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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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宗回到府中看到崔幼妃喜逐颜开的翻看这一本账册，不觉有些诧异：“娘子这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怎么那么高兴？”
崔幼妃合上账册，掩饰不住的笑意：“郎君下朝了？”说着便起身迎一下李希宗，帮他弹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解释道：“前些日子陛下将一座花苑交给殿下（指皇后）督造，殿下将一些木石采购交给我们李府，花苑到了建造中期，妾查了一下账。”
李希宗笑意满眼：“有的赚？都叫你那宝贝女儿叫殿下了，还心甘情愿的叫那位陛下。”
崔幼妃推一下他肩膀，轻嗔：“郎君，那位以前名声不显的时候我们祖娥嫁给他，妾还没什么想法，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只盼嫁给良人，听说他们夫妻恩爱的时候总算是放下心，只是后来发生那样的事，你是不知道我去看祖娥的时候她那狼狈神情，听见我来都没什么反应，妾当时心都要碎了，看陛下对她一如之前，那件事才算揭过。我苦命的祖娥。后来贼......文襄皇帝1被兰京刺杀，陛下得孝静帝禅位2，登基为帝，妾心中半是高兴半是惶恐。不知祖娥将如何自处不知陛下会如何处置她，想起这个妾就愤怒，高德政那老匹夫竟说‘汉妇人不可为天下母3’，呸，若不是陛下坚持祖娥为后，吾儿不知在那后宫怎么被磋磨呢？嫡妻却不为后，世人不知会怎么说呢。”她想起祖娥以前的日子越想越悲凉。
李希宗开解道：“高德政老儿不过是为了巴结太后罢了，你何必和那小人计较？”
崔幼妃用手帕轻拭眼角的眼泪：“哪里是妾想计较，老匹夫想推段昭仪为后，那段昭仪是陛下表妹，太后外甥女，一入宫便是昭仪，一品，妾就怕祖娥在宫里无权无势备受欺凌。”
李希宗扶额，他娘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会多想：“打住，娘子你三天入宫拜见殿下，殿下可有受欺负？你不相信陛下，怎么也应该相信自己女儿吧？我们家祖娥聪慧通透，手腕了得，可比我们儿子强多了，你觉得她会以皇后之尊被人欺凌？不说其他，三位殿下可是经常出宫来李府看你这位外祖母，他们在宫里什么处境你还探听不出来？再说那段家都是聪明人，不会办蠢事的。我听说殿下督造的这所花苑还有段昭仪他们的事，你与那段昭仪接触感觉她为人如何？”
崔幼妃有些赧然，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段昭仪倒是个爽朗的性子，与皇后殿下相处也比较愉快，是妾想多了，只是回忆祖娥以前艰难处境有些失言。”看着郎君那戏谑的神情转移话题道：“妾看郎君下朝眉头微皱可是大朝有何不妥？”
李希宗配合的转移话题，想起朝上陛下话语有些心神不宁：“今日陛下提出教育改制。”他看崔幼妃不以为然的神情纳闷道：“娘子不好奇怎么改制么？”
崔幼妃：“自薛嫔去世后，陛下改制太多东西了，这次陛下准备怎么改教育？把世家连根拔起？毕竟天下书籍尽归世家。”
李希宗点头：“虽不中亦不远矣。”
崔幼妃大惊失色，从椅子上站起：“什么？陛下真的要？”
李希宗安抚道：“娘子冷静，陛下没那么激烈的拔除世家。”
崔幼妃：“那就是委婉的拔起？”
李希宗失笑：“陛下前些日子建的学院，今日提出要这些学院毕业的学生经各寺考核通过后入寺工作，无论贵贱。”
崔幼妃缓缓坐下：“陛下这是软刀子磨肉呢。”她语气笃定：“郎君表态了。”
李希宗：“陛下前些日子刚封了我为承恩公，若我不站在陛下立场说话，那我岂不是成为忘恩负义之人，再说陛下最近一些举措虽然急躁了些，却不失为为民之举。”
崔幼妃思索片刻：“妾前些日子入宫听殿下说了一些事情。”
李希宗问道：“什么事？”
崔幼妃：“陛下有日宴请众王爷曾屏退内侍左右，宴上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只是那次宫宴后陛下便去了军营，在军营待了一个月，卸了斛律将军的兵权。”
