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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发韩国 ...

  •   战国时期,百家争鸣,在圣人孔子及其弟子之后,荀子也大放异彩,于桑海设学馆,学馆中仅门徒四人。除了一名已经出师许久不知去向的首徒外,韩非、李斯两人已在桑海求学多年,学业有成,对于七国也有自己的想法。除去他们二人,还有一个几年前误入迷阵的幼童张苍。

      “老师,我昨夜做了一个梦,”

      “哦?什么样的梦?”

      桑海内一棵千年古松之下,一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和一紫衣青年正在交谈。

      “梦的内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好似听到了一首歌…无法形容的美丽,伤感、遥远又熟悉…我的心就变得透彻…我感觉自己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感受到了一种召唤,”韩非非倏地抬头,“我想我该出发了。”

      老者,也就是荀子沉默许久。

      “那,便去吧。”

      “老师,您这样子让学生以为您又睡着了呢。”韩非探首向前,挑着一双桃花眼,咧着嘴,不见之前正经端坐的样子。

      荀子并未在意韩非的搞怪,只是道“记得同你两位师弟告别。”

      “是,老师。”

      此时的韩非,朝气蓬勃,在荀子看不到的地方还给古松上的松鼠办了个鬼脸,吓得小松鼠怀里的松子都掉了,而他,大笑着走远了。

      风动,吹起荀子的额前白发,虽未看到,但荀子已然知晓韩非做了什么,风中传来一声叹息,还是个孩子呢。

      收拾完东西,韩非先去找李斯。在李斯的住处并未见到他,韩非又去八极宫找五年前被自己和李斯从迷阵捡回来的小师弟张苍。

      桑海学馆的所有藏书都在八极宫里,饶是韩非非在此许久也不敢说自己看过一半的书。

      韩非曾经偷偷和李斯吐槽过这里的书好像是不时增添新书一般,怎么都看不完。但是桑海学馆里只有他们几个人和几个机关人偶,没人出去搜集天下的奇闻轶事才对。荀子曾说过,他们的大师兄就是看完这里的所有书之后出了桑海。

      搞不懂啊搞不懂。

      推开八极宫的殿门,顺着地面的绿色纹路走过去,过了盏茶功夫,便见到了一个十岁尚还扎着羊角辫的小男孩正抱着一竹简读着。

      “天上琅环/阁三百/书。”

      “错了,”韩非敲了一下小童的头,道“是天上琅环阁,三百书。琅环阁是传说中天帝藏书的地方。”

      “韩师兄!”小童见到韩非惊喜的两颊微微发红,“那为什么只有三百书?”天帝的书怎么这么少?好奇怪啊。

      “孔子曾言“《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我问你,《诗》是真的只有三百吗?”韩非扶额,这孩子,又在较真了。

      “当然不是,是311篇。这也是说的大概吗?那我还说三百一十一也挺靠近零啊…”

      眼看张苍这个小脑瓜又要不知道歪到什么地方去了,公子非连忙把话题扯回来,“你会觉着三百一十一靠近零,天帝自然也可以认为自己的书的数量靠近三百,只是一个大概的数罢了。”

      张苍疑惑的抬头看着韩非,“这样子吗?可是,可是,约这个数不就是因为不想仔细核算到底是多少,要是约的离实际的数字很远,那不就是毫无意义了吗?约数,应该是可以不准,但不能不实。”

      “这…”韩非语塞,本就是为了方便核算而弄出的数据,若是真的和实际数字差的很多,那么许多方面都会出问题,比如,每年的赋税。

      “那,小苍愿意去找一种合适的方法既不用一点一点仔细核算也能有一个大概准确真实的数据吗?”

      张苍一愣,小脸红扑扑的,道“我可以的,师兄。”

      “好,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老师的关门弟子,桑海的神童张苍了。不过,今天已经不早了,我们的神童也该睡觉了好不好?”

      “师兄困了吗?苍还不困,想再看会书。”小张苍还并不想回学舍。将手中的书简放回架子上,张苍伸手去拿更上一层书架上的竹简。可惜年龄还小,怎么也够不着。

      韩非伸手帮帮张苍拿下来了那册书简,手好似还碰到了一个灰尘扑扑的盒子。

      那奇怪的盒子闪了一下光,在韩非手中消失不见。

      师兄弟二人一起在八极宫内看了许久的书,夜深,归学舍。

      出了八极宫,向学舍走去,路上张苍问韩非为什么八极宫要叫八极宫,有些像阴阳家。

      韩非回道“这个老师在一本游记里写过,“天上琅环阁,地上八极宫”嗯,就是老师年轻时的想法…我也没想过老师还会有那样的少年意气…”

