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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番外4 ...

  •   一辆面包车载着三具尸体驶出校园,血迹从宿舍楼滴到校门口。严慎目光呆滞看着面包车渐行渐远,仿佛痴傻了一般。直到视野中出现了另一个人,他的眼光才有所波动。

      依旧是那件洗得一尘不染的白衬衫,只有严慎自己知道白衬衫下包裹着一具什么样的身体。昨夜他理智回笼,带着简凡去医院包扎伤口。医生从简凡的背上足足挑出了十三片玻璃,每一片都深深钳进肉里。

      简凡趴在枕头上一声不吭,严慎在旁边却是看得心惊胆战。医生给简凡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从腋下到腰部紧紧裹住。昨夜,他的背还肿得很高,现在看来似乎消肿了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清晨的阳光暖暖洒在地上,驱散不了清寒,却让人莫名觉得心安。简凡就这么背朝晨曦走了过来,双手懒洋洋地插在兜里。

      “你昨晚发什么疯?”简凡凉凉地笑着:“事后算账?后悔了?恨我睡了你?”

      简凡一连串的发问让严慎有些头晕,他扶着墙坐下来,脑袋埋在膝盖上。

      “这又算什么意思?示弱?”简凡蹲下身来,强硬抬起严慎的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帮我吗?”严慎苍白笑笑。

      简凡却沉默了。斗嘴斗惯了,他还有点不适应严慎如此妥协无力的样子。见他如此,严慎呵呵笑着。他怎么能奢求呢,在简凡明确知道他意图的情况下,还选择帮他已是不易。如今叫他答应,岂不是明摆着让他和简氏撇清关系吗?

      简凡站了起来,背朝严慎,垂了垂眼眸:“我会尽我所能。”

      严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而出:“为什么?”

      “如果你非要个理由的话,就当是睡了你的代价吧。”

      严慎一愣,继而轻轻苦笑:“这可不是个好借口。”

      “你如何和你的长官解释是你的事,而我如何做是我的事。”简凡说完这句便离开了。

      严慎默默看着他离去,在心里暗暗问。简凡,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他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往宿舍楼走去。

      楼下茂密的桦树林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墨镜的人,背对严慎站立着,就在严慎要经过他的时候,仿佛后背张了对眼睛似的回过身来。

      他摘下墨镜,墨镜下是张熟悉的脸。白挚礼貌地脱下手套,向严慎伸手。

      严慎直接选择漠视他,向楼中走去。

      白挚在身后喊:“教官想见你。”

      严慎身子停住了。

      白挚松了口气,走到严慎面前:“教官自那次飞机爆炸受伤后身子就再也没恢复过来,如今油尽灯枯,只想再见你最后一面。”

      严慎眼神复杂地看着白挚,白挚大大方方由着他打量,手心里却是沁了层冷汗。直到听到他转身往外走,白挚绷紧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叹这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

      到医院的路不长,白挚还开了车。上车的时候没有犹豫,下车却是脚似千斤重,迈不下去。

      “我来扶您吧。”白挚从车上下来,半是拽半是拖,严慎才从车上走下来。白挚带他来到病床前,轻轻摇了摇躺在床上的老人,轻声道:“教官,严慎来了。”

      老人徐徐睁开眼睛,见到严慎,一滴浊泪顺着眼角滑落。严慎蹲下身,紧紧握住了教官的手。两个人的胳膊在颤抖,老人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严慎边流泪边点头,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老人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严慎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无力垂下,终于哭出声来。“爸!”他凄厉地叫了一声,脑袋一下又一下重重磕在病床上。

      白挚虽然心中诧异,但还是不忘安慰严慎:“请节哀顺变!”

      窗外阳光依然美好,亮得耀眼。爬山虎不知何时攀上了窗台,跨过窗户爬上最上面的窗框。

      “那个叫严慎的是他儿子?”门内传来一声嗤笑:“藏得够深的。”

      简凡要敲门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下,心中反感片刻,在外面的长椅上躺下。由于阳光太过炙热,还扣了本书在脸上。

      汗液湿透背部,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简凡翻了个身,背朝外面。血液将白色的衬衫浸湿,顺着滴落在白净的大理石地面上。

      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轻轻将他摇醒。简凡应了一声,睡眼惺忪走进办公室。背上的疼痛消失了,身上也换了件干净的衬衫。窗外星辰闪耀,虫子欢快地鸣叫着。

      “最近和那个叫严慎的走得很近?”

