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降临]桃雨》空气钨丝

33、33.看剧

　　在玄关黏黏糊糊的抱了好久，久到我腿都有点酸了，我才恋恋不舍的松手。
　　结果我松了，韩书俊还是不肯松。
　　“腿麻了，腿麻了！”我小力的推他。
　　他不情不愿的把头从我肩膀上支起来：“这才多久……”
　　“我的体力没有办法和你这种能全开麦唱跳一晚上的人比。”我翻了个白眼，“有话坐着说好不好。”
　　韩书俊有点犹豫：“要进去吗？”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那不然呢？”
　　他低头和我对视了几秒，最终点点头：“好吧。”
　　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在想什么，我打开玄关的鞋柜给他拿拖鞋，结果韩书俊指着我拿出来的拖鞋瞪大眼：“这是什么？”
　　“……拖鞋？”
　　“不是。”他咬牙切齿，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我是说你家里为什么有男士拖鞋？”
　　“因为要制造家里有男士的假象？”我歪了歪头，“毕竟我平时不做饭，总是点外卖什么的，这样比较安全吧。”
　　韩书俊的表情一下凝固了：“啊，是这样吗。”
　　我被他逗笑了：“我发誓这个家里没有除了你和装修师傅以外的男性进来过，好了吧，这拖鞋还是按照你的鞋码买的。”
　　“谁要你说这个了……”他嘟嘟囔囔的换了鞋，跟我走进客厅里。
　　我现在住的地方虽然说是高档小区，但这个户型可以说是整个小区里最小的户型了，一室一厅一卫，有个小小的阳台和客厅连在一起，客厅同时负担了娱乐休闲和用餐的功能，厨房是开放式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一般不自己做饭，怕油烟太大味道不好散。家具都是我从宜家拖回来的各种小沙发小桌子小椅子，韩书俊的比例和我的家具们格格不入。
　　“坐沙发上吧，虽然不大但是坐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我把抱枕拿起来放到一边的椅子上示意他，“只有我的时候甚至够我躺着哦！”
　　韩书俊在客厅左右打量着，东摸摸西摸摸：“你还买了书柜？你不是只看漫画的吗。”
　　我后背一僵：“呃，那个是……”
　　不用我说，韩书俊已经打开了柜子的门，除了翻译书、字典一类的东西以外，这个书柜上绝大部分住客都是时尚杂志。
　　韩书俊好像明白了什么，靠在书柜上随手拿下一本杂志回头看我：“原来是这样啊。”
　　我在他的目光下默默转头，逃避了他的视线：“就，买翻译书的时候顺手……”
　　被我拿来当挡箭牌的翻译书在柜子的角落里无声的呐喊：放他娘的狗屁顺手。
　　这书柜是我拿来存放韩书俊登上过的杂志的。
　　他出道这几年来，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韩书俊是天生的模特，衣架子，自然也就成了时尚杂志的宠儿，各种封面、内插、写真拍到手软。
　　所有刊载过他照片的杂志都被我一本一本买回来收好了。
　　韩书俊翻阅着他刚才拿下来的那本：“啊，这本是好早前的了……你该不会每本都买了吧？”
　　我两步冲上去把杂志抽了回来，强装镇定的塞进书柜里：“拍的是你自己，有什么好看的。”
　　他也不生气，笑盈盈的收手，抱着胳膊依旧靠在书柜上一动不动，低头看着关上柜门的我：“这么关注我啊。”
　　“都说了是顺手的……你化妆了？”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我发现他脸上还带着妆。
　　“刚忙完，就直接来找你了。”他耸了耸肩。
　　我也靠在柜门上，纠结了一下还是问他：“为什么不回来后直接来找我？金楚隆他们都回来一个多周了……”
　　“高云没跟你说？”韩书俊困惑地睁大眼睛，“我交代过她了，有事情要先处理完了再来找你。”
　　……高云好像确实说过什么来着，但是我光顾着听那句你马上要回来了，听完就完全没听后文。
　　我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说、说了啊！但我就是想知道有什么事情优先级比我还高！不行吗！”
　　韩书俊看着我梗着脖子嘴硬的模样笑的单手捂脸，声音从他的手掌下传出来，闷闷的：“行，行，明天你就知道了。”
　　“明天？”我不明所以，“你要发什么重磅新闻吗？”
　　“差不多吧。”
　　我慌忙把手机掏出来，心想那先把ins之类的先下回来再说……
　　韩书俊看着我突然拿出手机鼓捣了一会儿，不满的瘪瘪嘴：“知瑛，我饿了。”
　　“唔？”我把目光从手机上挪开，“那我去给你煮拉面吃？你不会嫌弃吧。”
