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基建］》白西瓜

11、“狗狗”助手

　　狼？狗？

　　苏塔脑中来回拉扯，看不懂眼前的状况。

　　可惜不等他反应，那条尾巴就已经扫进橱柜底下，眨眼间消失了。

　　苏塔立刻趴下去看，没能找到任何毛绒绒的东西，反而与一双眼睛完美对视。

　　水蓝色瞳孔，白金的头发——不是老头，是个年轻人。

　　“人？”他愣住。

　　那刚才的尾巴……

　　突然间，这个蹲在橱柜与冰箱之间的家伙站起来，上身□□着只穿了一条迷彩裤，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然后苏塔就看见那双蓝眼睛微微眯起来，像是在确认他的身份。

　　后来苏塔回忆起这件事，觉得这个时候的米尔达真的很呆，完全没有以后那种“他做得皇上，俺家哥哥也可得”的壮志凌云，只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眼睛里写满了清澈的愚蠢。

　　“……你好？”
　　苏塔礼貌问话。

　　年轻人不吱声，神情也很木然。

　　正好欧大爷越过士兵长的肩膀看到了他，及时出声：“米尔达，冷静点，别乱咬人！”

　　是没听过的名字，苏塔想。

　　“原来他一直都在你们这吗？”士兵长见此笑起来。

　　“他就喜欢到处乱跑，我们也管不住。”
　　欧亨利走近，把苏塔拉起来，说，“没吓到吧，这就是我之前说给你找的帮手。”

　　“……”

　　一个在厨房里光膀子玩蹲蹲乐的男性居然就是你说的帮手吗？听起来好时尚啊。

　　苏塔脑回路跟不上了。

　　况且这人已经满头白发了啊，真的没得什么病吗？苏塔可从来都没见过白头发的人种。帝国以前是有相关的资料，可那些被称为伴侣人，只出现在关于人口贩卖的案例里，苏塔是个老实人，见到这颜色就很容易联想到不好的方面……虽然青年的脸和上身的肌肉看起来确实很年轻，或者说，很强壮。

　　欧亨利没理会苏塔惊讶的表情，反而熟络地拍拍青年硬邦邦的腹肌：“瞧瞧，你好像又壮了不少，最近都有好好吃饭吧？”

　　米尔达听懂了他的话，微微点头。

　　光吃饭肯定是练不出如此腹肌的，怕不是每天都要仰卧起坐八百遍。

　　“他是最近才开始学说话的，所以表达能力不是很好，你可以尝试跟他用肢体沟通。”欧亨利解释，“这孩子因为头部治疗之前一直在医院呆着，最近才被允许出来，很多东西你可能要慢慢教他。”

　　“他得了什么病？”苏塔问。

　　“只是脑部的一些功能障碍，不耽误正常生活。”

　　原来如此，那智力方面或许值得担心？苏塔看着对方水蓝色的眼睛却没能问出口。

　　饭能吃很多、水也能喝很多，甚至还会模仿校场上训练的士兵去锻炼身体，把自己练成八块腹肌的健身教练，简而言之米尔达的生存根本不需要他人帮助，他自己就过的很快乐，唯一头疼的大概就是要看着他别总来厨房偷吃，简直就像小狗一样。

　　不过这些都是苏塔后来才知道的，他现在只是单纯地认为青年的力气应该不小，应该能帮上忙。

　　“米尔达对吗，我叫苏塔。”苏塔伸出一只手。

　　“啊……不是这样的。”

　　欧大爷插话，正要解释，对面的青年却整个人突然贴近了，直直凑上来。

　　苏塔罕见地懵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

　　他前半生当学生的时候“纯洁无瑕”，跟小女生或者小男生牵个手亲个嘴儿的经验都没有，后来来到芭列，与别人做过的最亲密的事就是互相问候对方的祖母，头一次刚认识个人就直接贴贴——这阵仗他实在是没见过啊。

　　米尔达蓝色的眼睛近在咫尺，是跟天空的大海都一样的色彩，只是没那么明亮，像是蒙着一层雾。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吸清晰可闻，好半天才分开。

　　而在高大的身形退后的瞬间，苏塔才恢复了思考能力。

　　“没事的，他这是在跟你打招呼，他跟谁都这样。”欧亨利及时开口。

　　——这不就是狗吗！

　　“是谁教他的？”苏塔不理解。

　　“谁知道。”欧亨利耸耸肩，“反正我们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这样了。”

　　上来就跟别人脸对脸，真的没被扇过巴掌吗？

　　苏塔摸摸被蹭过的鼻尖，心里吐槽：难道大家都觉得这样没问题吗？怎么都没人告知一下这孩子人与人之间需要边界感呢？

　　知道他想什么，欧亨利叹气：“我们也纠正过他啦，前提是他愿意改。”

