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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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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慎是在超市买菜的时候碰到顾嘉的。自从当年那日她匆匆忙忙去接沈艺，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如今世事无常，他以为她早已经故去，没想到竟然还尚在人世。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周博士的研究使得人类长寿了那么几年，还是她其实根本就是非人之物。
严慎提着袋子跟着结账的人群缓缓移动，顾嘉在他前面。他看着她走出超市，顾嘉似乎有所察，驻足回头望了一眼。严慎被她捉了个正着，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大大方方打了个招呼。
顾嘉愣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并没有立刻走，反而抱臂倚在了玻璃门上。
严慎结了账，走到她面前：“有事？”
十分不客气的开场白，顾嘉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有些玩味道：“我只是没想到你能活到现在。”
“我也没想到。”严慎回了一句。
“你是魔法局的人？”顾嘉切入主题，她沉思了一会儿：“魔法局的局长好像也姓严。”
“玄幻小说看多了吧。”
“是你想多了吧，普信男。”顾嘉一眼看出严慎心里的自恋：“就算你是严局长的儿子，我也未必就和你重归于好。”
严慎有些不自在，他丢下一句“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就提着袋子回了家。
简凡正在煮面，他刚调好汤汁，准备倒入刚捞好的面条里，就听见门响了。
“你闻着味儿来的？”简凡一边拌着面一边道。
只听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双温暖的手环住了自己的腰身，肩膀处垫上了某人的下巴。
“怎么了？吓成这样？”简凡关切道。
“没什么。”严慎用下巴轻轻在简凡的肩膀上磕了一下，埋在他的颈窝间，闷声道：“简哥，我是不是真的挺自恋的。”
“怎么听上去可怜巴巴的。”简凡回身敲了一下严慎的额头：“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碰到顾嘉了。”严慎老老实实交代。
“然后呢。”简凡抱臂道。
“她说我普信男。”严慎捏住简凡的围裙一角，委屈巴巴道：“我真的那么普信吗？”
“额......”简凡还真像模像样思考了一阵：“自信是有的......”
严慎低头搓着简凡的围裙，又听后者补了一句：“可你也没那么普通啊。”
“真的？”他抬起脑袋来。
“真的。”简凡有些好笑地敲了他额头一下：“不就是顾嘉吗？你直接和我说她还活在世上，不是普通人不就行了，我又不会吃醋，非要把自己弄得可怜巴巴的才好说出口。”
严慎心底松了口气，“早知道我就不装可怜了。”他放开了简凡的围裙，双手撑在后者的身体两侧，将简凡整个人都圈了起来：“不过......你真的不吃醋？”
“不吃，你要是有那个贼胆，现在你孩子都当爷爷了。”简凡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嗯，也是。”严慎摸了摸下巴，眼睛瞟到了桌子上的两碗香喷喷的麻酱面，好像现在才闻到香气似的：“哇，你做了面啊。”
“对啊，我以为你去锻炼了呢，谁知道你去买菜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这不是怕吵着你睡觉嘛。”严慎嘿嘿笑着，就要伸手够筷子，简凡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洗手了吗？”
“没有。”严慎揉着脑袋可怜巴巴道。
“去洗手。”
“哦。”严慎乖乖走进了卫生间。
简凡解下围裙，端了两碗面到客厅里。他挑起一根慢条斯理吃了起来，面下得有些硬了，不过，严慎就喜欢吃硬的。
“简哥，我洗好手了。”严慎坐下来就着一碗面吸溜吸溜吃了起来。
“既然顾嘉还活着的话，那么沈艺应该也活着了。”简凡推测道。
吃了一半面的严慎抬起头来，将嘴里的面条咽下：“我觉得也是。”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简凡道。
“要不就是和简总、周钺一样的修真人，要不就是和我们一样的魔法人。”严慎低头开始扒拉面条。
“我有个大胆的猜想。”
“什么。”严慎脑袋都没顾得上抬。
“他们会不会就是深谷和雨衣。”
“啊。”严慎咬面条咬到了舌头，忍痛道：“你确定吗？”
“不知道，只是直觉。”简凡摇摇头：“总觉得一开始出现在我身边的肯定背景都不是那么简单。”
“啊。”严慎咬住筷子沉思：“不如我们去找杨宇。”
