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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一泡尿开始的青春 ...


  •   陈长征的青春,是从一泡直接尿裤子上的尿开始的。
      陈长征上初中的时候,又瘦又小,用现在的医学观点,她是属于发育迟缓的儿童,不像现在的孩子,一个不小 心就担心早熟。陈长征有几个闺蜜都是住校的,九十年代末,小县城的初中,好多学生家离县城远,索性就都住校了。陈长征家住在离学校不太远的县医院,那是她哥哥家。因此,她从此失去了住校的资格,为此她很是郁闷。
      因为没有住校,她觉得自己和闺蜜们有隔阂了。就比如,最近她们一直背着自己窃窃私语什么东西,然后等长征凑过去的时候,她们又捂着嘴相互调笑着跑开了,长征觉得自己备受冷落,头脑里竟然浮现出一种莫名的名叫忧伤的东西。有一天课间休息的时候,,又趁着她们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小角落抿着嘴讨论什么的时候,她以雷迅不及掩耳的速度凑了过去,然后,听到庄紫燕说,我也是,我也是,这里也开始长毛了,然后抬起胳膊四下瞧瞧,确定课间吵闹的声音都在远处,才把运动服的衣袖一直拉到咯吱窝处,长征凑过去一看,果然那里藏着几根差不多需要放大镜才看得到的稀疏毛发,她觉得庄紫燕的腋窝就像三毛的脑壳顶被人一拳砸了个坑,那稀稀拉拉的几根毛都快挂不住了。
      这是个什么鬼。
      长征的电波和她们的没在一个频道上,产生不了共鸣,毛?腋窝长毛?腋窝长毛线!
      又有一个声音低低的说,我也长了。那样子活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场景,感觉是毛长到了脸上一般。
      长征还是没有对接到她们的波频。
      她们看着她那懵样,都笑了起来,范小英一小步挪到她这边来,趁她没回过神来,一把拉开她运动服的领口,朝里望了下去。长征一愣,也低下头跟着朝拉开的领口看下去,一水儿排得整整齐齐的小排骨,一马平川露出运动裤松紧带。
      她似乎是明白了点什么,但是脑袋里还是一团浆糊。
      那时他们才上初一,大部分还穿着小学的印着卡通图案的衣服。庄紫燕应该是属于第一代的留守儿童,她家在城边上有处老宅子,爷爷奶奶住楼下,楼上住这她们姐妹两。那时庄紫燕的姐姐庄子英也和长征她们一个学校,只是读的是初三。
      前方高能。
      长征在周末去找庄紫燕玩的时候,范小英、周涛、颜姝她们几个死党早已经到场,卧室里躲着在手忙脚乱换裤子的庄紫燕,长征一进门就以为自己听错了:庄紫燕尿裤子了!!!
      尿在裤子里了!!!
      这真是一个比腋窝长毛还让人难以让人消化的笑话。
      庄紫燕在她家的卧室里尿裤子了。
      因为第一次来大姨妈,姐姐庄子英给她垫的卫生巾,她一直紧张的问姐姐,她就是有要尿尿的感觉。
      姐姐告诉她,来大姨妈就是这样的有尿尿的感觉,没关系,垫了卫生巾的,尿就行了。
      结果,结果庄紫燕就毫不客气地一泡尿就尿在裤子上了。
      那是长征对青春期第一次有那么一个概念:原来,长大了是要来大姨妈的。她看着慌乱的庄紫燕,瞬间自己的小宇宙也陷入了混沌:那以后,大姨妈一直跟着自己怎么办?她再也不能下河去捉鱼了,血淌出来怎么办?
      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的青春啊。

      陈长征,那么一个霸气侧漏的名字,居然只是这么一个毛发稀疏、身形单薄的、一眼望去严重营养不良的黄毛小丫头而已。
      这么霸气侧漏的名字,听她爸讲,也就是她妈在赶医院生她的途中,在一条叫做长征路的路上早产生下了她。相对于当时很多女同学的名字什么璐璐、菲菲、莉莉等等,她的名字在一众同学当中相当鹤立鸡群,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觉得这名字十分难听,但她爸也就一纯正泥腿子,后来她想,没给取什么“急赶”或是“路生”等,这名字已经相当清奇。
      为什么要从她的十二岁开始讲,是因为她十二岁这年,她的名字比她的人先到学校。
      带着全县小升初第二名的成绩,选择了当时名不见经传的县二中。当时各个乡镇都有初中,但是拥有高中部的就只有县一中和二中,一中是主角,占据着县里大部分好的师资和好生源,二中是配角,名不见经传的那种。但是那时的风向都说,二中的初中部碾压一中的初中部。
      其实长征之所以选二中是因为长征大哥的很多初高中同学都在这里任教,他们许诺给长征大哥,她在这里会有美好的未来。
      班主任是个长得规规矩矩的中年男人,有一张很标准的国字脸,笑起来眉眼弯弯,慈眉善目的样子,后来,大家都叫他miss benson。那时候条件简陋,所谓的报到处,就是操场上排起的一排桌椅,报到缴费流程半分钟走完。长征差不多是最后一个去报到的,那时候老师们都已经开始收拾桌椅,准备收工走人,然后长征就走了过去。
      老师问了她名字,然后抬头就冲她笑了起来:“你就是陈长征啊,还以为你不来我们学校了呢!”长征笑笑,对于老师说话的语气有点小意外。长征后来才明白,那么耀眼的小星星突然落到这个不怎么璀璨的学校的时候,长征有那么一点点众星拱月。
      长征后来才觉得,那真是一个让人糟心的年纪哈,特别是对于他们的和蔼可亲的miss benson 而言。

      第一堂课,照列的自我介绍,长征对此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她不知道那是别人对她有没有什么特别印象,毕竟,她是我们这文里的第一女主角,妥妥的大女主角光环,但是那时,她的小宇宙里还只是她自己一个人而已。
      可见,所有的大女主都是要从底层爬起的,一来就开挂的肤白貌美有钱任性的大小姐,大多都成了让人愤恨讨厌得咬牙切齿的万年女二。但是本文里的肤白貌美有钱任性的大小姐宛景菲,却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那是因为是长征的主视角,要不然自己凭什么是女主,电视剧都不敢这样演,会被女主拉垮。人家宛景菲方方面面都甩她十八条街,属于瞬间被秒的那种。
      可见,长征在某些方面,就是从小就很自卑的小孩,就是如果自己被秒了,那我就顺势化成灰吧,顺便谁借我一阵风的那种。自我介绍什么的,长征都不太记得了,就只记得第一堂班会,老师叫她当班长。
      这样子,长征就抬起头来在全班扫视了一下,一点也不怯场了,这是她从小习惯的模式。一直到多年以后,她想,也许这才是陈长征的正确打开方式,过去的很多年,自己一直打开错误,仿佛入了一个无论如何,也对接不到现实的时空。
      庄紫燕,周涛,颜姝她们几个以前就是一个小学的,虽然没在一个班,但很早就认识,现在分在一个中学一个班,顺势就成了闺蜜。那时,基本上从小学带来的男生女生必须划三八线的传统还保留着,当然,这之中不包括一小部分人,他们在很短的时间里青春的小芽就呼啦啦往上窜,实现了人生的第一堂早恋。
      平平凡凡的一个初一,从省城转学过来的不平平凡凡的宛景菲,从四川转学过来的胖得离奇的朱栢轩,还有我们最后一个blingbling闪亮登场的第一男主李文曦。
      不过彼时李文曦还是一个没发育的小屁孩,还会在他家的小河边光着腚洗澡,和一群和他一般大的孩子在河里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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