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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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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凡已经没了意识，只是本能地去吸，使劲吸。太空垃圾被他吸入腹中，UFO被他吞了进去，最后，他开始撕咬自己的四肢。从脚掌开始，拽下一条血淋淋的大腿，咬烂了，再去扯另一只。
身体四个洞血流如注，他又去咬自己的肚子。灵核被暴露出来，简凡眼眸一亮，尖尖的爪子伸进了自己又软又暖的身体里。灵核从身体流到脖子，最后卡在喉咙里。
简凡又发了疯似的咬，直到只剩下一颗鲜血淋淋的头颅。绿幽幽的脸，血红的眼睛。与此同时，嘴巴变得越来越大，直到覆盖住整个头颅。
人体黑洞！
两个黑洞相遇，各自都有强大的吸力。黑洞想要把简凡撕碎吞下去，简凡又何尝不是。两强相遇，必有一死。就在他们使劲浑身解数去吞掉对方时，严慎出现了。
他一路循着简凡的灵息而来，渐渐逼近黑洞。严慎能感觉到强大的吸力，然而却无所畏惧。直到他看到两个黑洞，其中一个黑洞还贴着一片小小的金箔。虽然不起眼，但是严慎一眼就认出了简凡。
正在撕扯的两个黑洞见有了新的食物，不再执着于彼此，而是用尽全力去吸严慎。严慎唤出金剑，孤注一掷用灵力抵抗。吸力吸走他金甲上的金箔，竟然连贴在他胸口上的青羽也不放过。
无数金箔连成一串，在空中成为铁链，牢牢拴住严慎。金剑脱手而去，以光速冲向线星，狠狠地插了下去。他抓紧了手里的青羽，慢慢向着简凡边缘试探。
“简哥......简哥。”严慎呼唤着，试图唤醒简凡的内心。身处吸力中心，他也不好受。最开始七窍流血，后来竟然像面团一般被削去一块肉。
肉流入黑洞，变成一片薄薄的金箔。无情的刀一下下削着，严慎已经奄奄一息，再没有力气去唤。他闭了闭眼睛，如此也好，陪着你一起死。
将死之人，脑中会回想无数甜美的画面。可现在，他却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愿死同穴。
“慎哥！”一声喊叫把他拉回现实。严慎眨眨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随之而来又是一声，“慎哥！”他睁开眼睛，却见简凡青衣浸染，却还在和黑洞对抗着。
“简哥，你......你回来了？”严慎不敢置信，从后面抱住他的腰。不想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开，巨大的冲击波使得严慎连翻了好几个跟头。
简凡回身微微一笑，严慎只觉得无限凄苦。他想去抓住那一抹微笑，却发现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严慎不敢置信看着渐行渐远的简凡，只见后者放在身旁的手掌蓄力，凝聚全身灵力打出一掌。
自己与他又拉开了距离。简凡却张开双臂，向着黑洞而去。他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既悲凉又决绝。就在简凡没入黑洞的时候，黑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往里吸东西，而是往外喷射东西。边缘渐渐被白光笼罩，成为彻彻底底的白洞。
严慎想要靠近这处白洞，可根本无法进入。撕碎的青衣，纷飞的羽毛从四面八方而来，围绕在他的周围，护着他不被白洞的冲击力所伤。羽毛轻轻覆在他的伤口上，发出微弱的绿光，小心治疗着伤口。
如果是黑洞的力量是撕裂的，那么白洞便是柔和的，仿佛春回大地，微风轻拂。虽然温柔，却也不容许接近半步。手里最后的一缕风被拿走，严慎像个丢了东西的孩子，在暗沉的太空中嚎啕大哭。
本来早已熄灭光芒的青羽在他的一滴泪珠浇灌下发出幽幽的绿光，从他的拳头中飞出来，轻轻挠了一下他的脸颊。严慎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怔怔地望着这片简凡留下的唯一东西。
青羽在严慎的注视下化作简凡的一缕虚影，飘在空中。
“慎哥，回去吧。”虚影学着简凡的语气叹了口气。听闻这熟悉的字眼，严慎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
“为什么？”严慎哭着问。此刻他不是禁言，不是暗王，只是一个失去爱人的普通人。他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独留他一人。
“慎哥，还记得虞渊吗？虞渊的力量毁天灭地，我体内便有这样的力量。可是尽管如此，灵力损失近一半的我也无法保证与黑洞相抗。所以我骗了乐轶出来，吞噬掉他，吸走他的灵力。只是没想到，这股吞噬的力量太大，我的意识也被吞了进去，差点连你也......”
