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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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伍的事谁都没再提。
人死了好几天，忏悔还是憎恨，无疑是折磨活着的人。
夜深了，余音宛松开她下巴，索然无味，“我要回家。”
“回雨市的家。”她怕白璃误会，慢条斯理补充。
白璃纠结，话在嘴边润色一番，慢慢站起来说，“洗个澡再回去吧。”人不是钢铁，余音宛每天淋雨，这样下去身子哪能受得了。
余音宛呵呵笑起来，“白璃，你关心我？”
“是！”
对方答的很快，余音宛愣了一秒，声音放软“好呀。”
她在白璃面前撩起上衣下摆，露出一截白皙柔软的腰，眼有媚态，丝丝勾人，无意用贝齿微微咬住唇角，手指勾着衣服温吞向上，动作慢半拍一样。
女人身材是极好的，穿白色又纯又欲，穿黑色妖娆勾人，她腰细，平坦没有赘肉。
她在捉弄自己，意图明显，白璃毫无疑问被她抓住视线，呼吸再次窒住，嗓子发紧。
乱七八糟的事，统统抛到脑后。
眼看露出内衣边缘，白璃伸出手帮她拽下她衣服，没敢对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尽量控制声线轻颤，说：“去浴室换吧，我去帮你找身干净衣服。”
白璃生怕她听不进去，直接拽住余音宛胳膊，用蛮力将她拖进浴室关好门，动作一气呵成。
若是余音宛有意勾人，世间再无柳下惠。
合上门白璃呆呆站在门口，后背靠在墙上做了几个深呼吸，她拿规矩提醒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看大小姐换衣服，仅此而已。
可血液深处的躁动，还有身体发烫的异样都在告诉白璃，她被她吸引。
有一瞬间心里那杆天秤偏向一边，劝说她静静看下去，全当是欣赏，腰上面有怎样的风光，白璃在灿星见识过。
好在理智战胜了欲望。
懂得克制是白璃专门为余音宛修炼的能力。
.....
余音宛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她喜欢看见白璃脸上慌乱的表情，也猜到白璃会制止她。
无趣又刻板的女人，余音宛褪去衣服暗自骂她。
性别相同，就算在她面前脱衣服能怎样，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白璃拽她的力量特别重，根本不给她犹豫的时间。
不多时白璃站在门外敲了敲，说衣服找到了放在门口。
泡过热水澡，余音宛脸上掌印清晰可见，她用足了力气，右脸完全麻了，轻轻笑一下连着整张脸的神经，疼的厉害。
疼就疼吧，她漠然，打开门看到板凳上叠的衣裤，很整洁，颜色俗气款式保守，非灰即白。
白璃坐在外头，烟瘾犯了，余音宛穿好衣服，白璃正夹着烟站在窗边。
女人又高又瘦，长腿惹人注目。
余音宛淡道：“白璃，少抽点烟吧。”她声音和四年前相比，哑的不像话。
火机照旧咔嚓一声，白璃违抗了她说的话，心里堵着一口气，余音宛学会了抽烟，为什么不让她抽？
余家人难道不该以身作则吗？
烟雾萦绕在房间里，白璃抽的很慢，没看她，打开窗听雨声还在下，“太晚了，大小姐在这儿睡下吧。”
“不可能。”余音宛坐在床边擦头发，想都没想拒绝道。
“我没车了。”白璃解释。
余音宛气笑了，“白璃，你撒谎不照镜子吗？你拉我来酒店没开车？白家司机没开车？”
又是那股熟悉的无力感，余音宛故意将湿漉漉的毛巾扔在她床上。
女人曲起指节弹弹烟灰，雨市真的好吵，不分昼夜拼命下雨，老天爷没有累的时候，她说，“我租的车到时间了，司机睡下了。”
言下之意，没人送你。
“我自己可以走。”余音宛站起来，恼怒自己的行为，她不该过来和白璃纠缠半天。
晚上唱完歌梁琦喊她上二楼，好不容易忙到两点下班，又得知余伍死讯，余音宛心力俱疲，实在没有力气和她争辩。
然而白璃不依不饶，掐灭烟头的火星面向她，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就一晚，明早我让人送你离开。”
余音宛穿着白璃的衣服，除了正装，白璃穿衣风格宽松为主。
T恤套在余音宛身上，显得她173的身高较小许多，该遮住的地方一处没露，白璃暗自满意，见她没说话，定了定心往她身边走去。
走近白璃眯起眼，余音宛脸颊肿了，她瓜子脸，脸小，特别明显。
这伤要是不处理，哪都去不了，更别提登台唱歌了。
“大小姐，听话。”白璃在她面前叹了口气，微微垂下眼帘，隐藏眼里复杂的情绪，“别拿自己出气。”她会心疼。
说完白璃去浴室，顺手还锁上房门，等她拿着凉毛巾出来，余音宛坐在床边抱起膝盖，漂亮的眸没有神采。
她看起来很累，白璃攥紧毛巾，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四年来白璃有想过，找不到余音宛挺好的。
余家家主四个字代表压力。
不如让她做个普通人，在哪都会发光发热。
人还是自私呢，白璃心说。
见到她的那一刻，心里只剩一个想法，带她回家，回到自己身边。
白璃走过去蹲在她身前，抬头看向她说：“大小姐，请允许我帮你敷脸。”
余音宛没说允不允许，白璃已经将毛巾放在她侧脸，温和笑道：“忍一忍。”
又是无害的笑容，眉眼温顺，余音宛直勾勾盯着她，心里防备塌陷，大脑因为白璃过于温柔的动作放慢半拍。
按理说她该拒绝，狠狠拒绝她，再骂她几句。
“白璃，我不是余家大小姐了，你没必要伺候我。”话说出口，语气很轻。
毛巾敷在脸上缓解肿痛，冰冰凉凉渗入肌肤无比舒服。
那人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又将毛巾翻了个面继续贴在她脸上，笑意不减。
她知道，白璃对她是温柔的。
温柔两个字不该属于白璃，余音宛逃开了余白两家，没逃开白姐。
关于她的消息每年都有，她名声越来越大，传遍更多城市，许多和她打过交道的人对她评价是害怕。
害怕那双凤眸藏着凉意，白璃让人捉摸不透。
这样的女人会对谁温柔？她眼神是刀，话语带刺，出手绝不留情面。
但白璃从小对她的态度就和其他人不同，除了...