      简凡走到简总面前坐下,身子往后懒洋洋一靠,右腿架在左腿上,两手放在脑后:“你不知道他很对我的口味吗?”

      “他这个人很危险。”

      “我就喜欢危险的人物。况且,”简凡笑了一声:“要不是他,我就死了。”

      简总冷笑:“绑匪的条件我答应不了,但我也派人去救你了。”

      简凡摆手,一副听得不耐烦的样子:“你不必解释,这么多年你把我放在明处就是吸引注意力。做都做了,何必假惺惺?”

      “这是对你的锻炼。我死后,整个公司都是你的。不经历点磨炼,怎么掌管公司?”简总说得理所当然。

      “是啊,我那可怜的兄弟,就是因为被保护得太好,才被一枪打碎了脑袋。”简凡站起身来,抱了抱拳:“受教了。”说完后便离开了。

      走出那座令人窒息的大楼,简凡再也支持不住,扶着墙根大口大口喘着气。他只觉得恶心,想吐,吐出来的却是酸水。身子簌簌发抖,他哆嗦着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竭力抚平它。

      夜色朗朗,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虽不似白日繁华,却也别有一番趣味。各色夜摊摆了起来,夜猫子们嗅着香味而来。三三俩俩聚在一起,喝酒打麻将。

      简凡在墙根下坐了一会儿,好受点了才慢吞吞站起来,拖着伤痕累累的心去寻一片安静之所。迎面一辆车灯打得爆亮,直冲他而来。

      又是那些无聊的仇家。简凡身心俱疲,不等他自己做出反应,一个人已经将他扑出去老远。与此同时车灯熄灭了,车子汇入洪流,不见了踪影。

      简凡被压得背部阵阵疼,身上的人很沉,他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简凡推开他站起来,却又被他扣住肩膀逼到墙角。

      借着月色,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又是他!

      两人俱在心里道。严慎垂下了眼帘,撑在简凡身体旁边的手缓缓落下。苦笑了一声,也是,除了他,还有谁值得那些亡命之徒不顾不管在最繁华的街道杀人。

      他抽身离去,手腕被人从身后拽住。

      “你喝酒了?”简凡的语气很冷。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从那么不好的语气里听出了点关心。也许是现在什么都没了,遇着个认识的人都当是兄弟吧。

      严慎用了点力气,竟然无法把手抽回。他无奈回身叹气:“我现在没有力气应付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应付?”简凡脸色很臭:“那今晚就好好应付!”

      简凡拽着他扔进了出租车,车子开到酒店。严慎被扔在一张宽大无比的床上,灯光晃得刺眼,他用手背挡着。没听到简凡脱衣服的声音,倒听到了开酒瓶的声音。

      严慎双手撑住身体慢慢坐起来,简凡把一瓶啤酒递给他:“喝吗?”

      他愣了一会儿,笑起来:“为什么不呢?”

      严慎拿过来一瓶灌下去,擦了擦嘴:“不尽兴!”

      简凡又开了一瓶。

      严慎咕嘟咕嘟又灌了一瓶,已有三分醉意。睡眼朦胧间,他瞥见简凡仰着头喝酒,渗出来的酒顺着脖颈流下,喉结一动一动的。

      借着醉意,他将简凡推在床上,喝了一口酒,向他口中渡去。酒水从唇角渗出来,他一路吻着向下,一口咬住了简凡的喉结。

      简凡仰着头闷哼一声,手情不自禁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这一声带着情调的声音,激发了严慎体内的兽/欲。他解开简凡衣领的两颗纽扣,吻着他的脖子和锁骨。

      他将简凡翻过身来。

      简凡双手紧紧握成拳,放在嘴边咬着。

      窗帘随风飘舞,毫无章法,杂乱缠绕在一起。酒瓶散落一地,“滴答”一声,瓶口一滴将落未落的酒滴了下来。在这寒冷的夜里,有一个人陪着度过长夜漫漫,即使孤独,也好过一个人舔舐伤口。

      乌云密布,暴雨将至,落叶乱舞。简凡关上了窗户,菊花隐隐作痛。严慎睡得极沉,似乎在做美梦。他看着他,眼神复杂。

      真情?假意?逢场作戏?情不自禁?情到深处难自已?谈笑风生阴谋显?

      简凡趴在严慎旁边的枕头,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暴雨中。闭上眼睛,细听雨声,渐入梦乡。

      梦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现实。现实什么都有,就是容不得做梦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现代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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