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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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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小半个时辰,赵清清和赵行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冒雨赶来。
宋知迎上前和赵行说话,夏遇倒了两杯热水递给赵清清和赵行暖胃。
“怎么说?”夏遇坐在一旁看着赵清清喝水。
赵清清闻言比了个一切都好的手势。
夏遇放下心来,问:“你们准备了多少银子买粮食?”
赵清清道捧着杯子想了一会儿,道:“我说服我爹我娘拿了十两银子出来,这阵子我自己还留了一些银子,有二十两,我都拿出来了,一共三十两,也不知道能买多少。”
赵行也道:“我也带了三十两。”
夏遇微微吃了一惊,没料到赵行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看来打猎还是挺赚钱的,转念想到这都是用命赚的钱,心里顿觉理所应当。
这年头,挣钱不容易啊。
宋知听了这会儿,道:“我和夏遇一共准备了一百两银子,到时候再看吧,我们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事不宜迟,等这阵子雨小了些,宋知和赵行准备出发。
夏遇想要上前帮忙牵大黄出来,被宋知拦住了,只能倚靠在门边,看着宋知和赵行二人牵了大黄出来,装好牛车,停在大门口。
夏遇沿着檐下跑到门口,注视着宋知叮嘱:“早去早回,小心行走。”
宋知点头,抬手将夏遇被风吹乱的长发别到耳后,温声道:“外面冷,回去吧。”
夏遇摇头,弯起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笑:“我看着你们走。”
另一边,赵清清也和赵行道了别。
看着两人上车,目送两人远去,夏遇和赵清清对视一眼,走近两步,依偎着又朝着牛车离开的方向望了一会儿,方移开视线。
斜风吹着细雨,两人觉出凉来,互相搂抱着一路小跑回房。
等待的日子甚是难熬,夏遇倚坐在窗边,微微支开窗子,透过窗沿看院中雨景。
赵清清坐在对面,倒了一杯果茶捧着小口啜饮,学着夏遇样子朝窗外看。
闲坐了一会儿,说起店里生意,这阵子日日下雨,山里果子被打落不少,再者山路泥泞,湿滑不好走,不是缺钱缺的狠了,人一般也不愿冒着危险上山采果子。
店里收的果子少了,做的果酱也就少了,好在卖的甜品不受影响,每日里也能赚个二三两。
提到店里,这阵子夏遇腿脚不便,都是赵清清帮忙看着店里,夏遇问:“小南小北和李寻这段时日可好?”
赵清清闻言回神,笑道:“都挺好的,昨儿我听你的,给他们又涨了工钱,都高兴着呢。”
夏遇听了笑起来,道:“眼见这雨还有的下,不如暂时关了店门,等一切看着好了再说。”
赵清清迟疑:“虽说受这天气影响,店里生意没往日好,可每日仍能赚不少银子,就这么关了,得损失多少银子。”
提到这茬,夏遇也心痛,待要继续营业,转念想到这不知下到何时方止的雨,又熄了心思,他安慰道:“先过了这阵子再说吧,要挣钱也不少这一时半会儿的。”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话,眼见雨又大起来,打进窗子,夏遇忙关上窗子。
窗外雨水开了水龙头似的流,模糊了视线,夏遇哈了口气,伸出食指在窗子上乱画,一时得了趣。
赵清清见状,也凑过来画,两人你一笔我一画,画的起劲,哈哈大笑起来。
村外一条僻静小路上,一辆牛车艰难行走。
宋知和赵行载了满车的粮食往回走,一路上专找僻静小路走,亏得赵行对四周环境十分熟悉,一路到家竟没碰上一个人。
大雨天,人都不爱出门,躲在屋里闲话家常。
咯吱——
里面夏遇和赵清清听得外面门响,对视一眼,脸上俱是喜色。
夏遇跳下椅子,径直往外走,推开门一看,宋知和赵行正牵着大黄进来。
他忙穿了蓑衣戴了斗笠迎上前去,想接过宋知手里牵绳被宋知躲过,他正不清楚怎么回事,眼里浮上雾气。
宋知转身就见夏遇垂着头一副蔫嗒嗒的样子,忙扶着夏遇两肩问:“怎么了?”低头瞧过去,温声问,“怎么哭了?”
夏遇吸了吸鼻子,推开宋知的手,扭过头道:“你看错了,我没哭。”
正不知为何,宋知忽然瞥到一旁牵绳,想到方才举动,心有所悟,他道:“是我不该躲过一边不让你牵牵绳。”
两人说话间,赵清清早穿了蓑衣戴了斗笠跑过来,正不知道车上粮食往哪里装,忙问道:“夏哥儿,这粮食放哪儿?”
