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重生》太屯

45、生死徘徊

　　老国主似乎也没料到我会有这样的想法和言语，清了清嗓子道：“郡主此番话语真是语出惊人啊！”
　　我微笑答道“虽然现在看起来天方夜谭了些，但是这确实是欧阳静的真实想法。若我有生之年能做到这些，便是死而无憾，若是不能，也算为后人打下了基础。”
　　静安公主身边坐了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身穿王子朝服，按身份和服装大概就是传言中的王子鲁德图，他倨傲的冲我问道：“郡主此言似乎是过了些吧，若如你所说，罢免世袭制度，那么郡主以后的后代莫非也不世袭你的爵位吗？”此言一出大家都窃笑不已，似乎我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依然保持微笑回答道：“我能有今日，也不是凭借什么世袭之位传承下来的，至于我若有后人，他便是继承我的私产已是他的造化了。若想做邑城之主，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力了，若是有他可凭借自己的能力去争取，若是没有，他便是一介布衣，我从没想过要世袭什么位置给后人。”
　　鲁德图冷笑道：“怕是说的好听吧。”
　　我不以为然的道：“今日各国王子将军都在，若我欧阳静信口雌黄，岂不遭受天下人嗤笑，到时候请天下诸侯讨伐我便是。”在座之人无不动容。一时间窃窃私语之声不绝。私下议论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我不知尊卑，有的说什么婚姻自主是贻笑大方，却没人公开再说什么。老国主微笑道：“德图，郡主虽说是女流，却是胸怀乃大，我虽做不到郡主所说，却也佩服郡主的胸怀和超前的想法。你是王子，当时时向别人学习，取长补短，切不可狂妄。”
　　“国主过谦了，只是欧阳静愚论罢了，大家随便一听便是。”我谦卑的道。
　　鲁德图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倒也不说什么了。瑞王突然向我问道：“恕小王无礼，敢问今日小王和郡主说的事，郡主考虑的如何了？”
　　我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静安公主对我说过我已经做了决定。因为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只考虑自己。牺牲千万人的利益去满足自己的私欲。我强做微笑答道：“多谢瑞王厚爱，您的那个提议怕是欧阳静难以从命了。”瑞王瞬间脸色变了变，但随即恢复笑道：“郡主要不要再考虑下？”我摇摇头道：“我看不必了，考虑多久也是如此，此事欧阳静怕是难以从命，若是以后瑞王殿下别的地方用得着欧阳静，欧阳静必当尽力而为。”
　　瑞王是聪明人，听我这么说虽然有些失望，却很快调整情绪道：“即使如此，那也没办法，希望日后大家还是朋友，相互勉之。”我强笑着回应他，心中却似千刀万剐般疼痛。。老国主似乎对我这样的回答并不感到很意外，笑着打圆场道：“今日是我谢过众国王子公主前来参选敝国的静安公主选驸马，刚才不过是小议一番，今日咱们不谈公事，还请诸位开怀畅饮。”众人齐声谢过国主。之后就是为大家准备的节目，歌舞升平，喧闹不断。。我心里疼痛难忍，实在是呆不下去，偷偷向老国主道别，称自己身体不适，提起匆匆离去。老国主人虽老，心却很犀利，知道我和瑞王之间有些不对头，也没有强留我，待走出宫门，就看见云和高文登带着护卫在门口焦急的等着我，看见我出来云第一个冲过来低声问“你答应了吗？”我凄然的摇摇头，泪水忍不住从眼眶滑落。。。云叹息的轻轻抱住我安抚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的。。。”我心如刀绞，胸中似有千斤重担压着，让我窒息。。过度的隐忍在看到亲人之后的崩溃感觉倾巢而出，我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只觉得醒来的时候头痛的要命，我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云伏在我床边沉沉睡着，我心中酸酸的，却感到温暖，云似乎感觉到我醒了，她轻轻动了动，抬起头看我睁着眼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了你？”“好像有些头疼。”我揉着微痛的头皱眉道。“我昏睡了多久？”
　　她脸色不太自然道：“你昏睡两天了，而且一直发烧。她。。昨日来过了。。”我知道她说的是烟，心中又是一阵刺痛：“然后呢？”我明知道结局，却抱有一丝侥幸。
　　“她。。”云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苦笑道：“你就说实话吧，我能承受的住。”
　　“她。。她说对不起，她理解你的选择，也请你理解她的。”说完，她别过头去，不忍看我的狼狈。
　　我霎那间感到天旋地转，头更加疼痛，心如撕裂了一样。。“云。。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该自私一点，答应瑞王，带着她远走高飞。。”我泣不成声，眼泪顺着脸庞无声的滑落。
　　“别说傻话了，你这么做是对的，如果你答应了，以后看着百姓因为你的决定受苦，你更会生不如死的，你和烟都不会快乐。”
　　我痛苦的摇摇头：“可是我不能失去她，我不可以失去她。。。没有她我活不下去。。”眼泪如决堤一般直流而下。。。加上头疼，我感觉自己像是要碎成了一片片。。。
　　云担忧的看着我，替我擦拭泪水道：“别说傻话了，你好好的，别胡思乱想，我们回邑城好吗？回去再说。”我无助的点点头“带我回家。。。”我想念欧阳承，想念蓝影，想念我的亲人和朋友。
