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终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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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光汽油，白肃将空瓶子重重扔在地上，办公室刺鼻的汽油味让余存府感受到来自死亡的威胁。
他错信白肃为了白璃和他结盟，原来白肃正如三哥所说，白璃利用余家，包括他。
“肃哥，得饶人处且饶人！”余存府无路可逃，他不是白肃的对手。
“废除家主对你我都好！你女儿顺利娶到余音宛，未来的日子你们白家会享受取之不尽的富贵！”余存府卖力劝说。
万万没想到，白肃目的是毁掉余家。
“富贵？”白肃讥笑，“你们余家的臭钱我不稀罕。”
“余存府，百年是什么概念？”白肃气定神闲重新坐下，他打量人模人样的余存府，可笑道：“除非你们余家走向灭亡，只要你们还在一天，总会有人记得白家是余家的看门狗，历史不会被人抹去，就算改写也改变不了白家为奴的可悲。”
百年前白家祖先自私贪婪，为求富贵和余家签订血书世代卖命，这段历史一直被白肃唾弃，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余老爷子活着的时候，白肃尝试放下傲骨铮铮，他讨好老爷子，博取老爷子喜欢，不伤害余白两家任何人的情况下，老爷子答应联姻。
就差一步，就此止步。
白肃拿起余存府桌上昂贵的钢笔，他低头把玩嘲笑道：“你可以怪我，但我劝你留着埋怨死后去找你大哥倾诉，是他亲手逼我走到今天。”
余存府头晕恶心，他阵阵反胃，打心眼里害怕眼前披着人皮的恶魔，“白肃，你和我大哥的私人恩怨至于牺牲整个余家吗！”
“余家有几百名员工要养！我们倒了他们怎么办！”余存府还在打感情牌。
“余家是上帝吗？没了余家他们活不下去了？”白肃语气很冲，他见不得余家人明明自私却装作为别人着想的嘴脸。
僵持半天，余存府没有按照白肃的要求来，白肃失去耐心，下达通牒：“你写还是不写？”说罢，他从口袋拿出打火机。
“你不知道从何写起？没关系，你哥哥们的丑事每一件我都记在心里。”
只要白肃按下火机，办公室会化作灰烬，余存府突然松口捂住口鼻的手，深吸一口气收起眼里的畏惧。
不出半分钟，他办公室的门从外被人推开。
白肃回头，对上白璃苍白的脸。
...
时间回到余存庭休克送去医院后，余存府想离开，他被余白二人叫住，余音宛道出余存府和白肃结盟的事。
他和白肃的确如余音宛所说，拉下二哥三哥，有计划有部署的走到现在。
余存府要废除家主制度，这点没骗人，余音宛质疑，白肃真的和他目的一致吗？
三劫是假，余存玉害怕的事挨个发生，余音宛和白璃在一起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那位敏感多疑的爸爸，归根结底最害怕白家篡权。
白肃不管利用谁，他挨个击破余家叔辈，余存府和他结盟安全吗？一位嘴上说着为了白璃的爸爸，残忍杀害白璃心爱的弟弟白易远，他不惜伤害女儿，有罪的余家就能好心放过吗？
几个问题，余存府回答不上来，他纠结犹豫的时候，白妈妈来电。
余存府办公室比较特殊，涉及财务特意安装了高清监控，而隔壁那间屋子，电视刚好可以看到余存府办公室的一举一动，余白二人接到白妈妈电话后，她们留在隔壁。
刚刚监控的所有画面和声音，压垮白璃仅剩的希望。
...
“爸，求求你，收手吧...”点燃汽油，不止办公室被熊熊烈火瞬间吞灭，余家公司大厦全是电子设备，火势会以最快速度遍布每层楼。
余音宛快步走到五叔身边，她同样用请求的眼神看向白肃，“老师，我明白您的恨，我向您发誓，我会改变余白两家，直到您满意为止行吗？”
白肃手握火机，余存府不敢报警，他看侄女来了，连忙道：“宛宛，你们快劝劝他！先放下火机再说话！！”
“五叔，你先出去疏散同事，这里交给我们！”余音宛冷静安慰余存府。
余白两家恩怨不该牵扯无辜的人。
白肃没吱声，他允许余存府离开，等的也是女儿到来。
“璃儿，你对爸爸失望了。”白肃低头苦笑，“爸爸骗了你们，我不甘心啊...”
