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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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陆沉来说，解决他和阮恬的问题反而不是当下最重要的，躺在医院里据说刚刚清醒的陆霆才是眼前需要对付的Boss。
周严打来电话的时间刚好，不然陆沉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和阮恬解释屋子外面那块高清显示屏和屋子里那些连个死角都没有的众多摄像头。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爱好。”
对上阮恬诡异的目光，陆沉觉得其实他还可以再拯救一下。
“相信我，这些东西只是为了保留你战斗时候的英姿。”陆沉拖动进度条试图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然而除了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周严说这东西是从高人那边请来的，看来是被骗了。”
阮恬绕到显示屏背面，摸了一下角落里的商品铭牌，“倒也不算被骗。”
“怎么？”
“是忘川的产业。”
大概是难得看到陆沉脸上出现明显震惊的表情，阮恬主动开口解释道，“比如谢必安这种来现世出外勤的任务，能一口气解决的人总是少数，他们在现世徘徊虽然可以不吃不喝，但没钱寸步难行的道理对任何人来说也是一样的。”
“所以阎君大人就派遣乐一批小吏在现世轮流当值，既能起到眼睛的作用，又能帮助前来办事的鬼差。”
“那你怎么不是？”
“老板，我每天在万甄996已经够辛苦了，你觉得我还有精力搞兼职？”
陆沉笑了一笑，就当信了阮恬的抱怨，没去刨根问底忘川内部的派系问题。
“你要不要和我回趟陆家，陆霆醒了，正在去见家主的路上。”
“你是觉得赢面不大，准备搬我当救兵？”
陆沉仔细盯着阮恬，认真的问道，“你既然知道陆家的事情，那你怎么看？”
“关我屁事。”阮恬双手一摊，“活人的事我们管不着。”
“那些在实验中枉死的人，你们也不管？”
“什么叫枉死？枉死不枉死是你们说了算的？”阮恬这个时候才有点像手握生死大权的使君，“你怎么知道这些人不是作恶多端呢？”
在陆沉26岁之前，他一直觉得陆家的条条框框已经是严苛到近乎于无情的东西，虽然他知道自己其实和普通人不一样，但也根本没把所谓‘神’的存在放在心上。
而阮恬的出现，反而更像是揭开了绝对不可触碰领域的一角，危险却让他又忍不住想靠近。
“当初潘多拉打开盒子的时候，”陆沉近乎喃喃自语，“是不是就是我这种心情？”
阮恬的指尖闪烁起一团五彩斑斓的黑光，“我从来不觉得在无能为力的时候知道太多是件幸运的事情，需要给你个‘一忘皆空’吗？”
“这算是神对人的惩罚？”
“清醒一点我的大老板，你是血族，不是人。”
也对。
陆沉一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陷入那种绝望又挣扎的情绪中，突然被阮恬点破身份，却让他放松了下来，“鉴于阮恬员工总是不畏权威，实事求是，我仅代表集团董事会对你提出口头奖励。”
“就不能来点实质的吗？”阮恬叹了口气，“资本家真是比阎君还要冷酷无情的存在。”
“资本家只让你996、大小周，还没让你十二时辰全年无休。”
阮恬垮着一张脸，“谢必安那个家伙到底都和你说了什么？”
陆沉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秘密。”
两个人胡扯了一通，最后还是往陆家去了。
依旧是当年那个书房，阮恬觉得这个屋子似乎连布置都没变过，就连所谓的家主大人，也依旧还是那张看谁都不爽的脸。
“陆霆说他受伤这事是阮恬小姐做的，既然你把人带来了，那就是查清楚了？”家主盯着陆沉，似乎想从他的反应中验证自己的判断。
“和阮恬没关系。”陆沉将一份资料递过去，“这是实验室出具的鉴定报告，不管是从下手角度还是制造出的伤情，都表面动手的人该是一名成年男性。”
“好侄儿，你不会以为今天咱们四个凑在屋子里，就是来讨论到底是什么人把我打了吧？”陆霆的头上还缠着绷带，但是说起话来却一副胜券在握的语气，“家主，我之前已经把阮恬的疑点全都向您说明过了，对于这个人，我有充分的理由证明她是蓄意接近陆家，现在陆沉又站在她这边，这两个人明显是想对陆家不利。”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陆沉语气却十分平淡，“如果怀疑也能被当成证据，那么这几年分家对叔叔的控诉足够把您凌迟了。”
“你！”
“行了！”家主见他们还要吵下去，将手里的杯子敲在书桌上，“陆霆，这么多年你一点长进都没有，没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就贸然动手，如果不是你命不该绝，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告状？”
他看着自己这个从来不成器又喜欢到处找麻烦的小儿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知道你不服气我把陆沉喊回来，你也不看看这几年你都折腾出来了什么。成天不是打压这个就是排挤那个，真遇到需要你抗事的时候又说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天天往我身后躲。”
“我......”
