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基建］》白西瓜

20、红珀监巡（2）

　　代表通行权限的免禁卡在苏塔手里，卡的主人却在食堂。

　　来的太晚，汤都被那群喂不饱的家伙屯走了，只剩下欧亨利临时压出的营养膏来填胃，阿克夏就着海苔粉才吃了一口，忽然轻蹙眉头，勺子轻轻撂在碗旁边。

　　这是怎么的了？欧亨利不明所以，猜测是不是有东西没剃干净，然后又否定自己：不可能，今天的鱼是米尔达帮着处理的，他最喜欢磨爪子了，不把东西磨秃不会停的。

　　秘书谢里很会审时度势，及时递上一杯水。

　　害，原来是咸了。

　　欧大爷长呼一口气，然后乐呵呵地没话找话：“好久没看你来食堂了，最近忙吗？”

　　“还行。”阿克夏喝了口水，把鱼鳞咽下去。

　　“你今天来的不巧，我们那大厨做的汤太受欢迎，刚出锅就全没了。”欧亨利很大方，“改天他再做，我单独留一些给你送过去。”

　　阿克夏却拒绝了：“不用麻烦。”

　　谢里没有接话，但他明白监狱那边其实挺希望食堂来送餐食的，至少自己手底下的人是这样想的。

　　虽然食堂会送餐食给监狱内部，但很多时候为了方便运输，只送营养膏，如果士兵和狱卒们想来食堂吃，以监狱到这儿的距离，开饭后他们是铁定抢不到第一批菜的，甚至有时候食堂做的少，他们还是只能可怜兮兮地吃营养膏。

　　所以那顿黄金般的炸鱼薯条才弥足珍贵，直接打通了监狱员工和士兵的味蕾。

　　苏塔不知道这事儿，否则也不会每次都严格定时定量地做，是一丁点也不带累着自己的。

　　“关于阿斯特拉乌斯提交的申请我已经通过了，您还有什么要求补充吗？”即使在吃饭时，谢里仍尽职尽责地汇报，“以及，他刚刚给我发消息，说实验室的人可能不认他的申请书，希望能借您的通行卡，我建议回绝这个提议。”

　　阿克夏道：“没有要求。”他顿了顿，又开口，“不过通行卡现在不在我手里。”

　　“是，我会回——额？”谢里抬头看着他。

　　阿克夏还在咀嚼，突然停住，然后面色如常地吐出一小块没压碎的鱼骨。

　　“哈哈。”旁边的欧亨利给自己找借口，“对不住，人老眼瞎，没看见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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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此刻，苏塔正坐在凳子上受到众人的目光洗礼。

　　大约五六个男人把他团团围住，眼神凶恶认真且敛声屏气，像是在观察什么稀有物种。如此满头大汉，苏塔被这么盯着根本不敢动，他觉得屁股底下好硌，凳子硬邦邦冰冰凉的。

　　往好处想，至少这帮人没有让他站着接受注目礼。

　　顶着压力沉默半晌，苏塔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我可以在外面等。”

　　他右手边的男人顺势开口：“你刚才说你找谁？”

　　“阿斯特拉乌斯。”苏塔答。

　　“审查官让你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

　　“那你怎么会有审查官的手卡？”

　　“他知道我要来巡防站，所以就借给我了。”

　　“借给你？”男人明显不信。

　　苏塔立刻为自己辩解：“那肯定不能是抢的。”

　　光看他这小身板就知道，他绝对挡不住在坐任何一个人的拳头攻击。

　　“什么时候借的？”那人继续问。

　　“今天上午。”

　　“借多久？”

　　“……一天。”其实并没有定数。

　　苏塔和对面的士兵一问一答，听起来没有什么破绽——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左手边的另一个男人双手抱前，道：“一般来说，通行卡不会轻易外借。”

　　果然是这样啊！苏塔回想起当时他说要去找阿斯，审查官不仅为他圈出了巡防站的路，还把通行卡直接借给他了，过程中也并没有让他开什么证明写什么申请，顺利得就好像煎黄鱼，让别人以为手里的通行卡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他还特意问过，就这么拿着这张卡会不会引起麻烦，是审查官轻描淡写地说不会，他才放心收着的，到头来后果就是很严重啊！

　　从这些人的表现中来看，这张卡果然代表着一定程度的审查官权限。

　　“确定审查官没有让你带什么话？”背后有人问。

　　苏塔立刻摇头。
　　绞尽脑汁都想不到阿克夏有让他带话，硬要说的话，炸鱼薯条很好吃算不算？

　　“好，我们会派人去监狱确认，希望你没有忘记什么。”左手边的男人终于远离，给予他一定安全范围。

　　右边的士兵也慢慢退后，有人靠到墙边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在那之前，你就先呆在这里吧。”

