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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灰烬(一) ...

  •   这日天空出奇的压抑,即使是白天,也是雾气缭绕,昏沉沉一片。道路上奔走的人,稍不注意就会相撞,大家都抱怨这个鬼天气,还有两天就是除夕的日子了,心里都在祈祷那日暖阳洒遍八荒四海。

      前日,木安白与左岸、玄虚子三人出得城外,远离昔蒿城三十里,便看到一支百余人的团伙,他们衣衫褴褛,在这严冬腊月,隐约可以看见他们露出肌肤,有些像逃难流浪之人。可是最近三国并没有开战,也没有什么天灾人祸。在怀着疑惑地情形下,他们三人随意地饶着城墙外转了一圈,发现昔蒿城外被十几支这样的团队环绕着。木安白觉得极是不对劲,快马奔驰回到将军府,欲与木书容商讨此事,恰碰到她的母亲被皇后的贴身内臣接去凤起宫,淑德皇后在木安白心中一直是个心机颇深的主,心下甚是担心她的母亲遭遇不测,还没迈入将军府,就暗地里跟着马车进入皇宫,左岸是受了前任主子的嘱托,寸步不离木安白,而玄虚子好奇心颇重,硬是跟着他们二人入宫。

      宫中偏偏是皇后的凤起宫和宣言帝的琅轩殿,没有守卫和宫女,恍若那两个地方被隔离于世,许是某人特意而为之,许是淑德皇后,许是宣言帝,木安白猜不透,但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她听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更让她吃惊的是,外祖父竟然被宣言帝赐毒,回想起外祖父对她的疼爱,她当场就想冲入琅轩殿,把宣言帝撕成碎片。另外两人见到木安白如此凶神恶煞,立马点住她的穴道,制止了她的冲动。冷静后,木安白决定暂时放下寻找韦卓与那笔财富的计划,静观昔蒿城的风云暗涌。

      待到午时,木安白确定她的母亲无碍后,他们三人又匆匆赶至城外,没想到先前紧然有序的千余人队伍,此下仅余三百人士。并且他们离昔蒿城约莫十余里,之后的半天再没任何动静。差不多到了城门关闭的时辰,木安白等人忙回到东城区那间屋子落塌休息,打算从长计议。

      在东城区一座院落,一名玄衣女子在院中静站,满面烦恼,眼睛一会儿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一会儿望向那紧闭的小木门。

      待得一名鬓发苍白的老者推开小木门时,吱呀的声音让女子目光聚集在老者身上,当看到他青色衣裳的湿处,并且还有一丝血腥味传至她鼻尖,女子皱了皱眉,快步走向老者,拉起他粗糙的手,焦虑地问道,“师父,哪里受伤了?”

      “好徒儿,师父没事,不过是被狗啃了。”玄虚子不好意思地拿下木安白紧抓自己的双手,当听到木安白那声关心的师父,他的心里甜透了

      “哇噻!”木安白惊异地猝然一笑,玄虚子的话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哪条疯狗伤得了你?”

      “好徒儿,一条疯狗岂能伤老夫,是一群疯狗,这些人太没江湖道义了,以多欺少。”

      “那又是哪群疯狗这么无耻?”木安白继续问道。

      “女人就是啰嗦,你管那么多作甚,知道是狗就行了!”玄虚子不耐烦跃到木安白前方,准备去里屋躺躺。

      木安白没有深加追究,虽然玄虚子是冲着那份财富而来,但却也没有任何伤害她的意念,并且在东宫之夜,玄虚子也曾救过自己,看到他受伤,良知告知她,不能忘恩负义。

      “我帮你上药吧。”还没等木安白返回屋内取愈合膏,左岸衣衫褴褛地步入门槛,胸襟前也是血淋淋一片,着实把她给吓了一跳。

      “你该不会也被狗啃了吧?”那个狗字,木安白故意拖长尾音,双眼却丝毫不放过左岸脸上的神情。

      在木安白看来,左岸许是不会撒谎,茫然地看着左岸诚实地扔下“这是别人的血污”后,他就匆匆迈入屋内,那副模样,仿佛她是大灰狼,而左岸是纯情的小红帽,让她硬是委屈了一阵。

      等得两人都上好药从里屋走出来时,玄虚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左岸,而左岸没有任何的表情走到最近的空椅坐下。木安白实在看不得自己被蒙在鼓里,那种感觉十分不爽,唤道左岸去外间去泡壶茶,因为她口渴了,并且左岸泡的茶很醇,很香,让人欲罢不能。