　　还是个选择性学习的叛逆之子吗？

　　苏塔开始为未来的厨房工作担忧。

　　“等一下！你们怎么全吃完了啊！”这时候欧亨利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在他们这边引荐新人的时候，方桌旁的“首次会议”已经进行到尾声，每个人的餐盘里都只剩下小拇指份量的炒鸡蛋，十六和士兵长前的甚至空空如也。

　　大家都很有默契，知道享用美食时应该安静无声，把某位后厨大爷排除在外。

　　“很好吃，多谢款待。”士兵长扯着自己的领结道。

　　十六也夸奖他：“和烤鱼一样香。下次你再要做什么的时候一定要叫我啊，我把小麦也带过来。”

　　开始拉帮结伙呼朋唤友了吗？怕不是最后后厨都要坐满了。

　　苏塔扭头去看自己的盘子，发现里面的炒蛋居然没有动。

　　算他们还有良心，知道给厨师留一份。

　　不幸的是欧亨利人虽然年纪大了，眼神还是很好的，他十分精准地盯住了苏塔的盘子，再次回望过来时，目光中带着让人动容的信念感。

　　“苏塔，你知道我胃不是很好，不能饿，我真的很需要一份晚餐。”欧大爷决定动之以情。

　　“什么时候的事？”苏塔装傻。

　　“现在你知道了。”欧亨利说，“你说你人这么好，手艺也精妙，我刚刚闻到这蛋的味道时，胃就已经开始疼痛，如果今天没能安慰它，恐怕明日我就无法再工作了。”

　　苏塔叹气：“那确实很棘手。”

　　欧亨利配合着点头：“所以……”

　　“我是无所谓，你想吃就吃吧。”苏塔不甚在意地补充，“如果你能跑得过我的助手的话。”

　　“助——”

　　手那个字还没说出来，原本站在两人背后的米尔达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闪现在桌子前，单手抓起盘子，一仰头把炒鸡蛋全吞了。

　　新的助手果然像是小狗一样啊，苏塔心情很好地想。

　　耳边猛地响起欧大爷愤怒的呵斥：

　　“阿斯，给我拦住他！”

　　士兵长很不给面子，脑袋一歪，充当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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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吃过饭，又帮着收拾了下卫生，也就到了要散会的时候。欧亨利拎着米尔达的领子把人带回去，十六在苏塔看不懂的目光中欢脱地奔向医院，说是约了小麦一起打扫病房，也不知道洗洗涮涮有哪里值得开心的。

　　“年轻真好啊。”士兵长在旁边感慨。

　　“您现在也不老。”苏塔配合着说。

　　士兵长笑了笑，道：“不用叫您了，直接你吧，不然显得我官大。”

　　苏塔应声。

　　而后阿斯又挑起话题：“刚刚在饭桌上你好像有事想跟我说。”

　　这么明显吗？苏塔立刻道：“是这样，我想养鸡。”

　　“哦？野山鸡？丛林里的？”阿斯很快就联想到了今天下午的事，了然，“是为了野鸡蛋吧，确实是个好主意。”

　　“那……”

　　“不过在丛林附近养不现实，我们没有那么多人手帮着看管，你自己肯定也对付不了那些熊。”阿斯说。

　　苏塔哦了一声，表示理解。毕竟这里环境如此，他也不能强人所难。

　　而阿斯继续道：“既然这样，不如抓一些来食堂养，方便、还来源快。”

　　“要在食堂搭建棚窝吗？”苏塔很期待。

　　“啊？还需要搭建棚窝啊，果然是人喜欢干的事。”阿斯平静道。

　　圈禁、饲养、驯化，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大概都逃脱不开这样循序渐进的过程。

　　自动忽略最后的话，苏塔心里吐槽：不建大棚，难道要让山鸡们满食堂吃自助吗？跟员工一起共享餐桌？别开玩笑了，员工受得了，他这个班赛岛第一大厨可无法接受。

　　“那我稍后和阿克夏说一声，明天开始找人手，准备建你说的棚窝。顺便问一句棚窝长什么样？”

　　这两天经历诸多，苏塔已经对这颗星球上的居民们匮乏的常识见怪不怪了，所以尽职尽责地解释：“就是一个用塑料布和铁网构成的棚子……我回去画下来，明天给你。”

　　“可是明天我有工作。”阿斯思索着。

　　苏塔摆摆手：“那你忙吧，之后有机会我再给你。”

　　“好啊，你明天直接送到监狱来好了。”

　　苏塔正要点头说好，突然动作一顿。

　　好什么，一点也不好，他刚刚说送到哪？监狱？要入狱吗？明天？

　　“你好像很不愿意？”

　　“没有。”苏塔马上反驳。

　　最好是这样。
　　士兵长却看着他僵硬的神情，莫名笑起来，道：“正巧阿克夏也想见见你，我会让人明天上午九点钟在大门口等你，不要迟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