夏遇回神,顾不上心里那点别扭,让赵清清将粮食放到厨房大粮缸里,自己也帮着搬粮食。
四人好一会儿忙活方才将一车粮食装好。
夏遇倒了茶喊宋知和赵行进屋歇歇,宋知和赵行喝了茶,连连摆手,说趁时间还早再去收一躺粮食。
夏遇和赵清清没法,只得送两人到门口。
赵行已经上了车,宋知转身注视着夏遇欲说什么,夏遇摇摇头,道:“刚刚是我多想了,快些去吧,早去早回。”
宋知见夏遇没有勉强,方上车,道:“外面冷,早些进去,我们先走了。”说完调转车头,赶着牛车离开。
夏遇目送牛车远去,直至消失不见方收回视线,他低着头踢着脚下石子,直把石子踢飞方罢休。
赵清清觉出不对味来,快步走到夏遇近前,勾着头望他,问:“干嘛不高兴。”
夏遇见问,拉着赵清清的手进屋,关好门,一路走到檐下坐在躺椅上,一脸烦躁:“清清。”
“什么。”
夏遇过了一会儿又叫:“清清。”
“怎么?”
过了一会儿又叫:“清清。”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夏遇躺倒在躺椅上,随着躺椅晃来晃去,抬手遮着眼睛道:“没什么,就是好烦。”
赵清清也躺下,一边随着躺椅摇摆一边好奇的问:“烦什么?宋夫子?”
“不是!”夏遇猛地坐起身,曲着双腿,双手环着双膝低声道,“烦我自己。”
夏遇想到刚刚的事又烦又气,烦的是他因为那么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就想哭了,气的是他本来不是这么一个敏感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清清听了,忍不住笑出声,见夏遇盯住他不放,收敛笑意道:“夏哥儿,这事儿正常。”
“正常?”
赵清清挺直胸膛,解释:“正常啊,你不就是因为太喜欢宋夫子了,才会被他的一言一行牵动情绪。”
“可是,这不是我。”
赵清清又道:“这就是你,是热烈的喜欢着一个人时候的你,想我爹,平日里多么威严一个人,在我娘面前还不是听话的不行。”
夏遇细细想了想,若有所悟,又忧愁起来:“那我这个样子,宋知会不会烦我?”
赵清清两手摊开,他也不清楚。
夏遇琢磨来琢磨去,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暗暗下定决心少在宋知面前哭。
两人又闲话片刻,见天色不早了,进厨房做饭。
夏遇做了疙瘩汤,配上赵大娘的小菜,算是热气腾腾的一顿。
饭做好不久,就听门口咯吱一声,料是两人回来了,夏遇和赵清清忙跑出去看。
果然是宋知和赵行回来了,夏遇和赵清清穿蓑衣的穿蓑衣,戴斗笠的戴斗笠,忙上前帮着搬粮食。
一车粮食搬完,夏遇打了水让忙活一下午的两人洗脸,又转身去盛饭。
四人边吃边交谈,多是夏遇和赵清清在讲,宋知和赵行话少,就在一旁听着,被问到方说两句。
下午,宋知和赵行逛遍周边镇子方收了两车粮食,倒不是因为周边镇子没有人愿意卖粮食,而是因为两人觉得分散着买安全,不然,一次收那么多粮食,怕惹人怀疑,被人惦记上,这样每一个镇子收一点儿,收的少,人家只觉得是家里揭不开锅了买些粮食度日,绝不会想到屯粮上面。
夏遇和赵清清听了直呼辛苦,决定明日进镇子买粮,顺便将今儿收的粮食送一车到镇上。
饭后,宋知和赵行在一旁商量明日收粮事宜,夏遇和赵清清得知他们要到更远一点的地方收粮,一早就要出门,立马忙活起来,揉面拌馅,烙了一锅香喷喷的荠菜猪肉饼。
饼刚出锅,赵清清迫不及待的伸手拿了一个吃,顾不得烫,一口咬下去,满足的眯眼笑起来,连声夸道:“好香,好吃!”
夏遇见了笑出声,盛了两个给宋知和赵行一人一个,又盛了一个自己吃,确实香。
吃完饼,趁着雨小,夏遇送几人出门。先送走赵清清和赵行,又转身冲着宋知挥了挥手:“今儿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宋知闻言,温声道:“你也辛苦了,快些进去吧。”
夏遇想问宋知会不会嫌烦,话到嘴边绕了几圈还是咽了回去,告诉自己不要这么患得患失。
回到厨房烧了一锅热水,搬了浴桶到房里泡澡,外面风吹雨打,室内热气氤氲,夏遇背靠浴桶,一手无意识的拨水。
桌上烛光摇曳,室内暖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