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是彼岸之人》千清失渡

14、功成身退

　　顾青阑的善后工作很顺利，钱一到位，事情解决得极快。
　　凌晨时，顾青阑蹑手蹑脚溜进家门，偷偷打开南笙翎的房门。
　　可他不知道，即将看到的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顾青阑发现，南笙翎并不在房间里。空荡荡的床上放着一只大大的棕熊布偶，被子就盖在那布偶上。
　　顾青阑打开灯，却看见那布偶动了一下。他走过去，躺在布偶身边，抱着它。
　　是淡淡的古龙男香，也不知道为什么，南笙翎偏爱这款香水。
　　只是此时顾青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南笙翎确实是睡在这个棕熊里的。
　　原来这些年，她竟是这样的么……为了避嫌，顾青阑故意避开了南笙翎睡觉的时候。
　　顾青阑湿了眼眶，贴在南笙翎身边，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都若无其事，说说笑笑上学了。
　　初冬时节，静安的风很冷，像是要刺进骨头里一般，飘着雪花，片片晶莹。
　　顾青阑牵着南笙翎的手，雪花落在两颗小脑袋上，像是已与彼此偕老。

　　这一天早操，学校读了一份表扬通报。
　　教导主任言语激昂：“我校高三一班南笙翎、顾青阑两位同学，协助静安总局解决了一起寻衅滋事案件，总局送来锦旗，同学们鼓掌！”
　　南笙翎一脸茫然，被顾青阑拉上了主席台，从教导主任手中，领过那面锦旗。
　　教导主任脸上的笑纹藏不住，虽然平时冷冰冰的板着脸，但是自己学生为社会稳定做出贡献，他是非常开心的。
　　甚至于，他的一生，几乎都奉献给了静安四中。
　　只有那天见到南笙翎动手的人知道，那些人是冲着谁去的，一个个捧腹大笑，笑那些人赔了夫人又折兵。
　　“主任，是个精神瞿烁的老头，每次看见他都觉得充满了激情。”这是南笙翎给教导主任的评价。
　　顾青阑附和：“当然，他是有福之人。”

　　寒假补课也很快就过去了，其中，还有几段小插曲。
　　静安一中的贴吧，突然发出一个帖子，求问监控门。
　　底下评论精彩非常，热度也持续不下。
　　事情大概经过是，静安一中的某位高一女学生，在高三补课期间，与高二的两位男同学在教学楼走廊里**（各位自行脑补），其中一个男同学还是高二的年级第一。
　　更有意思的是，女生被开除，男生停课反省一周。众人纷纷猜测，学校是因成绩处分。
　　想到人脉广的南笙翎，有人八卦了过来。南笙翎虽为静安四中的人，一中的威势却也不可小觑。
　　“南姐，给咱说说咋回事呗。”
　　“咳咳，其实嘛，是因为那个女孩明码标价，次数越查牵扯的人越多，学校忍无可忍才开除了。”
　　“看来是我们高三的老了。”
　　“确实。”
　　顾青阑牵着南笙翎的手，给她捂着：“阿翎当心着凉。说起来，一中明年的招生，怕是有影响了。”
　　南笙翎笑了笑：“左右与我们无关，当个笑话听听就好了。”
　　谁也没注意到，顾青阑嘴角一抹苦涩的笑。

　　夜晚，南笙翎躺在顾青阑怀里。
　　“阿翎，是我做错了吗？”顾青阑把玩着南笙翎的头发，绕着手指，一圈一圈。
　　“你曾为人族大帝，人族始终是你的羁绊，可你别忘了，在地狱的那些日子，你从忘川跨出的那日起，你便是冥王。”南笙翎眼里陡然寒冷，“斩断过往，你才能真正做一个位面的护道人。否则，心有偏袒、芥蒂，都会毁了一方安宁！”
　　顾青阑心惊：“阿翎，你，恢复记忆了？”是了，只有那高高在上的主尊，才会用这样凛冽的话语。
　　“嗯。另外，还有三年，我们便要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顾青阑情绪突然失控，他费尽心思，只能留她在身边三年了么？
　　“你应当知道我为什么转世，还不是为了你。”南笙翎眼神冰冷：“昔年一战，六族实力因何参差不齐，你当真不知？我的万年天劫之际，为何暗影一族齐出？这本就是一场死局，一场用以改变六道的局！”
　　“我原以为我已经很可怜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可怜。”顾青阑陡然无力，醉人的桃花眼空洞无神，“你只是他们的工具。”
　　“他们不配。”
　　许久，久到南笙翎以为顾青阑快要睡过去的时候，顾青阑突然轻轻抱住了她。
　　第一次，他在她面前哭。
　　他仍记得初见她的时候，她一头紫色银发，玉箫朱唇，美艳无双。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公主殿下，是天下的主人，说她杀伐果断，男宠无数。
　　她静静地端坐在宴席上，沉重的冠饰告诉她什么是责任，她要断情绝爱，要足够理性。
　　天下因她而存，她是大道的宠儿，她也是修炼的捷径。所有人都想得到她，敷衍她，恭维她，诋毁她。

　　两个月很快过去，静安飘起来了大雪花。这一年很冷，一种奇怪的病席卷了整个地球，人心惶惶。
　　山河小片崩碎，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加上人类的活动影响，国际周转问题严重，这一年，所有人无心过年。
　　“你想高考吗？”
　　“我想继续保护人族。”
　　于是没多久，他们着手研制特效药，控制了疾病，华国一跃成为首要强国。
　　一晃，就是三年。

　　在帝都呆了三年，两个人名声大噪，家喻户晓。
　　在一栋别墅的天台，烟火绚烂，南笙翎站在那，仰望星空。
　　“要回去了？”
　　“嗯。”
　　顾青阑单膝下跪，取出戒指戴在南笙翎的无名指上，虔诚一吻。
　　“今生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们下一世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