颤抖没有因为见到爸爸停下，白璃朝他走的每一步，心中鲜血淋漓，她无法呼吸，绝望的泪水蓄满眼眶，模糊到看不清爸爸的身影。
“爸...您回答我..您没有收买王佐山，没有让老六杀害易远，余存卓的死也和您无关对吗！！”白璃头痛欲裂，所有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好的坏的，全部是爸爸一手策划实现。
她的心被猛兽的爪子撕裂，那股渗透全身的冰冷让她不敢再上前。
余存府趁着白肃沉思，抓紧时间离开，他走后马上拿出手机悄悄联系警方。
“璃儿，事情全部都是我做的，我买通王佐山，我在余存玉病房安装监听器，也是我利用唐志德杀害白易远，后又劝说余存卓自杀，这些事没想瞒着你。”白肃依然拿着火机，他眉间有片刻的动容。
男人站起来走到女儿面前，父女俩隔着半米的距离，他停下。
“爸爸知道你喜欢宛宛，有段时间你们走得近，宛宛对你态度时好时坏，我想过，她会不会喜欢你？碍于身份悬殊和三劫，她不能接受你。”
“四年前音妍出事，宛宛离开分城，我通过家史猜测她会不会去雨市寻找神婆后人的下落，结果真的被我找到了。”
回忆起来，白肃不知道那算不算机缘巧合。
余白两家共有两本家史，也是当今世上唯一记载过柳家的书籍。
余存玉生性多疑，白肃又断定，余存玉会和他一样通过家史猜测余音宛下落。
他在等待时机，也在等待余存玉的动作。
当时的白肃确实为女儿着想，女儿爱而不得，最大遗憾来自余音宛，恰好余存卓作为代理家主同意余白二人联姻，白肃放弃的希望再次拾了起来。
余存玉没有找女儿回来，这让白肃意识到自己必须出手，仅凭白璃奔走其他城市大海捞针，她什么时候能找回余音宛？
白璃27岁了，不管用什么办法平安扛过3年，三劫不再约束她，她又能和余音宛联姻，白家可以通过联姻拿回人权，两全其美。
所以他找到王佐山，利用王佐山把白璃引去雨市。
...
“你看璃儿，爸爸给了你想要的。”白肃回头指向余音宛。
“爸爸把她送到你手里，你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白肃茫然不解。
女儿在害怕他，那双酷似他的眼睛被恐惧占满。
说到四年前，余音宛握紧拳头追问道：“老师，音妍也是您准备毁掉余家的一部分吗？！”
“不！”白肃厉声否决。
余白二人同时打颤。
“音妍是个好孩子，四年前我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她的死和我无关！”
“那...”音妍的死是余音宛不敢回忆的噩梦。
不是白肃，会是谁...
白肃冷笑，他意味深长道：“教会我牺牲孩子的人是余存玉。”
余音宛捂住耳朵，她眼睛失去神采恐慌道：“不...不....”
余存玉...白肃一生劲敌。
两个男人相似的恐怖，不择手段。
“音妍和你不同，她贪玩，没有做好辅佐你的准备，再加上她喜欢我们白家，频繁和白家接触，你爸爸认为音妍会左右你的思想，动摇你对白璃的感情，所以他挑在聚会那天，音妍从白家离开后下手。”
白肃是怎么知道的，要从四年前那天雨夜说起。
音妍在白家来去自如，她来找白璃，邀请白璃同行参加聚会，白璃没有同意，她有事要办，于是让音妍自己回去。
白肃在女儿当家后，尤为注意女儿处理余家的事，下大雨他看音妍独自从白家离开，他思前想后决定派人跟上音妍。
接送音妍的车辆在白家附近爆胎了，白肃的人赶到时，司机说音妍被另一辆车接走。
音妍好歹是余家二小姐，白肃收到消息没起疑心，结果没过多久，他开车去余家的途中看到躺在大雨中的音妍。
..