虚影哽咽了一声：“我从周博士的一篇手稿中得出，黑洞的尽头是白洞。两个黑洞相遇，可能触发意想不到的效果。于是，我决定冒险一试。没想到，”它望向那处不断往外迸射力量的白洞，欣慰笑了：“我成功了。”
“慎哥，要不了多久，线星上的能源自会补足。这处白洞，是最好的供能。能源危机解除了，至于那颗陨石，我已经见识到了你今日的能力，想必你一定会处理好的。”最后，仿佛是怕严慎不照做似的，还央求道：“慎哥，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了。”它微笑着告别：“慎哥，珍重，再见。”
虚影没入白洞，青羽重回手中，只是却再也发不了光了。严慎怔怔地把青羽按在胸口上，似是痴傻了一般。金剑有所感应，慢慢收拢金链。
金链缚住严慎的腹部，勒得紧紧的，严慎却未移动分毫。铁链被鲜血染红，留下道道伤痕。严慎毫无所觉，只是愣愣地看着白洞出神。
良久，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出眼泪。一口老血吐出，血液中蕴含着一颗红色的珠子。见已重获自由，飞也似的逃逸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
笑到最后，他仰天长啸。身体被黑雾包裹住，缠绕住他的手臂。金甲碎裂，金剑折断，全都没入他的腹中。与简凡先前那般，他咬碎了自己的四肢和身体，只余黑色的头颅。
四周的吸力猛地增强，一颗正在击向线星的天体被他吞入口中。头颅裂开，只留血盆大口。黑雾萦绕在嘴巴的四周，构成星云。
人体黑洞！
黑洞绕到白洞的身后，像是一对恋人般背靠背，永久就这么相依相偎了。
黑雾散去，旭日东升。黑草渐渐枯萎，新鲜的雨水浇灌下，绿色的草地焕然一新。天空重现湛蓝，浮云飘飘。
白挚站在高处，用手挡住部分日光眺望远方。一阴一暗，一白一亮，他似乎可以看到那两颗。郑霜抱着白兔静静站在他身后，不作任何告别，笑着飘然而去。白衣飘飘，宛若仙子。
言凌和杨宇登上山顶，白挚问：“你们的灵力还在吗？”
他们摇了摇头，又想到白挚背对他们看不到，纷纷道：“已经消散了。”
“让我想想，他们是什么时候取走你们灵力的呢？”白挚笑了一声：“竟是低估他们了，你拼尽灵力对抗郑霜的时候，不是你弱，而是因为黑洞的存在。至于杨宇，恐怕早在暗宫里的时候严慎便对你下手了。”
“呵。”白挚凉笑：“温水煮青蛙，神不知鬼不觉。赢得生前身后名，偏让我苟活于世。”银丝飘散，随风而动。猎猎白衣，斑斑黑点。
白挚长叹一声：“你们退下吧。”
杨宇和言凌弓着身子后退，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郑泽已经被逮捕，他嘴里还有多少秘密，都不得而知。身体糜烂而死，怎么看怎么像暗系人的做法。
但由于严慎的缘故，他们又不愿往暗系人身上想。再三权衡之下，此事不了了之，静观其变吧。墨潜在太阳重现的当日便已烟消云散，灰尘，注定在阳光之下生活不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了沈艺和顾嘉。杨宇不敢叫师父，言凌却是甜甜叫了声“姐”，得到的是顾嘉的一记爆栗。
言凌捂着额头：“姐，人家灵力都没了，已经够可怜的了，你怎么还打我呢。”
顾嘉狠狠道：“回去再跟你算账。”
言凌不情不愿“哦”了一声，走远了。杨宇害怕地看了沈艺一眼，鞠了一躬之后连忙跑了。
“你看你把你徒弟吓得。”顾嘉笑呵呵道。
“不是他，怎么会闹到现在。”沈艺冷哼道：“否则你以为简凡的虞渊之力从哪里来的，还不是受伤在归墟之水躺了七十多年的缘故。”
顾嘉叹气：“冥冥之中自有其定律吧。”
“以后只剩我们了。”沈艺认真看着顾嘉：“以后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要像他们一样，用死才可以挽回。你不要骗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有什么风波我们一起面对。我不怕死，就怕一个人。”
“早着呢，说这些干什么。”顾嘉打了个哈欠，揽住沈艺的肩膀：“困了困了，睡觉去。天大的事情，睡个觉准没事了。”
沈艺把她的手掰下来，握在手里：“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行。”顾嘉笑道：“我答应你，不管生还是死，保证不离不弃。满意了吧。”她捏了一下沈艺的脸蛋，在沈艺发火之前跑开了。
“这还差不多。”沈艺揉着发疼的脸，去追顾嘉了：“哎你等等我。”
落日西沉，两颗流星一前一后滑过天际，没入黑暗。看到的人欣赏于他们的光和热，没看到的人赞叹于他们绚丽的轨迹。
（完）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继续，凡慎回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