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海猴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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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经过多年海水腐蚀，已经不勘重负，江临川八十公斤的体重压上，马上发出一声咯吱，似乎就要断裂。
阿宁半个身子已经被拖入黑洞洞的船仓，江临川一个打滚翻过去，抓住她的腿，没想到这甲板已经到了临界，他刚翻过去，嘎嘣一声整个就塌了，江临川暗叫不好，他一手抓住阿宁的腿，一手握着剑，在空中调整姿势，落地的时候屈膝，放开阿宁，身体重心向前，含胸收腹，做前滚翻用右肩卸力。
阿宁吃力地撑着腰坐起来，肩膀上的手已经不见了，江临川问：“鬼手呢？”
她一摸肩膀，惊讶道：“我也不知道，一掉到这船上来我就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你没看见吗？”
江临川摇摇头：“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情况太混乱，我也没注意，不过那两只手能拖着个大活人走，肯定不是幻觉，是实在的东西，不可能凭空消失掉。”
她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说：“也不知道它把我拉过来是什么企图，我看我还是要多加小心。”
他们两个人各自查看了一下四周，因为甲板上破了一个大洞，所以照得还算通透，这船仓的内壁上也有厚厚的白色海锈，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盖在里面，他们剥开一些，可以看到一些一般航行用的物品，不过基本上都已经腐烂得只剩下个形状。
这船仓的规模结构，应该是七八十年代比较中型的渔船，铁皮的船身，仓室空间很大，中间由木板隔着，应该分成了船员的休息室，船老大的房间，货物仓，他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在货物仓里，不过看剥出来的东西，这艘船肯定不是在载货途中沉没的。
这船的龙骨还没有被完全腐蚀，所以还有一定的续航能力，不然在这么大的浪中，早就被冲得解体了。
阿宁看得直摇头，说：“我其实也算是个很了解船的，但是这船的情况太不符合情理了——这么厚的海锈，照理说在海底最起码也该有个十几年了。”
江临川点了点头：“几十年的沉船，早就应该深深埋在海沙里，就算用起重机去吊，也很难吊起来，它的船身很脆，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扯散架掉。而且这船既然当初沉了下去，现在怎么还能浮在水上？”
江临川和阿宁继续往仓里走，两个仓之间用木板隔着，上面还装了一扇门，江临川试着一拉，那把手就和半块门板一起被拔了出来。
阿宁往黑漆漆的大门洞里看了一眼，但也不敢贸然进去。
她一犹豫，“里面光线不够，如果要进去，还是直接再在甲板上开个天窗借点光好。”
江临川点了点头，上前掰了几下，几乎把整块板子掰了下来，里面的仓室有一块大的床板架子，是铁做的，床板已经烂光了，看陈设应该是那些船工待的地方，这个仓室的角落里，放着一只铁橱，还关得很好，上前去拉了一下，比较松动。
在这种船上面很难找到文字记录，现在的船老大还必须天天写航行日志，那个时候识字的人都不多，所以江临川也没指望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等他打开那个铁橱，不由吃了一惊，里面竟然有一只老旧的防水袋，他打开袋子，里面掉出一本已经几乎要散架的笔记，他一看，封面上写了几个字：西沙碗礁考古记录。
他翻开扉页，上面很娟秀的几个字——1984年7月，吴三省赠陈文锦。
江临川挑了挑眉，产生了一丝兴趣，他把笔记放回防水袋中，塞入衣服，准备回去带给吴邪，毕竟是人家三叔送给别人的东西。
江临川一回头，只见阿宁拼命地在剥船长室那块隔板上的海锈。
她动作很迅速，简直不像是在剥而是在砸，那半块板子已经被她清理了出来，江临川已经看到那些海锈里面包的竟然是钢。
她一路剥下去，一直到船身和隔板的连接处，他发现这块隔板四周是和船身焊在一起的，似乎非常结实，而且那上面的门也是钢的，上面有一个汽车方向盘一样的旋转密封锁。
阿宁一边剥还一边在那里自言自语，好像是在说：“不要怕，不要怕，我马上放你出来。”
江临川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她有点不正常，这时，她转过身子看着他，突然发出一声怪叫，人往后仰去，头发里闪电般伸出两只枯手，抓住那旋转密封锁就开始发力，那怪手力气极大，他马上听到了里面海锈碎裂的声音。