“不...音妍是死在余家门口！”余音宛悲痛道。
她记得很清楚，推开门的那一刻，妹妹浑身是血躺在门口没了生机。
白肃摇了摇头，否定道：“音妍是被我送回来的。”
出了事白肃第一反应是去医院，他从音妍伤情判断，音妍遭到车辆撞击，肇事者去了哪？为何袭击音妍？白肃来不及思考，跟在他身边的手下不同意白肃把音妍送去医院。
万一余家人咬定白肃是凶手，白肃有理说不清。
那该怎么办？放任音妍不管？
手下说二小姐没救了，他们找到音妍的时候，音妍已经死亡，凶手不是白家人，白家不如把音妍还给余家，让余家亲自查凶。
“四年了，查到凶手了吗？”白肃自问自答道，“很遗憾没有查到，余存玉怎么可能调查自己？他用音妍的死换来你痛恨白璃，他只是牺牲一个不喜欢的女儿，有你就够了。”
音妍是余家悲剧的产物。
她出生带着余存玉太多希望，他希望音妍能和余音宛一样优秀，这样一来可以巩固余音宛的家主之位，但音妍体弱，各方面不如姐姐优异，余存玉忌讳女儿接触白家，偏偏余音宛早有心思向着白家，音妍又紧随其后，他过不了自己这关。
音妍死后那几天，爸爸没有表现出失去女儿的痛苦，最悲伤的人是她和妈妈。余音宛留下悔恨的泪水，她只顾自己伤心逃避，没有刨根问底妹妹死亡的真相。
如果白肃没有骗她，第二辆接走音妍的车是爸爸属意。
为什么音妍被接走还会被撞，说明行凶者没有走远，他有帮手把妹妹扔下车，造成她浑身多处擦伤，又开车碾压导致音妍死亡。
白璃也没在意，那天爸爸比自己早出发，为什么会晚到。
她们白家没有资格调查余家子嗣的死亡，白璃陷入无止境的自责和悲痛当中，她和余音宛一样逃避现实，不再过问音妍的事，通过工作麻痹那颗受伤的心。
“余存玉牺牲音妍，您效仿他，为达目的...杀害易远？”白璃捂住头，嗓子卡了一块鱼刺，痛得她说不出话。
失去弟弟的痛苦记忆犹新。
白肃承认道：“没错，易远太多事了，他只顾儿女情长，隐瞒你在雨市的下落没关系，他打乱我的计划导致王佐山误杀余伍，他还擅自去找柳神婆询问雨市的事，这样的孩子留在你身边是隐患！”
“他为了我好难道有错吗！”白璃大声质疑父亲。
白肃动怒，“我才是为了你好！他会在将来害了你！”
余伍之死，多亏余存卓一心扑在余存玉身上无暇顾及白璃。
而柳神婆，余存玉把余音宛藏在雨市，少有人知道雨市曾用名是山海市，白易远无端接触柳神婆，说明他太在意三劫。
按照余存玉多疑的性格，以及三劫是假的真相，余存玉肯定不希望白家踏入雨市找到女儿，白易远对三劫的好奇藏不住，迟早暴露，害了自己害了白家。
“为了我好？”白璃抬起颤抖的指尖，指向自己惨白的脸喃喃自语。
她声嘶力竭，绝望道：“您认为我得到余音宛就够了吗！我是一个人啊爸爸...”眼泪不断地留出来，白璃声音哽咽，“我需要友情，爱情，亲情，您剥夺我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渴望，留下余音宛在我身边，您竟然不知错，继续打着为了我好的旗号伤害我。”
两位父亲用相似的方式伤害女儿。比起自己，余音宛更心疼卑微的白璃。
她不争不抢，愿意退让，换来白肃扭曲的父爱。
白肃不想为自己辩解，他承认自己极端，可他没有别的办法。
