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风双玄》野客南风

10、骨灰

　　天界的一天虽是凡间一年，但是日子总会过的那么快。

　　红日来了，又去了。天界自知道五行神闭关结束马上可以重归于世，总比之前热闹多了。天界的行神官也比之前多了两倍。裴茗、灵文还有谢怜每日都在教新神官的法术。

　　在凡间有多自由自在，在天界就有多压抑。

　　但是学会了法术，总可以在凡间吹一吹。若是在凡间御个剑，那肯定有很多人在追着你。若是你长的帅的话，那底下追着你的绝对是女子。用法术救个女子的话，那女子也说不定会以身相许！！！

　　所以现在呢，有人说天界压抑，也有人说天界是美好的。不过现在说呢，也不是完全对。要按照五行神在的时候，那天界可是连只芝麻小的苍蝇都挤不上去。

　　今天是师青玄回到天庭的第五日，他教那些新神官也有四日了。好不容易完成任务了，可是却没看到贺玄。“怎么回事，人跑了！”师青玄皱眉想到。

　　“容我想一想，该怎么还他的恩呢！”他蹲下来，苦恼的看着前方，也没什么，就是有个喷水的池子……

　　硬是想了半天，腿都麻了，也没想到丁点儿办法。“哎呀！烦死我了，这恩我怎么还的起吗！我身上可是背了家四条人命啊！！”都快急哭了，那川字在师青玄额头也算明显。师青玄掰这自己的右手，从小指开始到大拇指数到。“四条人命啊！！！”他委屈巴巴的道。“贺玄的母亲……贺玄的父亲……还有…贺玄的妹妹……………”“这……还有谁来着……”他一想可想起来了，不过也似乎更加生气了。“不是……就就他这样的闷葫芦，怎么会有未婚妻啊！！！他怎么可以有未婚妻啊！！！”他此时正盯着地上的一块石头，他拖着麻麻的腿把石头捡了起来去，又看前方那会喷水的池子。愣了一会，把石头当发泄对象，一使劲儿把石头砸池子里了。下一秒水花四溅，渐的满地都是。大部分还是渐在师青玄的身上。师青玄深呼吸一口气，把眼合了去。平静的道：“什么意思啊！！！我……算了……人家有未婚妻关我啥事，我就抱我恩就是了。”

　　“报恩，报恩，师青玄，你难受什么啊！！！”师青玄双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那如果报完恩了，我又该怎么办呢！！还接着贺玄的命格呆在天界吗？？又或是，散了余生修为，继续做回乞丐。”

　　法术也并不难，主要诚心练，总会成功。过了教法术的日子，也不用教了。谢怜和花城又下来界。“那，贺公子，应该在哪呢？？”

　　师青玄双手抱臂往四周巡视了一番。看见那日敢于发言的风系少年。师青玄从上往下仔细打番了一下，似乎想起来什么。“对了，我记得几年前在凡间，有一个风师。还救了我……会不会在天界呢！！”想了又想，他还是打算去上前问一问。

　　他离那少年越来越近，直到那少年看到他，他才紧张的笑了起来。“风师大人。”那少年手里玉简想师青玄行了个礼，抬头又道：“不知风师大人有何事？”

　　师青玄向少年笑道：“没什么事，我就来只是文问一个人！”

　　“问人啊，那风师大人就问吧，我觉得我认识的人也不少。”

　　“你是风系神官，那风系的神官你也应该都认识吧，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喜白衣的少年，和我一样高。”师青玄问道。

　　“和你一样高的风系神官，我还真没见过。”少年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他说他是风师啊！！”师青玄想到。

　　“那，他会控制萤火虫，风系法术学的还不错。应该比你们练得都好。”师青玄抱着那么一点点的希望问道。

　　“没有吧，还说控制萤火虫，这我们都会啊。风系法术练得最好的，我觉得是我，没有最好的了。哈哈哈哈，抱歉啊，风师大人，我真不知道。”少年不失礼貌的道。

　　“那好吧，我没事了，你忙你的吧。对了，你说风系法术练得最好，这可不能骄傲哦！!多练一练，会更好的。”师青玄笑道。

　　“嗯嗯，那我就先走了。”看着比师青玄矮一个头的少年，师青玄犯起了疑惑。“风师风师，可在天界只有我是风师啊，那些少年的法术，还没有练熟啊！！”

　　“你有是哪的风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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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贺玄在不在菩荠观！！”师青玄叹出一口长长的气。走到门前敲了一下门。“怎么回事，没人吗！”又敲了几下门。过了半晌才开门，“风师大人，你怎么来了。”开门的人是谢怜，虽是开了门，但是也没有完全开。谢怜探出头看着师青玄。师青玄愣住了。两人眨了眨眼睛，又对视了一会儿。

　　师青玄双手一捧，笑道：“太子殿下，这是干嘛呢！！”

　　“哈哈哈哈，没干嘛。”谢怜白皙的脸立马的红了，之后又朝着捧手的师青玄摇了摇头。

　　师青玄发现谢怜这个样子不对劲，又抬头看看谢怜头上面的门缝，可还是什么也没看到。

　　谢怜遮遮掩掩的，让师青玄不耐烦了，他问道：“干嘛啊，这是，把门打开，我去坐坐也不行吗，我来是找贺公子，看看他是不是在这。”

　　“不在不在。”谢怜羞涩的脸带着头一通摇头。“我还没进去看看呢，你就说不在，你先把门打开想让我进去去看看啊。”师青玄无奈的道。

　　“我……这……”谢怜眨眼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脸也越来越红。谢怜回头难堪且有害羞的喊道：“三郎～”