江临川悄悄拔出了剑。
这时候那旋转密封锁就已经松动了，阿宁连转几圈，正准备把那钢门拉开，里面突然一声巨响，从门里冲出大量的水，那门就直接被水撞了开来，一下撞在那女人后背上，把她撞得飞起来，朝江临川飞来，他侧身躲过，抬头一看，一张长满鳞片的巨脸，从那门后面探出来，直直盯着他看。
居然是海猴子，江临川有些震惊，他看见那海猴子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他便深刻贯彻敌不动，我不动的思想，与海猴子对峙着。
突然，他听到甲板发出几声咯吱，似乎又有一个人上了这艘船，江临川心里没底，不会是吴邪那个傻小子吧，怎么这么不听话。
就看见张秃从甲板的裂口里跳下来。
他刚着地就举起手枪，先警惕地看看了那铁门，然后转过来，顿时吓得大叫：“我的妈呀！”
江临川不由失笑，就算不是吴邪，但也差不多。
海猴子听到叫声，一转头就看见了他，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凄凉的大叫，一矮身就扑了过来。
那张秃的应变倒是非常了得，马上反应过来，往地上一趴躲过了第一击，喀嚓一下拉起枪栓，就是一枪，那怪物发出一身闷哼，肩膀上已经被打开了花，疼得一下子跳到船壁上，江临川趁机冲了过去，抡起剑就朝海猴子砍过去，直接砍到了它的枪伤上。
海猴子非常机灵，受了一枪一剑，不敢再扑上去，佯装扑了一下，然后突然几个闪电般的连蹦，越过张秃子，直接窜回到那个铁门里。
张秃子枪跟着它扫，把舱壁上扫出一排子弹孔，马上水就涌了进来。
这下子水位上升的更快了，他两枪将那铁门两个门轴打烂掉，然后上去一脚把门踢开，江临川跟他后面跑过去一看，只见一个船底有窟窿正在不停地往里面进水，海猴子正用力想钻进去，它力气极大，张秃子刚端起枪，它已经一头撞破一个可以容他通过的口子，然后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张秃子还是不甘心，对着水里又扫了几枪，这个时候船整个身体已经发出要断裂的呻吟声，水已经没到膝盖了。
江临川拉住张秃子：“走，此地不宜久留！”
张秃子跑回去摇了摇阿宁，叫了几声：“宁，宁！”
见她没有反应，江临川一把抱起她，“走！”
把她甩到了甲板上，然后踩了一下粗糙的墙壁，利索的翻上去，蹲下，对张秃子伸出手，把他拉了上来。
张秃子刚翻到甲板上，这鬼船就发出一声凄凉的扭曲声，这船前后变得不在同一个水平面上了，江临川快速的说：“不好，龙骨断了。”
张秃子紧张的脸色发白，说道：“我们的船来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再说。”
江临川回头一看，他们坐的那只渔船已经跟得很近，但是还没有靠上来，船上船老大挥着手，大叫：“你们怎么样？”
吴邪也站在旁边：“川哥！川哥！”
张秃子背起阿宁，江临川对着那渔船招了招手，那渔船上欢呼了起来，然后发动机器向他们了过来，上面几个渔夫在那里兴奋的大叫。
鬼船因为进水，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他们的船靠过来之后，有几个渔民跳了过去，看表情还是害怕，他们手忙脚乱地把那女人抱回到船上去，然后赶紧把锚搬回来。
船老大大叫：“开船开船，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吴邪迎了过来：“川哥，没事吧！”他的语气有些担心。“
江临川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先去看看阿宁。”
船老大让渔民把阿宁放到地上，示意江临川扶住她，然后将她的头发撩了起来。
她那头发里面，蜷曲着两只枯手。
这两只手也并不是很长，皮肤已经有点石化掉了，末端长在一团肉瘤的下面，肉瘤上还隐约长了一张小的人脸，紧紧吸在那女的后脑上。
船老大看到这些表情凝重起来，先是给那个东西磕了几个头，然后从他口袋里掏出一把什么东西，就撒在那小脸上，那小脸突然尖声一叫，扭曲起来，他马上抽出一把刀，小心但迅速地插到肉瘤和头皮的中间，把那肉瘤挑了起来，然后用力一扯，扯了下来。
那东西掉到地上，扭来扭去，吓得边上看的人都往后退了好几步，几下子工夫，就融化成一团糨糊一样的东西，顺着甲板上的缝流下去。吴邪从来没见过这东西，问：“这是——”
他把刀放到海水里洗了一下，轻声说：“这是人面臁，是那艘鬼船上的冤魂，要用牛毛撒在上面就行了。”
船老大检查完那女的头发里再没其他东西，就招呼手下往后舱里走。
不一会儿，船就开动了。
他们把阿宁安顿好，船老大就爬到船的顶棚上，看着四周的海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海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