      “你是不是和左岸摩拳擦掌了?”木安白又继续前面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从左岸嘴里得到答案,那是比登天还难,还不如缠着玄虚子。

      玄虚子仍就是闭口不谈,并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木安白,稀疏的眉毛一颤一颤的,好像再说,爷们的事情,女人少插手。

      木安白随即扯开话题,说道,“玄虚子,我想回将军府。”

      “你不能回去,不然,你母亲又要分心担忧你了。”玄虚子一直记得师兄嘱托的事情,要好好保护他的后代,也不知道师兄中的‘繁华湮没’发作了没,宣言帝还真狠,活该死在女人手里。

      “茶。”左岸这次的话少得可怜,只有一个单音字,木安白接过红茶,嗅了嗅,而一旁的玄虚子迫不及待地从她手中夺去那盏茶,一饮而尽,过后,好不得意冲着左岸示笑。木安白笑了笑,懒得去和玄虚子计较,重新在杯中倒满红茶,细细品茗。当眼皮重重地合在一起,木安白强睁开眼睛,看到玄虚子应声而倒,她双眼迷糊地望着居高临下的左岸,才明白,又有一个人在背叛她,她嘴角泛起讥讽,没想到在同一个地方再次摔倒,自以为聪明,却被他人耍得团团转。

      “王妃,不过是普通的迷药,醒来就没事了。”

      在左岸含糊的话音中,木安白逐渐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木安白觉得脸上被捏得很是痛,边用手推掉脸上的多余物边睁开双眼,当看到满面皱纹的玄虚子,才明白原先左岸的背叛。

      木安白腾地跳起,叫道,“师父,我要回将军府。”一定要回府,那种强烈的意念支配着她,玄虚子这次没有任何阻拦,昨日深夜十分,他潜入忠王府执行任务时,却被左岸给破坏,也因为这样,他才明白左岸是忠王爷的人。

      “徒儿,等等。”玄虚子回到里屋取出几个瓶子塞入怀里,随后紧跟木安白而去。

      两人策马疾奔于街边,此时已经明月当空,颇有拨开迷雾见明月的感觉。寒冬深夜,行人几乎没有,街边处的户家与铺子,大门早已紧闭。酣然入睡的人们,依然无动于衷,而浅眠的人听到屋外杂乱无章的马蹄声,嘴里嘀咕一声后,就没有动静。

      木安白望着远处红透一半的天边,心不由的急躁起来,抽打马背的力道加大。不远处传来的呻吟哀嚎声刺痛者她,看到将军府在大火中摇摇欲坠,好似迸裂四碎,听到一些求生的人拼命拍打着红色大门的声音,奈何大门的外面被一粗壮的横杆所阻挡。生命无常啊,想起在将军府里的人和事,她的左胸微痛。不多时,那些声音一瞬间消逝。而从四面八方射出的火球,毫不间断地飞向将军府内,不给里面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未等他们靠近将军府,暗中隐匿的人射出几支火球,以示警告,当木安白的坐骑刚踏出一步,一支利箭射入马腹。狠,快,准,不难看出是练家子。

      木安白立即跳下马,可那双腿已软到迈不出一步,玄虚子及时地稳住她,迅速地从怀中掏出备好的瓶子,交给木安白。

      “这是羊脂水,可以暂时补充精力和体力,有些许作用,”玄虚子拔出腰间的软剑,削去刚刚射来的利箭,当看到黑暗中步出的左岸,松弛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清的弧度,“徒儿,左岸是忠王爷的人,你先进去寻得亲人,老夫作掩护。”话虽是冲着木安白喊道,可那软剑却直趋前方的左岸。

      木安白伫立依旧,看到那熟悉的软剑,她已顾不得玄虚子就是东宫的黑衣人,只知道此时,玄虚子是她的盟友。在玄虚子与左岸生死撕杀时,她很不君子地射出手腕中缠绕的银丝,直到银丝把左岸的右脚勒断成两截,热血漫天洒下,而那断除的肢体,还在徐徐匍匐着,她才收回那冷清的银丝,在众目睽睽之下,她阴森地微笑,那满眼的暴戾,令人恐惧。

      左岸迅速点住大腿处的穴道,以防失血过多,但脸部的表情仍旧是冰冷,他大声呵斥住了暗中人对玄虚子箭如雨的攻击,木安白并不感激左岸那仁慈一举,将军府百余人口,岂止是一条断腿换得来。如若玄虚子为她而死,她亦不苟活,欠人家的迟早都是要还的,不论是恩情还是性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灰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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