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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三遇 ...

  •   这已是木安白接到圣旨的第五天,母亲依然深陷悲情中。木书容遣下人去忠王府探信,但忠王府内寂静无声,并无行动。父亲昔日威严不在,虽然他的脸色并未改变,依然冷若冰山。可木安白从他愁苦惨淡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失神落魄。他像一只失宠后被主子遗弃的玩物。他的冷漠无情,只是他掩饰失落的冰冷外壳。而他未来的夫君,忠王爷却是个腿脚不便,残缺之人。

      思及此,坐在思饮居二楼里临窗位置的木安白,浅笑尝着杯中酒。浅尝后,木安白侧头正好瞧见不远处的采花楼,白日里采花楼甚是凄凉,不过晚上也是冲着柳依依去的几个公子哥儿。木安白轻叹一口气,采花楼危矣!

      “小白,看到什么有感而发?”木书容疾步走上木梯,顺着木安白的目光望去,才发觉门可罗雀的采花楼。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采花楼!”木书容拿起桌上的筷子狠狠敲向无动于衷的木安白。

      木安白迅速的倒下一杯酒递给正在气头上的木书容,傻笑着说道,“哥,刚从忠王府归来吧!先喝杯酒,败败火。”

      木书容一口喝完杯中的淡酒,不满地说道,“这几日忠王府闭门谢客,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什么小道消息都打听不到。”

      “哥,我想逃婚了,怎么办?”木安白故作认真地说道,继续品尝手中酒,其实只是想打趣木书容。

      “小白,哥能理解,嫁给手脚不便的男子确实是女子的不幸,可……”木书容顿了顿,看着一脸严肃的木安白,立即换上严正的语气,“哥哥一定会再接再厉,打探忠王的消息。”

      木安白差点喷出口中的淡酒,本以为木书容会帮助她逃婚,谁曾想这个痴人……嗨,靠人不如靠己,先嫁到忠王府,再从长计议,有的时间。

      “小白,这个月十五是夕月节,宣言帝邀请朝中权贵人士携带家眷前往宫中参加宫宴,到时你可别又离家出走,这次宫宴非同一般。”木书容细心地叮嘱,多少次木安白明目张胆地离开将军府,有时半个月都不回府,却躲到外面四处游荡,可让娘亲和自己不知操了多少心。

      “哥,知道了,到大婚前,我都不会离开昔嵩城的。”木安白慎重地承诺着,她一般不轻易承诺,可是一旦承诺,就会去遵守约定。她知道逃婚的后果,必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你们听说了吗,忠王要娶镇国将军的幼女。可你们知道将军之女和忠王的秘史吗?”

      一位身穿玄色麻布衣的魁梧男子大碗喝着酒水,对着身旁两人眉飞色舞地说道。木安白的清晰地看到魁梧男子喷出的口水,可谓汇聚成一道淙淙溪流。

      “大哥,是什么秘史?”木安白抛下木书容,坐至魁梧男子的桌前,好奇地问道,真想听听他人对她和未来夫婿的评价。

      魁梧男子得意的放下碗,清清嗓子,“那个忠王是残缺人氏。”

      “切!”另外两人嗤之以鼻,白驹国上下谁人不晓。

      “那个镇国将军的幼女是个丑女。”魁梧男子顿了顿,“这个你们不知道了吧!”

      木安白附和着另外两人一同摇头,一男急切地问道,“有没有城东挑粪的翠花丑?”

      木安白点点头,虽然不知翠花是谁,可是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

      魁梧男随即狠拍桌面,碗中的酒水溅出,有少许直射木安白的胸前。木安白浅笑的对着窗边的木书容无声地说道,没事。随后转向陷入愧疚中的魁梧男子,安抚道,“大哥,没事,你继续说说镇国将军幼女如何丑!”

      魁梧男子一扫先前的内疚,手舞足蹈,“镇国将军的幼女是个肥婆,三人的衣裳都让她一人穿了,并且木炭有得一拼,黝黑黝黑的,大脸盘子,脸上全是麻子……”

      另外两人的表情由开始的好奇即刻转变成毛骨悚然,仿佛见到鬼似的。

      木安白不知魁梧男为何如此诋毁她,不解地问道,“大哥,你怎知将军之女奇丑无比,你见过本人?”

      魁梧男在众人面前抓耳挠腮,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低声地说道,“是我家隔壁大婶每次去将军府裁剪都是三人的布料,并且回来告诉我们说将军幼女躲在闺阁里从不见客,我猜想她肯定是丑了怕见人咯!”

      另外两人有些了然的点点头,而木安白也明白了为何魁梧男如此猜测,那时,她经常外出流浪,而母亲为了掩人耳目,想必费尽心思。

      “大哥,这碗酒水,小妹请你!”木安白掏出二两碎银留置桌面,此刻她也是穷人,如果是以往她一定会潇洒的扔出一锭银子,千金散尽还复来嘛!