　　他站直了身体把我往厨房推：“怎么会，快点。”
　　我朝着厨房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那你要不要先把妆卸了？”
　　“为什么，不好看吗？”他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听到我又和他说话，转过身趴在沙发靠背上看向我，下半张脸陷进柔软的织物里，那双勾人的眼睛微微眯起，一脸无辜的表情。
　　“……不是，我是觉得卸了会舒服一些。”我在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回家的话一般第一件事就是卸妆。”
　　“好吧。”韩书俊似乎略微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但人还是站起来往卫生间走去。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的后背，怎么回事，是因为我没夸他妆好看吗。
　　找了一包不辣的芝士拉面出来煮，面刚扔进煮开的水里就听到卫生间传来韩书俊的声音。
　　“知瑛——化妆棉用完了。”韩书俊探出脸来，贴着门框看向我。
　　我看着火头也不回：“那你去我床头柜里拿备用的吧。”
　　拉面在沸腾的汤水里被煮到快要变成半透明的了，我看差不多了就往里面打了个蛋，把火关了盖上盖子想着闷个温泉蛋给他。
　　等温泉蛋闷好的我漫不经心的回身靠在灶台上，却被隔着客厅站在我卧室门口的韩书俊吓了一跳。
　　“哇！你干什么呢？”我被吓得原地蹦了一下，随后拍了拍胸口，“怎么默不作声的盯着我看啊，吓死我了。”
　　韩书俊手上拿着一盒化妆棉，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此刻正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明所以的喊他：“韩书俊？”
　　“没什么。”他又看了几秒，摇摇头继续去卸妆了。
　　……什么啊？
　　-
　　拉面煮好后，韩书俊也卸完妆了，我把拉面锅端到客厅的小方桌上放好，把筷子递给盘腿坐在地板上的韩书俊。
　　“为什么不去餐厅吃？”我问他，开放式厨房自带了个小吧台，勉强算是餐厅。
　　他冲着电视扬起下巴：“你刚才是在看电视吧，还开着。”
　　说的也是，他来之前我正在看他演的《完美爱情》……
　　不过韩书俊应该没看过自己演的这部戏，毕竟播出的时候他人都已经在军营里了，暂停画面正好是换场景的远景图，也看不出来是他的剧。
　　我犹豫着拿起遥控器：“那你先吃，我接着看？”
　　他叼着筷子点点头。
　　我点了播放键，场景正好切到学校的篮球场上，韩书俊和男主正拿着篮球对峙。
　　“噗咳咳咳——”正在吃拉面的韩书俊抬头看了一眼电视后就呛住了。
　　我伸手去拍拍他的背：“你让我接着看的。”
　　“你也没说你在看这个啊？”他伸手指着电视，里面他正在冲男主放狠话，应该是他对女主动心后想在女主面前出出风头，所以在体育课上扬言要和男主篮球solo。
　　我歪了下头：“这场景有点眼熟……”我想起校庆那天他和李修浩的篮球对决了。
　　韩书俊拉着我握着遥控器的手腕，似乎在挣扎要不要让我关掉：“……不是，你为什么现在才看啊。”
　　“你敢拍，不敢让我看？”轮到我居高临下的看他了，韩书俊坐在地板上仰头看着我，卸完妆之后他看起来和高中生没有什么差别。
　　“不是让你现在看的啊。”他小声嘟囔，“我是说，你怎么不在播出的时候就看？”
　　我理直气壮：“因为看完就没有了啊。”
　　“可我就是拍给你那时候看的啊。”韩书俊哭笑不得，“你攒到现在才看？”
　　我面色不自然的挠了挠头：“啊……这个，我是想等熬不下去没有你的日子了再看，本来前面都还挺好的，还能忍耐，但是高云打电话过来的那天我突然就感觉熬不下去了……于是就开始看了。”
　　他无语的笑出声：“你这家伙真是……所以《兄弟战争》你也没看？”
　　“那个，刚看完没几天。”我心虚的看着他，“这部剧的扮相和你更像一点所以就放到后面补了。”
　　韩书俊看了我几秒后，松开手，完全一副败给我的表情：“你看吧。”
　　我想把这集看完，韩书俊吃完拉面洗了餐具后也坐回来陪我一起看。
　　这集在韩书俊来之前我看了个开头，转场后的这大半集主要是讲韩书俊爱上女主后良心发现，虽然篮球solo没赢，但是也没再欺负同学了，甚至还开始帮女主解决一些因为女主外貌而欺负她的女混混，然后女主得出了“其实校霸人本质不坏，都是家庭因素导致的他那么难以接触和偏激”的结论，并开始积累对校霸的好感。
　　这几年来突然有人陪我一起看剧，我不知不觉就开始拉着韩书俊吐槽起来。
　　“你背后这几个群演好高啊，比你还高一点，感觉跟请了几个金楚隆似的。”
　　“这怎么都输了啊，你篮球打得比男主好吧！什么破剧本！”