　　“……”

　　这算是被逮捕吗？

　　苏塔陷入苦恼，他知道这里面可能有点乌龙，但光靠自己这张嘴又解释不清……

　　并非是他的错觉，这里的士兵跟欧亨利他们很不一样，不只是性格、说话语气什么的，还有对待外来者的态度他们也十分不客气。无论是谁惹没惹到他们，他们都会先下手为强，把人控制住再好好审问。

　　能让苏塔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已经算得上是态度温和了。很符合真实监狱的作风。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人来替他证明，比如审查官或者阿斯——

　　“你们又抓着哪个倒霉蛋了？”

　　门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听到熟悉的音调，苏塔精神一震，差点脱口而出对方的名字。

　　抽烟的大兵“啧”一声，似乎很不想见到来者。

　　士兵长阿斯特拉乌斯却堂而皇之地走进来，看见苏塔后颇为惊讶：“哈，原来是你。”

　　没错，就是我这个倒霉蛋。苏塔在心里吐槽。

　　“你们压他做什么，弄这么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岛上进贼了。”阿斯一边走一边踹了身旁抽烟的家伙一脚，“休息室禁烟，滚出去抽。”

　　“可不就是就贼了么……烟什么时候禁的，我怎么不知道？”大兵不满。

　　阿斯信口胡诌：“刚刚。”

　　副席发话，下属不得不听，于是士兵叼着烟，不情不愿地滚蛋了。

　　阿斯一到，周围紧张的气氛便缓和下去，苏塔甚至觉得这屋子里的空气都香甜起来，板凳也被捂暖了，虽然这应该是他屁股的功劳。

　　“找我什么事？”阿斯随手拉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苏塔道：“你上午为什么来后厨？”

　　还帮着切了洋葱，最后泪流满面地走了。

　　“蹭饭。”阿斯不假思索，然后又道，“好像还有什么事……”

　　“商船。”苏塔贴心地提醒。

　　阿斯就反应过来：“没错！咱们要一起去取货，我上午找你就是说这事儿来着。”

　　——这记忆力，七秒钟都嫌多，鱼听了都要来认亲。

　　末了阿斯又好奇：“你是从哪听的？”

　　“李查和审查官都告诉我了，审查官还给了我这个。”他把通行卡拿出来给人看。

　　刚才这群人虽然问这问那，态度强硬，但并没有动手抢走他的通行卡，想来也是这象征审查官权利的小玩意把人拦住了，让他们无法轻举妄动。

　　没想到阿斯见了电子卡，却表现得稀松平常：“有你的，阿克夏。知道谢里不同意，直接让人给我送来了。”

　　“啊？”苏塔没听懂。

　　阿斯没有多解释，只摇摇头叹气道：“这玩意儿就是张卡，有什么值得紧张的，一个两个都当成宝贝似的。”

　　苏塔问：“它不是代表通行权吗？”哪里都畅通无阻的那种。

　　“那也是这帮人强加的，阿克夏可从来没这么说过，他压根不在意。就是这帮人，自己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阿斯说着，好笑地暼了一眼他们身边“中枪”的士兵们。

　　刚才“审讯”苏塔的大兵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刻意清了清嗓子。

　　从某种程度上说，阿斯骂得挺对的。

　　这张卡是审查官的，但并不代表什么只手遮天的权利。

　　它只是一张门卡而已，阿克夏平时用他刷刷办公室的门，还能顺便垫水杯，十分方便。

　　可以现状不只是把审查官的门禁卡当宝贝。阿斯作为监巡卫队的副席，想带个人出门都要列名单，屁大点的事也要开申请、写报告，明明几句话就能交代清楚，却还是要通过“尽职尽责”秘书官谢里的审查才能递到审查官手里，种种行为方式都麻烦至极，真是越活越像人类了。

　　“我明白了。”苏塔点点头，想，只要认为大家都是阿克夏的狂热粉丝，就能理解这其中的关翘了。

　　阿斯没有纠结小厨师究竟明白了什么，他懒洋洋地把电子卡扔进口袋，道：“后天老福的船就要走了，我们就跟着去他的主货船上取货，时间在下午六点钟，码头集合，别忘了。”

　　苏塔点头，又不禁满腹狐疑：下午六点钟，干脆说晚上六点好了，那个时候天都黑了，海上什么都看不见，搬运货物也很不方面，他们是要去取什么呢？

　　看出他的疑惑，阿斯笑道：“等你见到就知道了，那可是好东西。”

　　这句话多少拉高了苏塔对此行的期待。

　　想想总不会是给鲜奶杀菌消毒的设备吧，他可是仍然惦记着找机会买奶牛呢。

　　可惜，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如果苏塔知道后天自己究竟要面对什么，那他现在一定说什么也不会再上这帮人的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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