“璃儿，我从小教育你，不要做多余的事，不要说多余的话，我们白家是人下人，做错事说错话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那你呢？你同意余伍加入白家，你收养白易远，你都得到余音宛了，为了让她自由，你又牺牲辛辛苦苦换来的联姻，你要我袖手旁观，见证你变成下一个我吗？！”
退让只会换来余家变本加厉的剥削。白肃怒不可遏，女儿和年轻的自己一样无能。
警察包围余家公司，听到楼下的警铃，白肃突然仰头大笑，白璃不明白爸爸在笑什么，她用手背擦掉眼泪，问出心底最后一个疑惑：“爸，您料事如神，天时地利全部站在您这边帮您，那您有没有想过，我和余音宛不会在一起，您后面的计划该怎么办。”
也许三劫真的可能阻碍她们在一起的心意。
白肃自始至终没有乱了阵脚，他有机会说出憋在肚子里的话，心里负担好像没那么重了。
他淡道：“璃儿，假如余音宛不喜欢你，余存玉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拆散你们？”
“天要亡了余家，爸爸走一步算一步，顺应天意罢了。
余音宛没有偏向任何人，她否认白肃道：“老师，您以暴制暴，通过伤害无辜换取想要的未来，这样的未来会永远成为白家人的负担。”
“从小我就把您视为恩师，您在我心里低调谦和，为什么现在您会变成和我爸爸一样的人....”
冤冤相报何时了。
为什么？白肃在心里问自己。
大概因为他骨子里不服输。
余存玉害怕白家造反有迹可循，白肃年轻时讨好老爷子，那次他和老爷子在余家散步，遇到前来找老爷子的长子余存玉，白肃故意表现出和老爷子亲密的样子让余存玉嫉妒。
他没有做到心甘情愿，明知余存玉痛恨自己，他仰仗老爷子的喜爱，偏要老爷子赐婚。
看到那个骄傲的长子一次次输给自己，白肃野心日益膨胀。
女儿身上的悲剧，想来和自己年轻的作为息息相关，白肃嘲笑造化弄人，谁都逃不掉野心背后需要付出的代价。
“宛宛，我恨你爸爸，他到死没有斗过我，作为长子不肯承认自己的不足之处，这样的人没资格和我相提并论。”白肃释怀的笑了，“我会去自首，但我没有输给谁。”
男人之间，怎么可能真的不去计较输赢？
白肃做的所有事，完成了对余存玉的报复。
这其中几分为了白家，几分为了女儿，又有几分为了自己，只有白肃知道。
剩下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白肃需要时间自己释怀，他给余白二人留下的，还是强大，不后悔的背影。
...
爸爸被警方带走，白璃这才发现，旧火机早就打不着火了，余存府录音笔的内容亦没有落到记者手中大肆散播。
他每一步运筹在握，如果白璃和余音宛没有出现，他会利用余存府的心虚和恐惧逼他写下余家兄弟们犯的错昭告天下。
干脆不如说，他笃定余白二人会出现制止自己。
这位师父，爸爸，需要完成自己的事之后和她们坦白所有。
白肃被带走前，分别交代了两句话。
一句告诉白璃说：“爸爸做了错事要付出代价，你马上要28岁了，雨市送来的生日礼物早了些，希望你能喜欢。”
柳伊然就是白肃给白璃准备的28岁生日礼物。
三劫不再，未来真正可期。
另外一句话白肃对余音宛说：“照顾好我女儿和你妈。”
梁怀云飞去国外，白肃口中的妈妈是白璃的妈妈。
余音宛会怎么处理余白两家接下来的事，白肃不想再管了。
他尽力为之，结局好坏，天意自有答案。
...