家主抬手打断陆霆的辩解，“别在我面前找理由，我不让你管万甄又不是没给你活路，结果你做的都是什么？是你自己要往死路上撞！”
“还有你，”家主转头看向陆沉，“我知道你对家里有诸多不满，我也知道你在做什么，想做什么，可你能做什么？”
“从你们记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和你们说过陆家是什么，血族什么，诸神退隐灵界衰微，你和你爸反对我做那些事，可如果没有那些实验体给你们提供生存能量，你凭什么站在我面前？”
“你觉得家族灭就灭了，家人死就死了，那你问问你旁边这位使君大人，死人的世界就没斗争，死人的世界就快活？”
陆沉一脸震惊。
阮恬手腕上的三世镜已经恢复成了真实大小，她本来在路上已经想好了诸多理由糊弄过去，却冷不防被人点破了身份。
家主看着阮恬戒备的模样，打开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符箓。
“看来使君大人已经不记得我了。”
“四十二年前，在天虞山，我被家族流放，正好撞见你来人间捉拿罗刹鬼，那时候我躲在树上看你们打架，结果你刚揍完他就把我抓了，你对我说，‘生人见鬼不吉，但我佑你平安’。”
阮恬眯着眼，似乎想从对面人的脸上找到什么当年的痕迹，“原来是你......”
“所以使者大人下次行事之前还是记得换张脸吧，毕竟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动机不纯。”
阮恬没想到她其实从一开始就暴露了，如今被人揭了老底，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我不止能佑你平安，还能灭你满门，想试试吗？”
“使者果然还是这个爆脾气，老实说你的当时一副被陆霆胁迫的模样，还挺新鲜的。”
阮恬手里三世镜的光芒又盛了几分。
“开个玩笑，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
家主看着屋子里的三个人，“陆家早晚是你们的，”他摆摆手，“都散了吧。”
阮恬犹豫了一下，收起了三世镜，重新挂回了她的手腕上。
陆霆显然是被家主骂的有点呆了，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陆沉深深看了家主一眼，对方那些话里隐藏了太多深意，一时间他竟然不敢细想。
等到两个人走出陆家，阮恬突然冒出来一句，“说不定你爷爷再年轻几十岁，那就没你什么事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这种说法，她把陆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陆沉正在拉车门的手顿了一下，“你这个月工资没了。”
“老板我错了！”阮恬急忙端正态度，“老板你就是我衣食父母！”
“所以我爷爷是你曾爷爷？”
“......倒也不至于。”
两个人离开陆家，陆沉把阮恬送到楼下。
“总觉的这十几个小时里经历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阮恬站在大门口，入目之处是熟悉的人间烟火，无形之中隔绝了那些危险诡秘，也隔绝了她自己。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路程终于恢复了他惯有的温柔深色，“毕竟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我才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那个。”
刻意讲出来的笑话把阮恬拉回那种被温柔包裹的气氛里，驱散了她的格格不入，她笑道，“无助到拍片？”
陆沉的声音带着些蛊惑，“关于之前的录像，想一起品鉴下么？”
阮恬歪头看着他，“那就不知道陆总你到底是想品片还是品人了。”
结果还真是单纯的品片，因为阮恬在打开电视的那一刻，画面里正好在直播本届奥运会的开幕式。
陆沉按住她想切换界面的手，“先看看这个吧。”
“嗯？”
对上阮恬不解的目光，陆沉解释道，“身为一个时尚集团，我们有必要紧跟世界潮流，了解国际美学应用和趋势，一场盛大的开幕式，是绝佳渠道。”
五分钟后。
阮恬扭头朝陆沉问道，“你确定这是潮流趋势？去世还差不多吧。”
陆沉在那一刻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艺术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府，他指着屏幕问道，“忘川就是这样？”
阮恬拿过遥控器，“忘川什么样以后你自然有机会见到，现在还是长命百岁，活到九十九吧。”
陆沉把口袋里的储存卡递过去，“还是看这个吧。”
阮恬把画面一关，凑到他面前，“它能有我好看？”
陆沉揽着她的腰。
“没有，你最好看。”
“我保证。”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