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契约》落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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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某种程度上看，她确实是得寸进尺了。

　　此时温热的风吹拂着她白皙的后颈，纤细而有力的手指正徐徐拨弄着她的头发，将上面的水珠弄干。岑落依心安理得地接收着。

　　在叶冰然指尖触碰到她的耳朵之时，淡淡的痒意让岑落依的手不由自主抓了一下叶冰然的手。

　　“在想什么？”

　　叶冰然的节奏并没有因为她这突然抓的一下而被干扰，她转而用指尖梳理着岑落依的头发，乌黑的长发被她握在手中，她不敢太用力，姿势很珍重。

　　秋焰焰的到来就像某种催化剂，让她产生了危机感，之前她从来没想到会有谁意图将岑落依从她身边带走。

　　或许占有岑落依已经成了她的习惯，让她忽视了岑落依在她身边究竟是什么感受。

　　岑落依太乖巧安静了，这不是一个伴侣该有的特质，而是一个合格的宠物。就像岑落依饲养的那只猫，懂事，乖巧，走起路来无声无息，生怕打扰到她。

　　“痒。”

　　女人的声音轻轻的，语气颤抖，叶冰然能想象到女人此时眼角弥漫的晶莹。

　　这一句简单的话，实在太像是暗示与哀求了。

　　“那我轻一点。”

　　岑落依唔了一声，又不作言语了。她安静地小口啜饮着花茶，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两人之间的场景像极了当初叶冰然拍摄《青丝》的画面。

　　虽然她并没有背叛叶冰然的念头，但她还是不由得去想，若是她真的背叛了叶冰然，叶冰然也会像剧情之中那样冷静地让她保持着最美丽的样子死去么。

　　她感觉她自己快要没有世俗的欲望了。

　　叶冰然爱着她，她回报以叶冰然相应的爱，就像相互作用的力，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这多年的消磨蹉跎之后，所剩少女时代热烈而憧憬的爱意，就像被灰烬掩埋的火苗，在被风吹起表面浮灰之前尚能迎来一次爆发，但爆发过去之后，剩余的只是漫天飞灰。

　　现在她心中的火焰也即将熄灭了。

　　可她又不知道怎样去和叶冰然说，她们都是成年人了，所谓年轻时代爆发的激烈爱恋情感交锋，对她们来说并不合适。

　　今天晚上她的心很乱，对那种事情也没多少兴致，叶冰然并没有勉强她，而是送她回房间互道晚安便离开了。

　　小橘子懂事地跳到她床上，想要和她一起睡。

　　岑落依摸了摸小橘子的头，小橘子马上露出肚皮，四个白色的爪子朝天，一副任她采撷的样子。

　　“小橘子，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岑落依顺着毛抚摸着，橘色的皮毛柔软，手感很好。

　　她一遍一遍问着，但小橘子不会说话，只能喵喵叫来回答。

　　*

　　第二天岑落依起来的时候，叶冰然已经晨练回来了，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某种神秘的暗示，不多时不正常地停了下来。

　　停水了。

　　她了解叶冰然洗澡的习惯，她提起之前预防停水的水桶，走到叶冰然的浴室前，敲了敲门。

　　浴室的门开了一条缝，岑落依下意识闭上眼睛，将水桶从门缝挤了进去。

　　“谢谢。”

　　岑落依慌忙转身，落荒而逃。

　　虽然她闭上了眼睛，但其实她还是看见了门缝之中女人洁白的身体。

　　沐浴露的香气和叶冰然原本的体香混合在一起，交织的气息格外奇妙。乳白的泡沫于叶冰然冷白的皮肤上点缀着，一层层，一片片……

　　让人有一种想要亲手擦掉的冲动。

　　她并不是不熟悉叶冰然的身体，只是平日里多半是在深夜，厚厚的丝窗帘紧紧拉着，连一丝月光都透不进来，于这样绝对秘密的环境中，两人彼此之间欢愉交织纵横。

　　*

　　十分钟后，叶冰然下了楼。

　　裹在一身洁白浴袍之中的女人宛若神女，仪态殊胜，风华万千。岑落依像往常一样坐在她身边，小橘子跳到了她膝盖上，献媚一样蹭着她的手。

　　近些天来小橘子似乎看出些门道，自家主人在陪着叶冰然时候，经常不回来和它一起睡觉。它需要好好在叶冰然面前争宠才是。

　　要知道它才是岑落依最宠爱的动物！

　　因而当叶冰然朝它，它马上龇牙咧嘴地反击回去。

　　“都说宠物随主人，小橘子凶得很。”叶冰然讪讪缩回手。

　　岑落依睨了叶冰然一眼：“你同样是我的主人，小橘子要随也是随你。”

　　“若若。”叶冰然匆忙想要辩解，“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应该……”

　　看着叶冰然有些慌乱的样子，岑落依心中泛起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感觉，这次她远远没有之前的看叶冰然慌乱报复一样的快感，而是近乎麻木的感觉。

　　“没什么。”岑落依摇了摇头，“之前的事情，就当过去好了。我们都需要履行伴侣之间的义务，不是么？”

　　说着，她主动拉起了叶冰然的手，轻轻吻着。

　　此时迷茫慌乱的是她。

　　之前的那种战栗的兴奋感到现在几乎所剩无几，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在野外迷雾之中迷路的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离开的方向。

　　“冰然，我爱你。”

　　此时说这句话她像是在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努力去说服自己，这便是事实。

　　叶冰然爱着她，她同样爱着叶冰然。两人之间的爱意是相互的，就算并不炽烈，也像涓涓细流缓缓流淌。

　　“若若，怎么了？”叶冰然察觉到岑落依语气的奇怪，她看向岑落依，在此时岑落依的眸光避开了她。

　　“我只是想和你说这句话，并没有其他意思。”岑落依继续摸着小橘子的毛，也没有抬头，“要是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若若……”

　　岑落依打断了叶冰然，她勉强压下心底的烦躁，保持着很正常的语气，甚至还有些讨好：“冰然，今天是月底了。要按照之前的规矩办事么？”

　　若是之前，叶冰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但现在她确实担心岑落依依旧用看待宠物的眼光看待她自己。

　　在纠结之中，岑落依轻轻凑了过来，附在她耳边：

　　“来吧，以后说不定我就不会轻易给你这样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