李希宗沉思片刻：“我去拜访一下杨大人。”
另一边段韶下朝便和杨愔走在一块，直接跟杨愔回了杨府。
两人坐在大厅上座，仆人上茶，段韶吹一下茶水，待凉些便一饮而尽。
段韶：“陛下最近是怎么了？遵彦可有头绪？”
杨愔摇头：“不知，陛下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便可。”
段韶摇头：“可这次忒严重了些。世家是匹狼不是家犬，他们温顺不是因为他们性情温良是他们惯于做些表面功夫，陛下这次是想断世家的根，若世家反扑，陛下该如何应对？”
杨愔：“世家大族为子孙绵延世代荣华，敝帚自珍，把控书籍，垄断知识，断绝寒门子弟求学之路，这次陛下之举也算是为天下寒苦书生斩断枷锁。”
段韶听他这样说，笑道：“我有个疑问，你不是出身世家么？怎么这么不看好世家？”
杨愔：“我还算哪门子世家，家族灭绝，血脉将断，陛下之前调侃道‘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你也信？世家自诩门第高贵，族谱时有名人，家族累世积攒财富家藏，可哪有千年的世家？不提远的，那王谢大族曾经是多么显赫，现在还不是子孙零落，传承断绝。就说我弘农杨氏，宗族被尔朱氏所灭。世家是抵不过军阀的。而高家恰恰就是军阀。”
段韶：“你的意思是陛下可以武力镇压世家的反扑？”
杨愔：“不知”
仆人进入大堂禀告：“大人，承恩公送来名帖，今日拜访。”
仆人话音刚落便听见李希宗的声音：“未提前下帖便前来拜访，真是失礼失礼。”
杨愔和段韶相视一眼急忙起身前去相应：“承恩公前来，鄙室蓬荜生辉，那里有失礼一说。请上坐。”
李希宗作为高洋岳丈比杨愔两个高一辈，便不客气的坐在上座，杨愔是段韶表姐夫坐在右边，段韶坐在下首。
杨愔：“不知承恩公所来何事？”
李希宗开门见山道：“为今日陛下教育改制而来。前些日子陛下宫宴宴请永安王（高浚）他们，而后陛下便去了军营，各王爷也开始掌握各寺政务。陛下和各王爷都有所改变。”
杨愔垂眸：“陛下是自薛嫔之死，承恩公可是发现了什么？宫宴陛下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做臣子的就不要多探听。”
李希宗想这杨愔真是对陛下忠心耿耿：“杨大人误会了，我是想说陛下自来会测字，不知这次可是预感到什么才做诸多改变？”
杨愔瞪大眼睛，段韶也是震惊：“难道陛下预测到一些事情所以才？”
李希宗继续说道：“长广王（高湛）他们自来疏离陛下，自那宫宴后确是和陛下关系愈加亲近。且他年轻气盛生性风流，现在却在军营里训练的有模有样。”
杨愔：“可能陛下预感到什么，所以才这么急促的发布政令改革政制。”
段韶：“陛下预感到什么？”
李希宗摇头：“这些我们不便多言，我想问两位大人，这次改制世家叛乱的几率有多大？若世家群起攻之，陛下胜率多大？”
段韶：“陛下胜率很大，只是怕世家叛逃到西边，为西魏增加助力。”
李希宗：“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了？”
段韶：“怎么做？”
李希宗：“让拙荆穿些消息给崔家，相信他们会接受陛下的旨意的。”
隔日，高浚求见高洋，高洋宣进来：“老三今日入宫是有什么事么？”
高浚行礼：“启禀陛下，臣昨日听说了些事情。”
高洋赐座：“何事？”
高浚：“坊市传闻陛下预感大齐有大祸，所以近日多为民为学子之举，造福百姓以期感动上苍避免灾祸。”
高洋喝的水呛到：“咳咳，这传闻出自哪？”
高浚：“崔家，昨日李夫人回娘家后便有些传闻出来。陛下这是真的么？”
高洋：“假的，朕还是个神仙呢还预感大祸。”他想起原主以前的测字，其中也有些可操作的空间：“老三，朕确实预感到灾祸，只是不能对他人言。”
高浚急切道：“那可有规避之法？”
高洋：“朕之前做的事情便是规避灾祸。”
高浚沉思片刻：“臣弟明白了，臣弟唯陛下之命是从，虽万死亦不辞。”
高洋点头：“你想办法传出去，就说朕对宫内、教育、军队等改制是为了避大祸，避所有人的大祸，模糊点，让他们去猜。”聪明人擅长脑补，越是语音不详他们脑补的越是逻辑清晰。这回真的感谢岳父了，希望那些世家能知情识趣点。
他接着吩咐道：“加紧各世家的监视，朕不想见血，若有异动统统绑了，磨磨性子，聪明人总会想通的。”
高浚应是。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