里一站就足够扎眼。

　　看得化妆师想心里吐槽：“杜松导演之前那是什么眼光啊，直接把商路签了，还能有这么多幺蛾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