“杨宇雨衣弟子的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当年局长对杨宇下了必杀令，我身受重伤，没来得及阻止。”简凡叹口气：“他已经消失了。”
“不，杨宇在我那里。”严慎咬着筷子笑。
“在你那里？”简凡有些震惊。
“对，局长不是派白挚执行的死刑吗，墨潜当时就跟在白挚身边，把他救走了。”
“墨潜果然是你的人。”简凡苦笑。再一次面对当年的阴谋诡计，他心里五味杂陈。现在是有共同的敌人食铁兽，他们还可并肩作战。若是日后除掉了食铁兽，恐怕他们又要刀剑相向了。
想到这儿，简凡心里一阵刺痛，他看向装得若无其事的严慎：“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挑起暗军的大旗吗？”
“我说了，我喜欢光明，但也不希望哪里都是光明。因为那样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如果存在，那恰恰说明它不为人所知的背后，更肮脏而已。比起藏起来的污浊，我更喜欢活在光明之下赤/裸/裸的黑暗。”
“有的时候，你真的不像是一个体育生。”
“我只是更喜欢用拳头说话而已。”
“那你别吃了。”简凡抢过严慎面前的面条，端回厨房：“用拳头说话，好啊，打赢我，就让你吃。”
严慎嘴里的半根面条也被夺走了，竟然撒起泼来：“我不活了啊，连饭都不让人吃了啊，这日子怎么过啊。”
“嚷嚷啥。”简凡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碗差点都被你舔干净了。”
“那你做的面好吃嘛。”严慎嘟起嘴嗲嗲叫着。
“你不是喜欢用拳头说话吗？”简凡湿着手从厨房出来，在围裙上抹了几下：“撒什么娇。”
“会撒娇的男孩子有糖吃。”
“我没糖。”简凡解下围裙，硬邦邦道。
“那你让我咬一口。”严慎竟然讨价还价起来。
“昨晚还没咬够啊。”简凡挑衅道。
“这一辈子都咬不够。”严慎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别闹。”简凡稍稍别开脸。
“没闹。”严慎将简凡堵在墙上，按着他的肩膀又啄了一下。
“再这样我不客气了哈。”简凡警告道。
“亲一下都不行，小气鬼。”严慎见好就收，双臂却还把简凡圈在里面。
“咳咳。”简凡清了清嗓子，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脸红不可。他决定先发制人：“两个任务，顾嘉和杨宇，你去找谁？”
“为什么不是我们两个一起去？”严慎低下头在他身上蹭了几下。
“顾嘉我出现不合适，还是你去找比较好。”简凡解释道。
严慎思考一阵：“那你别去找杨宇了，去找周博士吧，杨宇我晚些时候让墨潜带给你。”
简凡点头，又问道：“你没对他做什么吧。”
“没有。”严慎矢口否认。就在简凡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听他道：“但墨潜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简凡心想，你若没有命令，墨潜敢那么做吗。
“没弄死吧。”
“没有，我就是问问他为什么要伤害你。”
简凡沉默了一会儿：“他有说什么吗？”
“他说嫉妒我。”
“嗯？”简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嫉妒你什么？有钱有势充贫民？”
“他说嫉妒你喜欢我。”严慎咬牙切齿道：“提起这个我就来气，这小子他妈的怀的是这个心思，怪不得咱俩从看不顺眼到互相看顺眼了的时候他那么生气，我还以为他担心他担心我欺负你，看来还是低估他了。”
“未必是喜欢吧。”简凡叹口气：“但嫉妒是肯定的。以前我只有杨宇一个朋友，他享受惯了这种唯一，出现了你，他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哼，你又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巴结你有什么用，我看这小子就是图谋不轨。”严慎气呼呼道。
简凡哑然。他没办法解释，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不一定喜欢你，但喜欢独占你。他喜欢被人需要的感觉，喜欢在别人心里独一无二。这种感情超脱爱情，更类似一种变态的亲情。
走在街道上，简凡觉得内心有些压抑。这种压抑更多来自周遭的环境，荒寂充斥其中，和黑夜无二的暗紫色天空，只有一轮皎月挂在天幕中。这种类似于末世的环境，让他忍不住怀疑下一秒前面是不是就会出现一只丧尸。
风卷起灰尘，黄沙漫天。几处零散的摊位突然消失不见，简凡抬头望去，竟是被卷到了空中。这种非自然的风力迅速撕碎人的身体，血赤糊拉的人体器官像是雨点般砸在地上，溅了简凡一身血。
几只嗅着味道而来的丧尸像是饥饿的人看到了面包似的猛扑上去，手脚并用地撕扯着。他们鼻子冒出腥黄的脓泡，嘴巴吃得都是血，半边身子腐烂不堪，发出恶臭。
很快，地上破碎的人体被吃得一干二净。他们看到了在旁边不住作呕的简凡，像是发现了新食物般贪婪扑了上去。
“呵，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