几天后，白肃那几瓶汽油没能烧了余家公司，但前有余存庭被120拉走，后有余家公司被警方和消防车包围，有人猜测余家内部八成出现矛盾。
余音宛刚刚宣布拿回家主就出了这档子事，她回国被看热闹的人们视作不详。
恶意和流言蜚语围绕名门余家愈演愈烈，尤其是那帮招待会见过余音宛真人的记者们，他们大肆宣扬余音宛动机不纯，为了白家搞垮自己家人。
真正有罪的人，余存府请愿辞职，余存庭精神失常在医院接受治疗。
余音宛找到四叔余存辛和盘托出全部。
四叔唏嘘不已，余音宛风评被害，他问起侄女今后的打算，需要帮忙出面澄清吗？余音宛说算了。
白肃的事给她感触很大，那位老师用一个人的力量抗下所有，他做了很多让余音宛不能理解的事，可他护好白家，没让白家在他眼皮底下出事。
叔叔们还有爸爸犯的错，余音宛愿意作为最后一任家主承担罪名。
不好听的声音就让他们说去吧。
她打算让五叔戴罪立功，重振余家公司，不为余家，为了个人努力就好。
余家没什么可骄傲的，既然历史不能被改写，不如开启新的篇章，本本分分做好企业，为了分城发展尽绵薄之力。
至于白家，从此和余家再无瓜葛，互不相干。
白肃教唆老六杀害白易远，自己又教唆余存卓自杀，最后去余家公司威胁恐吓余存府，法律层面涉嫌寻衅滋事以及故意间接杀人罪，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白妈妈意外的没有崩溃，她告诉白璃，丈夫对余家积怨已久，心结难除，她这个做妻子的失职没有及时发现丈夫的异常，她也有错。
三年刑期满后，白妈妈愿意陪丈夫吃斋念佛，余生行善，用尽全力清偿罪孽。
剩下的白家兄弟被白璃解散，每个人都得到一笔遣散费，不少兄弟和白家感情深厚不肯离开，白璃给他们找了个营生。
白家祖宅更名白家武馆，教人武术防身，还派了几个人成立名叫“易远”的组织。
该组织收留五湖四海长期被父母家暴，不管不问的孩子们，他们有义务帮助那些孩子远离家暴的恐惧，辅导他们，教育他们成为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这也是白璃和白妈妈商量，母子俩想以弟弟的名义再做一点事。
那余音宛自己呢？抗下流言蜚语，何去何从？
余音宛告诉四叔，余家再无家主，风头总会过去，她会和白璃离开分城，这位神秘的大小姐再次消失，关于外界对她的揣测和判断，交给时间消磨淡化。
尘埃落定，她想做回无拘无束的老板方念妍。
雨市比分城更需要她。
…
盛夏明明看起来很长，眨眼间就要过去了，余音宛研究天气预报，挑了天晴朗的日子，准备在离开前给妹妹扫墓。
白璃最近打点白家武馆的事，她神神秘秘的，早出晚归，有几次余音宛逮住她，她表情不自然，也不敢和余音宛对视。
白家兄弟眼神揶揄，他们好像知道老大的异样，打趣了几句便三两成群离开。
这人在瞒什么？余音宛心里好奇。
终于在出发扫墓前一天，向来比白璃早醒的余音宛贪睡了，她睁开眼身旁冰凉凉的，白璃去了哪？
她没打理头发，还穿着睡衣，睡眼惺忪推门寻找白璃。
眼前的景象，余音宛毕生难忘。
所有留下的白家兄弟站在院子里，穿西装打领带，他们背着手不知道藏了些什么，白妈妈也换上端庄的旗袍，笑容慈爱。
白璃无疑是人群当中最亮眼的存在。
她犹如余音宛初见那般惊艳，高高的马尾，标志的美人尖，一改黑色风格，换了身白色西装，她半跪在地上，早就准备好满面温柔和笑意等待余音宛。
“余音宛，嫁给我们白姐吧！”兄弟们齐声大喊，他们动作整齐，从背后拿出准备好的红色玫瑰花束。
余音宛捂住温热的眼皮，她怎么舍得让白璃跪着等她。
白璃看她走近突然紧张起来，赶紧从兜里掏出买好的戒指，她手哆嗦，半天打不开装有戒指的蓝色盒子。
里面那枚戒指不贵，白璃用弟弟留给她的那张银行卡买的。