      两人闲聊着到了学舍,远远便看到李斯在学舍前。

      李斯拱手道;“师兄,小师弟。”不等韩非与张苍还礼,一甩袖,“师兄今日便同老师辞行要回韩国?不可,韩国国力在七国中最为弱小,且是秦国入主中原所必最先踏平的一个地方,便是师兄也无力回天……”

      “李斯,我是韩国公子。”

      万千话语都被韩非这一句堵死,李斯想说韩国看上去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树,可内里早已被蛀虫蚕食干净,命不久矣。他还想说,秦国国力强盛,兵强马壮,楚地鱼米之乡,最为富足,燕国尚诗尚乐,且为周天子一脉……这天下诸国,哪个都有逐鹿天下的希望,唯独韩国不行。

      可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想去送死就去吧,会帮你收尸的。

      李斯疾步回了学舍中自己的住所,没几分钟便熄了灯睡觉了。

      这边,张苍刚知道师兄要离开,已经哭成泪人了。抓着韩非的衣服不想让他走。韩非正费力安慰这个自小就和自己亲近的小师弟,也没心思管李斯。

      过了一柱香时间才把小张苍哄睡下,李斯又突然大声道:“韩非,我明日便出发去秦国,我们一起走,到韩国后你给我一辆马车送我去秦韩交界的地方。”

      “行行,知道了。”我还能差你一辆马车吗?

      韩非闷笑,明明就是怕我迷路。

      小时候没觉着,怎么越长大越闷骚了呢?莫非男大也会十八变?

      韩非回到自己的住所,手中光芒一闪,在八极宫中碰到的那个盒子已经出现在小几上。

      韩非打开盒子,是一把破碎的剑。

      韩非:…………

      不是这么巧吧?逆鳞?!我刚刚才陪小苍看书看到这把剑,今晚就碰上了。

      要死要死。

      不行,先盖上,封起来,不能让两位师弟碰到,这可是“只有死人才能拿起的剑”。

      韩非盯着逆鳞剑,眸光黯淡。

      这是注定我的韩国之行会下场凄惨吗?

      屋中油灯噼里啪啦闪烁最终熄灭,只有从窗户投进来的月光,照出了两个人的影子——坐着的韩非和站着的逆鳞。

      白色头发,蒙眼,单看脸型就能确定是一个美人,但是,这青白色的皮肤,就算是素来喜欢美人的韩非也欣赏不来他的美。

      而且,谁碰谁死啊。

      我还没见到子嘉,她还不知道我结巴已经好了。怎么就要死了呢?

      韩非脑海里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最后总结城三个字:

      想退货。

      逆鳞走向韩非,抬起一指按在韩非眉心。

      一段记忆涌入韩非脑海。

      逆鳞:这个韩非有哪里不太对。告知他之后会发生的事,他是否还会做出和之前一样的选择呢?

      韩非看到自己从桑海出发回韩国,碰到了红莲派来接自己的护卫,自己随他们回韩国,却在路上遭到了几队人马的暗杀,护卫身死,自己坠崖……经过一番辛苦才回到韩国,却是难以推行法令,举步维艰,在自己奉韩王命令入秦后不久,秦灭韩国……

      韩非手无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衣服,这是真是发生过的事,韩非知道,但是……

      必须回韩国。

      逆鳞:还是一样的决定,还是那个韩非。

      韩非拿起逆鳞剑,手指扶过剑身,碎的真严重,还真是,死的太惨了。

      “去你想去的地方,找,你想找的人,逆鳞。”去保护那个你想保护的人。

      逆鳞:???你的愤怒呢?之前不都是…?

      韩非把剑放回,关上盒子一气呵成,甚至还心情甚好的给逆鳞挥了挥手,让他一路走好。

      逆鳞:……这个韩非一定有问题。不过,算了,走人。反正,等韩非到了韩国还会再见的。

      小几上光芒一闪,盒子消失不见。

      “师兄——师兄——”

      第二天一早,李斯就在韩非屋舍前叫韩非。屋舍中无人应答。

      李斯破门而入,却看见那人正躺在塌上睡得正香。

      “韩非!你不想和我一起走就直说,还用得着装睡吗?!”

      李斯怒极,又突然消了怒气笑了起来,“你自己去韩国吧,我先走了。”路痴师兄,你就自己去吧,估计没个一年半载是走不到韩国的。

      过了一天两夜,韩非才终于睡醒。

      李斯师弟呢?

      “师兄”张苍带着哭的声音传来,“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老师就要传信医家的人了。”

      “小苍,我睡了很久吗?”

      韩非还有点懵,那,估计李斯师弟已经走了,要凉要凉,我要怎么回韩国?

