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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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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次日丁香兰起身,正要到望星楼探望秦晓芙,便被自己的母亲欣姿公主拦了下来。
“香兰,前阵子宫里新进了一批湖州锦,国王让我今日到敬事房选几匹回来。我寻思着给你做几身新衣,想要什么颜色,你自己去选便是。我今日约了王后谈心,就不陪你了。”
天气临秋,渐渐天凉,丁香兰早想要身新衣了。湖州锦颜色艳丽,布料厚实,用来做秋冬的衣裳最合适不过了。当下高兴地一口应了下来。
负责掌管宫中物资的敬事房,设在太医院的旁边,同在皇宫外层。
丁香兰领着侍女,走进敬事房时,正撞见碧儿从太医院出来。
定睛看时,发现碧儿身后的丫环是提着药走出来的。
“碧儿,你抓药做什么?”她问。
碧儿盈盈福身,行礼后,才徐徐答道,“王妃近日睡得不甚安稳,所以奴婢到太医院抓了些安神的药回来。”
“哦,这样。”丁香兰应了声,有些奇怪,“在船上时,我见她身子骨挺好的,想不到到了宫中,反倒娇弱起来。”思忖片刻,她又道,“昨天我陪她说话,听她说很想念家人,可是因此失眠?”
碧儿垂首沉默,算是应了。
“表哥也真是!”丁香兰轻语嗔怪丁睿考虑不周,“当初将秦晓芙的家人一道接入京都不就好了吗?婚宴之时,不也一样要将他们接过来吗?”
“王子的心思,碧儿实在不敢妄论。公主还有事吧,碧儿不多打扰了。”却见碧儿朝她福了福身,转身去了。
丁香兰有些奇怪地看着她离开,怎么觉得,她似乎在逃避这个问题?
呆了半晌,直到身边的侍女小声地催促她出发,她才回神,想起心心念念的湖州锦,便将刚才的疑虑先放一边了。
选了布料,丁香兰心满意足地从敬事房出来。路过御花园时,远远看见菊苑中一丛新开的粉紫的菊花开得正艳,一时心喜不已,便让侍女先走,独自步入院中,准备将菊花折了带回自己的房间。
未人院中,就听得院中正在浇花的两个宫女正在低声说话。
七国国风开放,并不禁言。便是宫娥女子,亦常聚在一起谈论国事。
“听说了吗,北极国主月底便要来访我国了。”
“恩。太可怕了。七年前,他差点就把我们天枢国的国人赶尽杀绝,现在却还有脸拜访我国!不过好在我们有明智王子,他再厉害,也兴不起什么大浪。”
“这个,我看……难说了。”
“怎么说?”
那两个宫女的声音,明显低了,丁香兰不得不拉长了耳朵去听,“而今明智王子,一心只在未来王妃身上。为了她,甚至跟王后闹僵了。你想想明智王子以前何其孝顺,王后的话他素来唯命是从。现在却……”
“可是我听说未来王妃出身平民,长得也不……怎么样,明智王子究竟为何对她如此痴迷?”
“这个……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恩。”
“这个未来王妃的出身……有问题。”
“怎么说?”
“我听随明智王子到开阳招亲的一个侍卫说的。根本没人知道未来王妃是什么时候上的船,明智王子也从未下过船,只知道宴会结束,她就在船上了。”
“你是说……”
“嘘!”
丁香兰只觉得手足一阵发凉。
她亲耳听秦晓芙说过,“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表哥岂不是……很危险?
丁香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寝宫。左思右想之后,她还是决定先想办法证实秦晓芙的真正身份,再做计较。
打定主意,她整了整心绪,出门往望星楼走去。
不意未曾出门,便被宫女拦下,“公主,您这是要去哪?”
丁香兰没空理她,不耐烦地答了句,“望星楼。”
正要举步,又被她拦下,“公主……”
她有些恼了,“什么事?”
“夫人……还未回来……”
丁香兰奇了,“母亲不是陪王后聊天去了吗?”
那宫女垂了首,不敢答话。
丁香兰想到什么,心中一惊,问,“母亲去望星楼了?”
那宫女惊得即刻跪下,“公主,奴婢……”
丁香兰哪理得她,甩开她便朝望星楼赶。
赶到望星楼下,左右皆不敢拦,丁香兰于是径人主卧。
方到门边,就听得一个冷冷的女声从内里传了出来,“滚!”
那声音淡漠清冷,磅礴怒气隐然其中,听得人止不住畏缩,哪有平日在丁睿面前时的温顺风范?
“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母亲微显尖刻的声音许久之后才响起,“你算是什么东西?一介平民,王妃之位还未坐稳就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坐不坐得稳这个位置你心里该比谁都清楚。如果你觉得国王或王后的反对可以改变睿的决定的话,恐怕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你……”
“我说,滚出去!”
“碰!”丁香兰气呼呼地,一脚踢开房门。
“秦晓芙!我看错你了!”丁香兰狠狠喝完,拉过母亲的手就往外走,“原来也不过得势忘义的小人,何必跟她多加言语!”
丁睿回宫,得知欣姿公主跟丁香兰被赶出望星楼的消息,即刻赶往望星楼。
入得秦晓芙房间,只见几个丫头正在给碧儿红肿的左脸上药,秦晓芙在一旁,神色颓靡。
看见他进来,碧儿急忙起身行礼,“碧儿参见王子,碧儿有错,还请王子责罚。”
“先起来吧!”丁睿亲自将碧儿扶起,看看她的脸后,吩咐左右,“到太医院拿一瓶上好的药膏回来。”
“王子……”
丁睿叹了声,看一眼颓靡在一旁的秦晓芙,吩咐道,“都先下去,我跟芙儿谈谈。”
碧儿点头,带了众人,退出房间。
丁睿在秦晓芙身边坐下,将她拉进怀中,柔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秦晓芙咬咬唇,泪光微闪,“对不起,睿,我给你闯祸了。”
丁睿好一阵心疼,忙将她往怀中揽了揽,轻声抚慰,“有我呢,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你先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
“今天香兰的母亲来访,说可以为我在国王和王后面前说话,但要我答应,”秦晓芙抬眸看了眼丁睿,轻声继续,“她要我答应,让你纳香兰为侧。我拒绝了。我不该这么强硬惹恼她的。她后来也是气急,我却偏还要……顶她。后来碧儿出来圆场,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甩了一巴掌。我就彻底火了。我一生气就口不择言,真的不是真心想给她难堪的!我们吵得正厉害的时候香兰闯了进来,于是,我连香兰一块得罪了。”
秦晓芙说完,懊恼地望着他,一脸忏悔。
丁睿微笑着点点她的额,“我还道怎么了,没你想的这么严重。每个人都有逆鳞,香兰最是不能容忍别人对她母亲不敬。你是无心。待她气消,我替你说说便好了。至于欣姿姑母……这件事上,我觉得你做得对。”
秦晓芙嘟着嘴看他,“睿你不过安慰我吧。欣姿公主不是你父亲最宠爱的妹妹吗?我得罪她,跟得罪你父亲有什么区别?这些日子,我本来就帮不上你什么,还给你添了一个这么大的麻烦……”
丁睿朝她微笑,“我早说过,父王和母后那边你什么心都不用操。我说你做得对,是说你拒绝她,是对的。”
秦晓芙不解地抬眸看他。
他倚近她,长眸中柔情款款,“因为我,只要你一个,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