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半书（无限流）》酷暑不熟

67、临海间章（15）

　　在跟随克尔穿越画中世界来到会议室的时候，邢桉表示他是土狗，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克尔带他们来的会议室正是当时七位域主观看争夺神灵「记忆」的地方。

　　来到会议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眼前完全可以看到整个表演区全貌的邢桉惊叹：“所以当时包括郁泱泱在内的七个域主都在这里看我们八个人狂殴？”

　　克尔挑了挑眉，抱臂看着墙壁：“嗯哼，一般来说竞技场中如果来了比较重要的客人，郁泱泱都会将人带到这里。

　　这里保密性好，入口隐秘，而且整个房间隔音效果好，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听墙角的人听到什么事情。

　　就算有心之人真的通过入口进入了这个隐藏空间，也不用慌张，外面的万象棱镜厅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伊栀：“说到这个入口隐秘加上那个防盗机制，本人确实是深有体会，差点就折在那里了。”

　　那个足以以假乱真的幻境，倘若没有TEAM和任务面板傍身提醒，只怕伊栀真要困在幻境里出不去了。

　　就算是勉强出来也还是被「日照域境」域主单在摁在地上摩擦，要不是严汲的及时出现，伊栀现在可能就不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

　　克尔：“你也真是胆子够大的，居然敢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个人闯进来，万象棱镜厅没有专人引导，你很可能会死在里面。

　　不过好在郁泱泱当时没有为难你，也没有放出那些比较麻烦的机关解决你，不然你就是九条命都不够在里面闯的。”

　　伊栀眨了眨眼：“那我下次买个好一点的果篮送郁泱泱，感谢她不动我狗命之恩？”

　　克尔摊手无所谓的摇摇头：“……倒是也不必，你们在这里聊，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的，我先出去了。”

　　说完，克尔就离开了这间会议室，顺便贴心的给他们带上了门。

　　随着“砰”的一声，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邢桉、严汲以及伊栀三个人。

　　刚才有克尔聊天气氛还算有点活跃，但是克尔走了之后这里的氛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尴尬。

　　本身严汲也不是话多的人，虽然说邢桉和伊栀还算比较健谈，但先前的事情或多或少还是影响了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现在的情况是邢桉愿意和严汲好好聊聊，但是一见面还是开不了这个口是怎么回事？

　　于是三个人只能干瞪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在等对方先开这个口。

　　伊栀冲着邢桉眨了眨眼，眼神交流：不是你要和严汲聊天吗，该你出马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快点开这个头吧。

　　邢桉无言的看了一眼严汲，又转头看向坐在会议室主位的伊栀：你确定要我来？

　　伊栀不明所以：不然呢，这件事你是当事人啊，我最多算一个陪跑，当然是你主动开这个口了。

　　邢桉无奈的摊手：好吧，只要你不嫌弃你能在脑子不在线的时候乱说话的毛病就行。

　　伊栀：……诶嘛，她好像懂了邢桉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貌似第一次从「万象庄园」醒过来，邢桉和严汲打招呼的时候，说的话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关键严汲对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还很认真的接了下去，也不知道他们当时是什么脑回路，这俩人怎么越看越有问题？

　　那个「忆骸」的猜测难不成是真的？

　　一想到和她一起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的邢桉很有可能是个先天吸男体质，嗯……再看邢桉的目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邢桉见她一副腐女之魂熊熊燃烧的样子：……不是，栀总，你听我解释，我真的真的和严汲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清白这两个字，我真是快要写脑门上了！

　　这个世界能不能稍微对他友好一点，每次有这样的误会的时候，邢桉就非常想把那个模仿温渺的「忆骸」拖出来反复鞭尸。

　　还有众所周知「忆骸」的所有认知来源于宿主，所以！温渺你到底都在上学的时候看了些什么啊！！！！

　　在邢桉和伊栀两个人互相用眼神示意来示意去的时候，严汲忽然出声打破了此时的沉默：“你们没有拒绝郁泱泱的提议，说明也是愿意和我坐下来聊一聊的吧？

　　在聊之前请允许我向你们二位道歉，对不起，事先没有和你们说清楚，才让你们遭受了这等无妄之灾。”

