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derの标的][麻飞/Vincent飞]冽夜》刈蓝

5、第 5 章

　　七岁那年，长发将将蓄到腰部的幼年飞龙，随着父亲刘先生和兄长焰燕远赴欧洲参加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宴会的地点是在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堡，可算是富丽堂皇，气势壮阔。其内各路名流云集，艺术家、富豪、明星、贵妇，更不乏的事平日低调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各大集团头子。由此也可看出宴会主人昔日的威望了。
　　也正是因此，平静舒缓的乐曲下，暗涌澎湃。有嫌隙的擦肩而过，互相点头示个意，礼貌周全，眼神锐利；有私下盟约的对视一笑，随即移开目光，伪作疏离冷淡；更多的，是同刘先生一般，积极地在觥筹交错间打通新的路子，寻着新的机遇。
　　感到有些无趣的飞龙怔忪地看着不知不觉间放开了拉着自己的手，正在向身边之人介绍着焰燕的刘先生，眸中浮起几丝黯然。然而他正想跑过去说些什么时，恰好对上了焰燕带些狡黠和挑衅意味地笑容。
　　那个混蛋……小小的飞龙死死咬了咬唇，负气疾步走出大厅。
　　不知何时，落了大雪，飘飘洒洒地舞着，零落，大片的雪花落在玉石筑的阶上将化未化，冷得让人心寒。
　　飞龙有些惧寒，然而又不想就这样回去大厅让焰燕看了笑话，这两难间，遥遥看到一个蜷得小小的身影坐在远处的阶上，几乎被雪色淹没。不知是否源于好奇心起，小飞龙哒哒地向那里跑去。
　　玉阶本滑，雪又才晕开，飞龙吃力地想过去，真可算得上是连跑滑了，所幸一个踉跄，正滑落在那小小身影的旁边。
　　那人正双膝合拢，双手抱膝地把脸埋在衣物里，看身形，也不过是八九岁的孩子。飞龙伸出冻得有些红肿的手指，一边去戳那勉强可以触到的脸，一边有些奶声奶气地“诶……好冰。”地说着。
　　雪球一样的家伙晃了晃脑袋，缩得更紧，浅褐色的发丝抖着，有雪摔落到地上。
　　“你也没人理么,一个人坐在这里？”飞龙于是不戳了，有些别扭地缩回手，团坐在他旁边，怏怏道。
　　“可以对我说‘生日快乐’么？”雪又下了一会儿，男孩才小声说。
　　“咦，那这就是你的生日宴会了啊，生日快乐。”虽然不明白本该被围起来庆祝生日的人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孤伶伶地坐着，小飞龙还是很善解人意地应了他的要求。
　　“是啊，”男孩抬起头来看他，脸上犹有泪痕，浅金色的眸子里面有着眸中纠结的思绪和掩饰不住的委屈，复杂交错，“这是我的生日宴会，却并不是为我而办。我父亲，原来根本没想到过我的生日。”
　　不过是没落之前一个挽回自己野心和市场的契机，不过是一个促成交易的理由，如此而已。根本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发现，更没有人知道一个八九岁的孩子需要的礼物并不是什么名酒名车名表，更何况……他是从不被父亲多看过一眼的，最不堪的儿子。
　　啊……原来这样，小小的飞龙努力想着，只是以为这个哥哥和自己一样，因为被父亲偶然忽略而不满，当下软软地说：“我可以陪你待一会儿啊。”
　　每个人，都只能陪自己待一会儿而已，男孩并没有太在意，却因此而起了一丝逗弄眼前这个心思单纯的孩子的念头，“不如我们结婚吧，这样你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了。”
　　“不可以。”飞龙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被拒绝的男孩一脸沮丧，“为什么？”
　　“因为这个，”飞龙撑起身体，扯了扯男孩的头发，说，“父亲说过，只可以和黑头发的人结婚，这样孩子才也能有和我一样好看的头发。”
　　男孩呆泄了几秒，若有所思地看着近在眼前，正扯着自己头发说得一脸理所当然的飞龙说，“那就不结婚，既然我们都没有人爱，就相爱好了。”
　　“那是怎样的呢？”飞龙有些感兴趣地问着。
　　“就是对你好，陪着你，在你有困难的时候帮助你……嗯，也许偶尔会欺负一下吧。”男孩尽量形容。
　　那么，自己就是被父亲和焰燕所爱的了？哼，焰燕才不算，他是混蛋！
　　可怜的小飞龙从幼时就被扭曲了爱情的含义，呆呆地问，“然后呢？”
　　“要这样。”就像父亲对待其他的儿子那样好，要微笑着亲吻……男孩冰冷的唇贴在飞龙的黑发上，寄托着自己被忽略的感情。
　　飞龙睁大眼睛呆呆地被吻着，直到有人将那男孩狠狠推开，并追附上硕大的拳头。
　　“焰燕！”
　　男孩跌在地上，苦笑着捂住自己的鼻梁，看着血液滴在雪上，一阵恍惚，只看到愤怒中的高大男孩拖起那个迷迷糊糊的，软软的家伙离开。
　　那家伙胸前绣的是什么东西，肥胖的蛇么？
　　好像……忘记问他的名字了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