　　屋里花城噗笑着，宠溺的回道：“哥哥，让他进来吧。”

　　师青玄刚听完花城的声音，眼前的谢怜马上把门打开了。“哈哈哈哈，对不住，风师大人进来吧。”谢怜右手敲了敲脑袋小袋。

　　师青玄笑看着谢怜这个傻模傻样的样子道：“你们在干什么啊！”

　　师青玄放下手走了进去。但是，进去看见的人不是花城，而是……“贺公子”这三个字也算是师青玄脱口而出吧。

　　贺玄闭眼打坐在地铺上，脸色比寻常还要白……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他，这是，怎么了？”师青玄见贺玄这样虚弱的样子，不禁担心问道。

　　“死了。”花城也不迟钝一二，直接道。

　　师青玄的眼睛，马上隔了一层水雾。他眼睁睁看着贺玄这个就在自己面前。就在自己面前。可花城却说他，说他死了……

　　师青玄看着贺玄僵硬的笑道，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这……他……，他还，在这啊。”师青玄伸出手颤抖的手，指着贺玄。

　　花城失笑道：“对啊，他是在你面前，可他死了啊！有什么问题吗。”

　　师青玄连忙后退两三步，眼睛眨了眨，眼泪就掉下来了。“我……我……”

　　谢怜见状，立马跑到师青玄身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别哭了。风师大人。别哭了。”有把脸转向花城，道：“三郎，别胡闹。”

　　“哥哥，我没胡闹，这人吧，确实是死了。”

　　突然传来一声哭泣。那是他在哭！一边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一种撕裂人心的哭！哭在夜色阑珊屋子里，哭在刚刚还充满欢笑的菩荠观。

　　师青玄跑到贺玄前面，双手不停的晃着贺玄肩膀。“贺玄，贺玄，你醒一醒，我醒过来啊，醒过来看我一眼。我的恩还没抱完啊。贺玄，贺玄。”眼眶中突然掉下泪珠，潮湿地划过师青玄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贺玄还是没有一点回应，而师青玄已经抽搐的不行。“贺玄，贺玄。”泪水落在贺手背上。

　　屋里什么声音听不见，唯独那无声的哭声听得那么清楚。

　　师青玄紧紧的抱着脸色苍白的贺玄，大声喊着：“他还在这啊，他是怎么死的，怎么死的，之前还好好的。”

　　“三郎……”谢怜走到花城身边，“你就不好奇你的风师扇是怎么来的？”花城挑眉道。

　　“风师扇！风师扇！那是，那是，贺，贺玄给我的！”这个样子，说玩一句话也不容易。干燥的脸瞬间变得水灵灵的。

　　“你竟然知道扇子是他给你的，你就应该知道，风师扇是高级一品法器，法器毁了也就回不来了，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可如今你看到完好无损而且还是注满法力的扇子。你就不好奇吗？”

　　“我……我”师青玄紧紧的抱着贺玄。眼睛红了一圈，表情抽搐。

　　“那扇子，是贺玄修好的。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那扇子上面，有个铃铛对吧。那铃铛不响对吧。你不如打开看看，那铃铛里装了什么。”

　　师青玄用颤抖的手召唤出风师扇，风师扇自悬浮在空中，青色的的铃铛流苏，把扇子显得格外漂亮。

　　师青玄小心翼翼的接过扇子，咬着下唇，双手直颤抖，半天才打开铃铛。

　　师青玄到现在才知道，不是铃铛不响，而是……

　　“铃铛里，装的是贺玄骨灰。鬼界有一习俗，死后的骨灰可交于心爱之人。意思就是，把命给了你。倘若你不想让他活着，就把这骨灰撒了，他就……”

　　谢怜听了这段话之后，右手抓紧了脖子上指环，看向花城。

　　此时，凡间正是春分。观外忽然狂风大作，吹得聊条肆意挥霍，地上的灰尘乱飞，让人眨不开眼。大雨疯狂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像马上就要压下来一样。还不时有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雨声夹杂的哭声，听起来是那么凄惨，那么安静。

　　“他没有杀你……也没有换回命格。”花城又道。

　　师青玄滚烫的额头顶着贺玄冰凉的额头。观外下着绵延不断的雨，而师青玄就这样一直抱着贺玄。不久，师青玄问道：“真的强，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声音嘶哑，像是叫破了喉咙。以往飘逸的长发被泪水打湿，紧紧的黏在师青玄的脖子上，像是几条黑色，围在脖子上。

　　“有，倒是有。”师青玄看向花城，惊喜的道“什么办法？”“这个办法，太过于冒险。不知风师大人愿不愿意一试。”

　　“你说。”师青玄抱着唯一的希望道。

　　“传说，五行神自创天界以来，关系甚好。可就是在创天界的时候，土神和金神闹矛盾，金神意外神识丢失，于是土神和其余神自创了一门法术。这法术极为冒险。如有一点点矛盾，就会双方灭亡。这法术必须要有一样关于对方的东西，然后起阵法，你可以进入他的心境。在心境里对方是什么都不记得的，但是你记得，在那里对方容易死，只要就他救他五次，就可以找回他的神识了。”花城负手看着谢怜紧紧捂着胸前的指环链子样子。

　　“那这么说，他是神识丢了！”师青玄道。

　　“是。”

　　“我想试一试，只要就回他，怎么样都行。”

　　“至于和他有关的东西去。”

　　“风师扇可以吗！”

　　“可以。”花城道。

　　“如此冒险的法术，风师大人当真要就他吗”谢怜上前道。

　　师青玄点头道：“他不能死，我还没有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