　　说完，严汲向二人屈身，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邢桉和伊栀二人也没有想到严汲会给他们行此大礼。

　　看到这位南雍国元老级别的人物给他们鞠躬道歉，邢桉觉得恐怕晚上睡觉后，南雍国曾经的那些功勋可能会一个一个挤到他梦里给他做思想工作。

　　一想到这些，邢桉也不管什么别扭不别扭了，连忙将他扶了起来：“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给我们道歉，我们还无福消受呢。

　　可以了可以了，道歉你也早就和我们说过了，没必要这样，我也不是因为道不道歉才不想见你的。”

　　“就是啊，以你的资历和年纪都可以当我们曾曾曾曾不知道曾了多少个的爷爷了，没必要这样的。”

　　老实说，伊栀也被严汲这样的行为吓了一大跳，她是万万没想到严汲居然能做到这样。

　　但是一想到这样的大人物给他们两个鞠躬道歉，伊栀还是觉得浑身不得劲。

　　这和国家领导人和你唠家长里短有什么区别啊。

　　尤其严汲还活了那么久，今天受了他的鞠躬，明天就会折寿的啊！

　　而且已经入土为安的老祖宗估计也会被他们气的死而复生。

　　严汲抬眸看向伊栀：“我始终认为那不算一个正式的道歉，而且年龄的大小也不能说明什么。

　　你们始终是一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尊严和想法，这样的权利是不允许被任何人侵犯的，并不能因为我已经在世间活了许久就倚老卖老的损害你们的利益，让你们难堪。

　　嗯……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们不要在意我的年岁，就把我当做你们的同龄人就好。”

　　邢桉：“……”

　　貌似有点做不到呢，不过好在严汲长的那张脸看上去也不像是活了很久的样子。

　　如果暂时性的忘记他已经活了很久的这个事实，可能是可以把他当做同龄的同学来看待的。

　　不过原来严汲也会这么在意年龄问题的吗？

　　伊栀试探性的问道：“严汲，你到底……活了多久？”

　　严汲摇摇头：“不太记得了，但是纵观我过去的人生，那段时间可能也就像晚上睡一觉然后到了白天就醒过来的长度。

　　在我本人看来那应该是无法被观测的长度，也是在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现在。

　　至于过去的一切，很抱歉，我仍然对此并无记忆。”

　　邢桉：“理解理解，毕竟没有收回所有分散的神灵「记忆」，你也很难回忆起过往的一切。

　　其实……我们倒也不是埋怨你的做法，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问题其实还是挺片面的，毕竟我们只考虑到了我们自己。

　　但是站在你的角度来看，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你毕竟是南雍国紫金云海的重要人物，做事情都有自己的考量。

　　而且我们之所以去添海中学也是有任务在身，你又如何能决定任务的内容呢？

　　至于你和郁泱泱商议着利用我把「忆骸」解决的事。

　　说实话一开始确实也挺生气的，我想比起我这个当事人，栀总当时才是真的气坏了吧？”

　　严汲抬眸看向伊栀：“确实，我没有办法反驳，伊栀当时说的没有错。

　　神灵「记忆」在你身上不是我能控制的。

　　但同时它又确实是我的一部分，让你因此遭受这么多事情，是我之过。”

　　伊栀：“反正现在事情也已经发生了，既然出了问题就解决呗。

　　我当时……也是一时愤怒上头，说了些比较重的话。

　　你……咳咳咳，多多担待，真要计较起来谁对谁错，我也得向你说声抱歉。”

　　严汲微微摇头：“不，你并没有说错，错了就是错了，人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复杂，我无法辩驳。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也愿意弥补二位，找到剩下几缕神灵「记忆」。

　　我有把握将邢桉体内的那缕记忆安全的取出来。

　　此外我也希望能与二位同行，鄙人愿尽绵薄之力，护二位旅途周全。”

　　邢桉不自在的挠挠头，连忙摆手道：“突然这么郑重其事，搞的我们还挺不好意思的，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向我们发送了一个组队申请？”