      当木安白欲起身离开时,忽而感觉到上方无形的压迫感,她含笑抬头想要以礼说教,顿时笑容僵硬,表情瘫痪,怎么会是他,莫非今天老天要亡她。

      木安白始终保持笑容,假装陌生人,垂下头奔出思饮居。木安白倚靠在思饮居外的红柱旁,呼出长长的气,轻轻揉捏僵硬的脸。

      木书容徐徐步出思饮居,敲打着正在做深呼吸的木安白,这个丫头竟然扔下他独自一人溜出,没好气地问道,“小白,那名的男子是不是前些日子在采花楼闹事的男子?”。

      木安白点点头,低喃道,“哥,不要每次都打我,我见犹怜的妹妹都被你打成昔嵩城最丑的女子了!”

      木书容忍不住嗤笑,现在小白在昔嵩城算是名人,他打趣道,“小白,我把你骗来的一万两银票还给那名男子了!”

      木安白恨不得掐死眼前的木书容,那可是她出卖色相和脑力换来的血汗钱,却被呆头呆脑的木书容给还回去。

      “小白,你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呵呵……”木书容忍不住木安白的挠痒放声大笑。

      木安白搜遍木书容全身后,到手中的却只有几个子儿,她凶神恶煞地说道,“木头,现在装什么礼数,以前还同睡一床……唔唔……”

      没等木安白说完,木书容右手覆盖她的嘴巴,傻笑着向周围路人解释道,“我妹妹神经有些错乱!”

      路人都为这名女子惋惜,多么可人的一个姑娘,却是一个痴人,最后都向木安白投去怜悯的目光。

      木安白用尽力量踩中木书容的白靴,趁他松手的时候,远离木书容几步之遥,竟然毁败她木安白的名声,最后交代,“木头,现在本姑娘很生气,你没事的话滚回将军府。”

      木书容委屈的眨着眼睛望向木安白,看到她鼓起的脸庞,识趣地转身朝着将军府方向走去,每当木安白喊他木头的时候,表明她就很生气。

      木安白望着阳光中落寞的木书容,她明白木书容只是顺着她的意,并非真正的失落。木安白熟络的七转八转,最后来到御街最角落里的赌坊。两扇小小的门窗,青砖瓦砾,门前没有任何提示说明这是个赌坊,走进屋内才发觉室内之大,人数之多,可惜都是朝中不大不小的官员。昔嵩城内赌坊不多,但是城中几家有名的都是高贵人士前往。而她也是在四年前游荡时无意间发现这家名不经传的赌坊,说来有时也可以解燃眉之急。

      “姑娘,您又来了,还是老地方吗?”

      木安白摇摇头,拒绝身穿青色长衫,标准国字脸中年男子的热情,中年男子识趣的离去。木安白淡视一周,不知在大厅赌博的滋味如何,在包间,想必熟人都已知她厉害的手段,不愿和她再开赌局。

      木安白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一赌桌前,观察情况。约摸了解情况后,木安白挤上前,见其骰落,拿出一千两银票,全部押小,据她武学上的造诣,这把定赢。

      “大!大!大!”

      “开小!开小!开小!”

      两边狂叫着,眼睛却紧盯庄家手中的骰蛊,注意力高度集中,生怕漏过任何微小的细节。

      木安白见其盖开,果不其然是小,唇角勾笑,徐徐的拿起案上的银票和碎银,掂量几下,貌似还不够,又重新甩下一千两银票。

      第二局,木安白押大,赢之。

      第三局,木安白还是押大,又赢之。

      ……

      十几次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着木安白下注,而庄家赔下的银票也已达数万两。

      木安白适可而止的故意买错离手,返回一部分银票给庄家,如果不这样做,想必今天她莫要踏出赌坊了。

      在木安白准备撤离的时候,瞧见了布衣男,今天的他身穿白色锦缎,腰系一块温润的白玉,可谓价值连城,木安白反转身,重新埋入赌桌前,怎么又遇见他。

      “安叔,你先下去,我来坐庄。”

      “是,主子!”

      木安白知道他很有钱,但没想到这家赌坊是他的,瞧他那副平淡自若的神情,自感不妙,她偷偷的拿回案上的银票,却被一双纤纤玉手拦截。

      “鄙人韦卓,字水木,还望姑娘赐教。”韦卓双手互握,浅笑望着木安白。

      “大家要参与吗?”韦卓虽是轻声问道,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见。

      “不用……不用……我们旁观就行。”

      喧哗的大厅突地变得寂静一片,木安白盯着那骰蛊,只见韦卓摇晃了一下,她睁大眼睛看向对面的病态美人,不知他意欲何为,而韦卓抬眼对她笑望,含笑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正当韦卓落下骰蛊的时候,木安白把手心附在韦卓的手背上,与他一同落下。

      “我买大!”当骰蛊落下后,木安白缩回手,轻敲几下桌角,示意韦卓开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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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三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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