余音宛从白璃给她编制的温柔乡中惊醒过来，冷笑着抢过毛巾扔在地上，她居高临下俯视错愕的白璃，“别再做没有意义的事。”
温馨分毫不剩，仿佛刚刚是一场美好短暂的错觉，白璃脸上恢复漠然，捡起毛巾扎进浴室。
这一夜注定无法消停。
两个人睡前再次因为开灯关灯起争执。
白璃睡觉不关灯，房间就一张床，她不可能和余音宛睡在一起，只能在沙发上凑合。
而余音宛和她截然相反，必须关灯，否则不睡。
没想到四年未见，白璃为了她再三妥协，关上灯房见暗下来，身体做出强烈的抗拒，她浑身紧绷无法放松，脚步僵在黑暗中。
余音宛脸疼睡不着，闭上眼，她感觉白璃站在那儿看她，特别诡异。
到底发什么疯？余音宛不能理解。
让她留下，给她处理伤口，简直不像她认识的白璃。
就算扔毛巾过分了，没必要折磨她，不让她睡觉吧？
“你下去给我开一间房。”余音宛窝火，蹭的一下从被窝里坐起来。
白璃不吱声，额头和背后快速出了汗，她在恐慌，恐慌关灯后无处可躲的阴影。
方念妍..念妍，白璃打了个冷战，闭上眼睫毛轻轻颤抖，哑声问：“为什么要叫方念妍？”
心口一疼，余音宛攥紧被子，抿抿唇风轻云淡笑道：“一个名字而已，没有为什么。”
“是吗？”白璃喃喃自语，“你爸爸病重，医生说他活不过今年夏天。”
“他状态很糟糕，每天靠输液维持营养，就算你不愿意做余音宛，你骨子里有余家人的血，你和叔叔血脉相连，阿姨为了照顾他，已经满头白发，每晚需要吃药助眠。”白璃说了很多话，她认为余音宛应该知道这些。
不管余音宛逃离余家因为什么，余存玉快死了。
一个身高1米85，体重160多斤的男人现在不过100斤，骨瘦如柴。
心魔和癌症共同折磨他，找不到昔日半点家主风采。
“说完了吗？”余音宛问。
想说的话太多太多，根本说不完，白璃没应声。
“过来。”余音宛唤她。
白璃僵住。
“过来..”更轻一声，夹杂着叹息。
白璃走过去，余音宛向旁边挪了挪，留给她一半床，拉上被子重新躺下，“睡觉吧。”
余音宛猜她会拒绝，但白璃坐下了，调整好枕头平躺在被子上。
天花板是白色的，白璃尝试阖上眼，枕头上还有余音宛沐浴过的薰衣草香，她心跳加快。
她和余音宛躺在一张床上...
还是余音宛无声允许她这样做。
心脏剧烈跳动，声声清晰，白璃能控制表情，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安静片刻，余音宛主动开口：“白璃，余伍的事让余家去查，雨市比你想象中复杂，别为了一个人失去更多兄弟，你早点回分城，就当没见过我，放过我吧。”
“你可以说我冷血，没关系。”余音宛声音更加柔和，“现在雨市是我唯一的家，说不准哪天呆够了，我会背着吉他环游世界。”
“你知道巴黎街头有卖艺的老人吗？我想听他拉手风琴。”
她说了很多，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为一片安静。
白璃无声勾起唇，她幻想的未来听起来很美，充满自由，世界每一处风景会变为她的陪衬。
确定女人睡去，白璃转过身来，温柔望向她那头长发，口型低语，“大小姐，原谅我不能答应。”她指尖勾起一缕发丝，发丝缠绕在手上光滑柔顺，余音宛头发保持原始天然的黑色，很漂亮，符合她32岁成熟妩媚的气质。
命中注定她们不能在一起，可白璃的命想自己做一回决定。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留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