以前她想给余音宛最好最贵，配得上她大小姐身份的戒指。
现在白璃不需要了，她给余音宛毫无保留的爱意是天底下无价的，独一无二的戒指，她有足够的把握和信心套住余音宛一辈子。
女人打开戒指盒子，她笔直半跪在地，就像曾经她只给她最标准的半跪礼仪。
“余音宛…”白璃咽了口唾沫。
“我从小到大无数次半跪在地上目送你离开，能不能有一次，我用这枚戒指把你留下。”
白璃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她手心出汗，白皙的脸上被太阳晒得粉红。
余音宛眼泪停不下来，她一边擦一边哭着娇嗔，“不能。”
兄弟们一惊，白妈妈也露出惊讶，但白璃保持温顺的笑容，黑眸灼灼等待余音宛狂奔回屋又跑出来站在自己面前。
“是姐姐要用这枚戒指，请求你继续留在我身边。”余音宛喘了口气，拿起自己买的戒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在白璃手上，她把白璃拉起来，扑倒白璃怀中，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管自己在外成熟的大姐姐形象，“小白，嫁给我，娶我。”
她是她此生的归途。
…
第二天一大早，音妍墓碑前站着两位漂亮的女人。
她们十指紧扣，分别戴上对方买的戒指。
余音宛什么时候买的戒指？白璃过后偷偷问她。
结果她说：“小白，你太好猜了。”
白璃神神秘秘躲着余音宛开始，她就猜到白璃准备求婚，为此余音宛也去悄悄准备戒指给白璃一个惊喜。
音妍马上离开五年了，余音宛回到分城，她和白璃有情人终成眷属，一路走来坚定彼此，不离不弃，余音宛笑着给音妍介绍，白璃众多身份中，又添了浓厚一笔。
她成为了余音宛的妻子。
白璃在旁得意补充，你姐姐也成为我老婆了。
回应她们的是音妍黑白照片纯真的笑脸。
余音宛鼻尖酸了，她有太多想说的话，汇集成一句就够，她发自肺腑，面带笑容柔声告诉音妍：“姐姐很幸福。”
往后肯定还有许许多多的不如意，她和白璃背靠背，不再是一个人。
白璃也留下自己的承诺，她要继续替音妍守护余音宛，直到她们老去离开人世的那一天。
明年春天，余白二人还会回来给余音宛扫墓，到时候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白家大院又结出新的果实，白璃照例给音妍带一份过来。
分城以外的花花世界，余白二人会耐心说给她听。她们像从前一样无话不谈，聊到口干舌燥不肯停下，最后在音妍见证下携手离开。
说不定某一年，两个人变成三个人，四个人，她们领养的孩子们脆生生和音妍打招呼说：“小姨你好，两位妈妈说，你是第一位同时爱着她们的人。”
桥梁依然在她们身边，年复一年，落叶归根，冰雪融化，不曾离去。
..
扫完墓，余音宛把思念放回心里，白璃买了一辆车，她已经不是老大了，以后出行全靠自己，她的副驾驶当然留给余音宛。
驶离分城的高速公路上，往事一幕幕在余音宛心头回放，分城这场悲欢离合的梦总算醒了。
她容颜精致如初，琉璃瞳映出白璃勾起微笑的侧脸。
“小白，有句话我想说给你听。”
白璃顺势拉起余音宛的手，戒指不如她笑颜璀璨。
“遇见你的那一天起，我开始明白什么叫星火燎原。”
一颗名叫白璃的小火星带着晚风温柔，烧遍余音宛心中整片原野。
文化水平不高的白璃说不出成语，不过有三个字憋在心里，她终于有资格告诉余音宛。
“余音宛，我爱你。”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35章 终章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