      试试自己走回去?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是啊师兄,你已经睡了一天两夜了,昨天李斯师兄就已经离开桑海了。师兄,你身体没事吧?”张苍有些担忧。

      “可能就是前两天熬夜看书,所以多睡了一会。”韩非随口扯了个谎,不想提及自己久睡的缘由。

      “师兄啊,你是又熬夜写那些律法了吧。”

      “啊,被小苍识破了。哈哈。”

      再怎么老成师弟也还小,看不出皮皮非又在欺负小孩子。

      “对了,老师呢?”

      “啊,大师兄回来了。老师和大师兄在省善殿里,我感觉没意思跑过来的。”

      “我还没见过大师兄呢。”说着韩非就走向省善殿。

      反正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回国,先去见见这位“大师兄”好了,以前,荀子老师可是只有三个徒弟。

      省善殿里气氛有些冷凝,对坐着的两人都不曾言语,只用眼神交流。

      韩非到了。

      与须发皆白的荀子对坐着的皂衣书生想必就是“大师兄”了。不知这位多出来的大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傅。”

      韩非向荀子行了个弟子礼,又向皂衣书生行了个平礼,“这位想必就是大师兄了吧,韩非有礼了。”

      看上去平平无奇,颜值大概比李斯师弟稍微高一丢丢。身材瘦削,衣饰普通,是韩国新郑平民最好穿着的布料,边角有些毛边,这身衣服最少也已经穿了一年了。方形脸,扁宽额,眉骨微凸,眉毛中心高而两边低,皮肤略有粗糙,手有薄茧,牙齿微微突出。这位师兄应该是就职于新郑一个小官门下或者中等财力的商贾门下。眉心褶皱较深,看来最近并不是很顺心。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为何这一世多了一个人?

      荀子见韩非醒过来松了口气,无碍就好,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二徒弟已经把大徒弟近况都摸了个七七八八。

      “镜,送你师弟回韩国。”既然不打算抽身回来,来我这桑海做甚,不如早早离去。

      皂衣书生与韩非还完礼,听此话一挑眉,韩非,□□则君,韩王亲弟,确实该回韩国。

      “是,弟子领命。”

      “这,不太好吧?老师。”师兄不是才刚来吗?还是说,师兄这么棒一来就把您气着了,恨不得他立马离开?

      啧啧啧,看不出来啊,师兄看着还挺温和的。

      “韩非师弟可收拾好行囊了?随我一起回韩国吧。”皂衣书生,也就是镜轻声道。

      “老师,师兄。非已收拾好行囊,现下就出发?”

      “现在。”

      不等镜说话,荀子已经帮他做好了决定。

      韩非:……

      是在嫌弃我还是师兄?老师说的像是希望我们两个“赶紧滚”一样。

      韩非回学舍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行囊,骑上马与镜在桑海学馆迷阵入口处汇合。

      “师兄可会迷阵?说来惭愧,非在桑海许久,老师的阵法造诣是一点都没有熏染到我身上…”非不会走迷阵。

      “韩非师弟放心,镜阵法虽不精,但是这迷阵我是专门记着走法的,定不会让你迷失在这迷阵里。”

      韩非尚未说完,镜就表示自己会走迷阵。两人一起走入迷阵。半柱香(15分钟左右)左右就走了出去。

      半柱香,看来这位师兄还真的没有骗我,是真的阵法不精,李斯走迷阵可是只需要半盏茶(7.8分钟)的功夫。

      约莫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韩非师弟,老师这些年在桑海可还好?”镜有些羞囧,“镜在外多年不回桑海,也不能侍奉在老师身边,心中甚是惭愧。”说着就低下了头,眼神也有些落寞。“不知老师是否还会在松间月下自己与自己下棋?可还会在更深露重之时只披一件外袍抚琴?”

      眼见镜眼角都略微有些湿润,韩非心道:这位师兄还挺多愁善感。

      “原来师兄还在桑海时老师就已经这样子了啊。非在桑海这几年,老师倒是没什么变化,就是有时会下着下着棋就看着古松发呆。非还见过松树上的松子落在老师花白的头发上,小松鼠都要抢老师的头发去做窝了。你猜那只松鼠最后怎么样了?”

      “哦?应该会被老师抓住好好训诫一番吧。”

      镜初听韩非说老师不顾念身体还很伤心,这会子只顾担心小松鼠了。不得不说,韩非很会哄人开心。

      “然后啊,老师就把小松鼠抓住在松树下绑了整整12个时辰,镜兄(从大师兄改成镜兄,真的认为大师兄是普通人了,放下了防备)说,老师是不是很过分,那么可爱的小松鼠都下得去手。”

      “呵呵,老师还是这个样子。”眼角泪滴不见,嘴唇抿开一抹笑意。

      韩非心道:大约真是我多心了。

      两人聊着些桑海中的趣事踏着影子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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