　　严汲认真的点头，随后道：“当然，我想将功补过一下，在今后的旅途中你们可能会遇到各种难以解决的敌人。

　　鄙人不才，略通一些制胜技巧，在危险时候也能为二位提供一些助力，还请考虑一下。

　　而你先前所说的……暂时性不要背叛……

　　我可以郑重其事的承诺，严汲不会背叛二位，有违此言，天诛地灭。”

　　“喂！这么狠的毒誓，你也敢发，不要命了吗？”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伊栀可能会觉得说出这种话的人最多就是在放屁。

　　发誓这种事就是口头承诺，怎么可能真的做了数？

　　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发毒誓，结果违背承诺了不也还活的好好的？

　　但是问题是现在这里是主神世界，在主神世界里最神奇的存在就是语言文字诸如此类的东西。

　　关键毒誓发就发了，发誓的人居然还是严汲。

　　作为神灵一般的存在，说出口的事情就像签订了一份契约。

　　从此以后严汲就要为这份契约负责，如果违背了恐怕真要被天地诛灭，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严汲看向伊栀，眼中有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心情还算不错：“所以，伊栀是在担心我吗？”

　　伊栀毫不犹豫的承认：“当然了，呃，我不是说你一定会违反承诺的，只是你这个誓言实在是发的有点毒，我想主神世界的规则你一定比我更清楚。”

　　严汲则解释：“誓言不仅是一种承诺和保证，也是一种对发誓之人的警示，更多的时候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想让你们安心，而且此话一出，我对你们必定知无不言，不会再有任何隐瞒。”

　　邢桉问：“你就不怕我们反手出卖你？

　　要知道你决定将自身的一切和我们绑定在一起，也就得做好可能会被我们背刺的准备，谁也不知道今后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为了活命，搞不好我们是真能干出这种事情的。”

　　严汲：“那又如何呢？那是你们的事情，并不是我的，即便真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想除了认命貌似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伊栀：“……”不要一副认命摆烂的样子啊喂！

　　而邢桉只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对严汲道：“……严汲，我能问一下具体要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你从我身体里取出那份记忆？”

　　严汲摇摇头，随后回答：“其实说实话说不好，我能感觉到在你身体里的那份记忆冗杂了我过往人生当中最重要的几个阶段的记忆。

　　而记忆越丰富能力就越强，独立的意识自由度也会越强，也因此会与你的心脏粘合的更强。

　　如果倒霉一点可能需要收集好几份记忆才可以做到。”

　　“……那要是倒霉到极点，岂不是要到最后才能帮邢桉把那份记忆拿出来了。”伊栀微微张了张嘴，然后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邢桉。

　　邢桉：“……”

　　他很懂伊栀这是什么意思，毕竟就他这个先天倒霉圣体，碰上的也一定是最倒霉的事，他可以想象自己要背着这份力量一直到旅途终点了。

　　严汲道：“一切还未有定数，兴许你是最幸运的也不一定呢，等拿到第一份记忆再试试吧。”

　　“说到旅途，你们对接下来要去哪个域境有什么想法了吗？”

　　伊栀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后摊手道，“「临海域境」地理位置特殊，和好几个域境都接壤，而且交通便利，想去哪个域境都可以，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邢桉掰着手指头分析道：“「日照域境」还是算了吧。

　　毕竟按照郁泱泱的说法，单在发布了江湖追杀令通缉你，暂时不能去。

　　「临寒域境」……在主神世界的极北之地，太冷了，先不考虑。

　　「旱海域境」绝大部分领地是沙漠，个人觉得在没做好准备前还是别过早选择那里。

　　这么一想，选项好像就只剩下了「桫椤域境」「渊月域境」以及「原海域境」了，严汲，你觉得呢？”

　　严汲：“我都可以，左右……这几个域境的域都也都有我的私产，落脚点什么的不必担忧。”

　　邢桉&伊栀：“……”好豪横的发言，虽然放在严汲身上又格外正常。

　　正当二人一筹莫展之时，会议室的门忽然响了起来，紧接着郁泱泱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后传了过来：“方便让我进去吗，几位？有正事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