　　“其实你欺负同学的戏拍的蛮帅的……虽然下场都很惨啦但是我挺喜欢看你板着脸放狠话的……哎，后面看不到了。”
　　“啧啧，这个看女主的眼神都能拉丝了——但是女主眼里根本没有你一直在看男主啊呜呜呜校霸好惨……”
　　韩书俊安静听我吐槽着，时不时嗯一声，我越说越起劲，本来只是拉着他的手，说着说着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去了。
　　看完这一集的最后一点，我不满的嚷嚷：“什么啊，就知道让校霸付出当黑骑士，怎么一点甜头都不给——”
　　我转过头来看韩书俊，发现人已经靠在他怀里了，两只手抱着她的胳膊，甚至腿也蜷了上来，膝盖搭在他的大腿上。
　　韩书俊见我总算回头看他，偏了下头：“看完了？”
　　“看、看完了。”这么多年不见，突然贴到一起去不紧张是假的，我默默的想要后退，空出一点距离。
　　他见我自以为幅度很小的松开手往后挪，嗤笑了一声：“还知道躲啊。”
　　虽说已经进入春天，但是早春的夜晚还是有点凉，房间里开的有暖气，韩书俊进来后就把外套脱了，里面只穿着一件黑色的一字领毛衣，毫不吝啬的露出一大片脖颈的皮肤，客厅的暖黄色灯光把他的锁骨勾勒的很漂亮，他脖子上还戴着一条细细的银链子，贴在他细腻的肌理上，跟着锁骨起起伏伏。
　　不知道他今天到底去做什么了，头发也是做过造型才来的，耳朵上戴着闪亮的银饰，一边的耳垂上还挂着当年买的百变怪耳钉。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他此刻虽然很放松的坐在那，我却感觉被压迫的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啊、就，刚才在看电视、所以不知不觉就……”我磕磕绊绊的解释道，尽量把自己往后缩。
　　韩书俊曲起一条腿，两条胳膊环抱住膝盖，把脸埋进他自己的臂弯里，只露出眼睛看着我：“是吗，我还以为这是什么考验。”
　　“……”我听懂了。
　　他盯着我的眼睛自顾自的往下说：“刚才在玄关，你让我进来的时候，我的理智就已经岌岌可危了，如果不是电视剧正好播完的话，你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到这点呢？”
　　我咽了咽口水，墙上的时针已经过了11点，窗外安静极了，只有电视剧的片尾曲在室内回荡着。
　　他缓缓的眨了眨眼睛，我脑海里立刻窜出三个大字：苏妲己。
　　我们两个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明明是我熟悉的客厅，熟悉的沙发角落，此刻空气里却充满让我坐立不安的氛围，我又想逃，又不想逃。
　　属于韩书俊的气息，像是侵略领土一样悄无声息的在蔓延着。
　　最终，我视死如归的开口：“……我家里没有套。”
　　“……”韩书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旖旎的氛围瞬间垮掉，“我也没说要吧。”
　　“那、那你现在是想怎样啦！”我自暴自弃的冲他大小声。
　　他笑着站起来，走到玄关处伸手把外套从衣架上拿下来穿上：“是想说，下次不要轻易把我从门外拉进来了。”
　　“……喔，好的……”我又听懂了，脸上烫的能煎蛋，“你要回去了吗。”
　　“嗯。”
　　我犹豫着走到玄关，看着他换好鞋站起来，举起手摆了摆：“那，下次见？”
　　“下次是指室内还是室外？”他挑起眉。
　　“喂！你！”我感觉血液一下都冲到头顶，气得我伸手把他的身体转过去，“快回去啦都这个点了！”
　　他的手放在门把上，顿了一秒没有直接拧开：“其实我看到了。”
　　“什么？”我慌乱的问。
　　“你床头柜里。”他笑着回头，揉了揉我的脑袋，“走了，晚安。”
　　韩书俊干脆利落的打开门走掉了。
　　他走了之后，我偷偷趴在阳台上往下看，借着路灯看见带着鸭舌帽的韩书俊发动了机车，一溜烟的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回头看了一眼刚才他呆过的客厅，这一晚上就跟做梦一样。
　　虽然我们分开了这么久，中间只有一次短暂的重逢，但是又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没有距离感，他还是那个韩书俊。
　　梦游一样的洗漱了一番，我躺在床上，黑暗中我突然想起刚才他走之前好像说我床头柜怎么了。
　　我爬起来重新打开灯，拉开了抽屉。
　　……
　　粉色的，硅胶材质的小玩意儿无辜的躺在里面看着我，仿佛在说刚才被韩书俊看到的东西不是它似的。
　　我瞬间像触电一样松开勾着抽屉的手，连滚带爬的退到了床的另一边。
　　上次用完后忘记收进盒子里了，被、被看到的难道是这个吗！！
　　……人生重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