　　接下来的几天我吃不下，喝不下，似乎是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每天都一个人偷偷的痛哭。身体也越来越差，几乎每天都发烧，因为胃里没有食物，药水到了胃里受不了刺激一会也会吐出来。我不知道云是怎么跟鲁西国主交代我的不告而别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选中了驸马，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不想过问，只是浑浑噩噩的跟着云和高文登等护卫缓缓的往邑城驶回。云每天都很担心我，几乎寸步不离我身边，贴身的照顾我。我心中对她感激，想振作却一点也做不到，饭道嘴边咽不下去，水到嘴边泪便千行。。直到有一天，我烧到产生了幻觉。我似乎回到了现代，我的实验室，学姐就在我旁边，呼唤我那个时代的名字。。“小晴，你醒了小晴？”一切那么真实。。“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我歇斯底里的嘶吼。。“小晴，我没有离开你，我就在这。。。”她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为什么？萧雨，为什么你要离开我，烟，你在哪？你们一个个都要离开我，为什么要逼我做选择。。”我痛苦的喊叫着，。。。渐渐的，学姐的脸一点点的模糊。。远去。。我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身体似乎被旋转，天地似乎在崩裂，我只感觉到疼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过了很久，我开始渐渐有些直觉，崩裂的感觉也减轻了。但是还是睁不开双眼。周围都是黑暗。
　　“静儿。。静儿。郡主？你怎么样”？恍惚中，我听见云焦急的呼叫，还有一个不是很熟悉的声音在叫我，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微微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过了一会，我感觉到有水流进我的口中，水是苦的，但是却滋润了我干燥的要发火的嗓子，我忽略它的味道，努力的吞咽着，恍惚听见云的声音：“她有知觉了，能喂进去药了，谢天谢地。。。”我动动嘴，想说话却还是感觉没有力气，就听见云说：“静儿，我知道你有知觉了，我们快到邑城了，这几天发生了些事情，我们暂时过不去这野鸡岭，不过我给你兄长欧阳承飞鸽传书了，他很快就会来救我们，你要坚持住啊！”
　　我心里焦急的要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却明白我们遇上了危险，想起云还要照顾我，还要应对危险，求生的意念在我脑海里急速扩大。。我用尽力气挤出了一个字“饿。。。”我需要体力。我要活着。我还有亲人，朋友。我不能拖累他们。。
　　“太好了，郡主说话了，我去附近弄些吃的，云姑娘你留下照顾郡主。”那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声音道。。
　　过了一会，我感觉到有流质的食物滑进我的口腔，我努力的吞咽，感觉是粥，胃里的空虚让我不停的摄取食物，直到对方停止喂送，我感觉到身体有了些力气，但疲惫感随之而来，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我发现我的眼睛竟然能睁开了，我好像在一个山洞中，四周都是石壁，我的身上盖了个毯子，我微微转了转头，看见我身旁不远是一处火堆，火苗啪啪的烧的很旺，我感觉很暖和。云正盘膝而坐在火堆旁，她对面躺着个黑衣女子，身上只盖了一件披风，我仔细分辨，竟然是那天在晋文门卖身葬父的芊芊姑娘。我努力的移动了下自己，发现浑身还是酸软无力，但是已经能勉强的移动身子，让自己斜靠着后面的石壁上。
　　我这边的动静马上惊动了云和那位芊芊姑娘，她俩同时睁开眼睛望向我这边，我苦笑着道：“对不起，吵醒你们了。。”虽然说出话来，声音却是嘶哑异常。云惊喜的跑过来担心的嗔道：“死丫头，你活过来了？吓死我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说罢眼睛忍不住滑落两行清泪。我心中一酸，想伸手替她擦拭眼泪，却无力抬起，只好安慰道：“傻姐姐，我这不是活过来了，放心，我命大的很，没那么容易死的。”云破涕而笑道：“这倒是，这一路上追杀我们的追兵重重，你睡的跟个死猪似的，都没被杀了，算你命大。”
　　芊芊从腰上解下来一个葫芦，喂我喝了些水，摸了摸我的额头喜道：“郡主终于退烧了，看来没有性命之忧了。”云感激道：“多谢你芊芊姑娘，还好你在，要不然我真的拿她没办法了。”
　　我困惑的看着她奇道：“芊芊姑娘怎么在这？还有，到底谁要杀我？瑞王吗？”
　　云帮我整理了下毯子，坐在我旁边将事情的始末说给我听。
　　原来我从鲁西王宫出来的第二天，鲁西王就公布了，驸马人选竟然是我兄长，有人在鲁西王子鲁德图的耳边说三道四，说若我来求亲显然是别有用心，还说我不懂君臣之礼，不知尊卑，如今公主和我兄长定下亲事，若是我回去，日后怕是会是鲁德图登位的绊脚石。鲁德图本就不喜欢我的言论，便私下派人埋伏在鲁西国城外暗杀我，静安公主知道了这件事，就派了一些人和芊芊来帮我，就在我昏迷不醒的那些天，大家发生了几场恶战，最后一次暗杀出动了大概百十余人，大家都被困住，高文登等护卫和芊芊的手下，为了掩护我，留下断后，让芊芊和云带着我突围了出去，本来相约野鸡岭会面，但是我们等了他们两天，一个人都没来，大概已经全部都阵亡了。我们被困在这里，野鸡岭山深林远，他们一时还找不到我们，但是她们俩不敢带我出去，怕寡不敌众，云没办法只好飞鸽传书给我兄长欧阳承，让他来救我们，怕欧阳承不信，还把我的贴身玉佩放在鸽子腿上。
　　我听到高文登等人全都为了我而送命的时候，若不是我手上一点力气没有，我真想狠狠的扇自己两个嘴巴。我咬着下唇快要出血来，待云一口气把事情都说完，我低声愧疚道：“是我害了他们。。都怪我。。”转向芊芊道：“谢谢公主和芊芊姑娘。。都是我不好。拖累了你们，还害死了你的部下。。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