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漂流许愿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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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两个人的下雪天
莉莉丝出生于音乐家庭，父母都是教古典音乐的。她从小就被艺术渲染着成长，所以身上总会带有钢琴家的那种宁静非常的气质。
她及臀的秀发宛如瀑布一般长长垂下，身材体态也几近完美。怪不得被粉丝们称为——月亮下的钢琴女神。
莉莉丝疑惑地看着商念，用外语问道：“...你是新来的替补吗？我之前都没见过你。”
好在商念外语念得还不赖，能流畅地对上话，“...嗯，我确实是新来的。”
莉莉丝了然地点点头，安慰商念不要紧张。她把今晚将要演奏的歌单交给商念，让她在脑子里再好好熟悉一遍曲谱。
歌单里就只有一首算得上经典的曲目——埃尔加的“爱的礼赞”，非常之具有小夜曲风格。
商念就是偏爱古典音乐，所以这首曲子，她再熟悉不过了。
几乎是刚看到曲谱那一刻，商念就在脑中，飞快地虚拟拉奏了一遍。而现实中的她，指尖已经忍不住开始跳动。
兴奋的同时，她也会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真的准备好了吗。
这跟学校的晚会是不一样的，从幕后走出去，可就是真正的音乐大厅了。
突然李大声的招呼，打断了商念的思绪，“嘿——那位候补人员，快点来候场咯。”
商念做了一个深呼吸，提起金色细闪的长裙，缓缓走到莉莉丝身边。
将要跟莉莉丝这样的大前辈同台演出，她不紧张才怪呢。
莉莉丝很细心，能一下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她把散在自己肩前的长发往后一撩，语气平淡却不失关切，“别担心...等你到了台上，就不会害怕了。”
帷幕被拉开，一束刺眼的白光透过帘子照射进来。
商念下意识地伸出手挡在脸前，透过指隙，她看到了台上摆放好的钢琴与小提琴、坐在台下黑压压一大片的观众，以及，已经走上舞台鞠躬的莉莉丝。
看见商念不敢往前迈出一步，李在她背后气得两撇胡子都倒竖起来，生怕这场音乐会被商念搞砸，“快呀！快呀！快去呀——愣在这准备干什么呢？”
商念白漆的鞋尖，试探性地在舞台上迈出一个小角。灯光照射下，连带着她的裙摆都在闪闪发光。
如果自己再往前踏一步——这一趟就算没见到查尔斯，也算值得了。
商念两眼一闭，不知哪来的一股莫名的勇气，推着她往台上走去。
台下有很多专门为了查尔斯而来的听众，看见商念不禁有些失望。
简单的鞠躬完毕，商念挺直了自己的腰板。她的眼睛飞速搜寻过每一张脸，直到找到池星。
池星的眼睛熠熠发光，深沉而有力量，好像在无形之中鼓励着她。商念心中的紧张感，瞬间消失了大半，逐渐开始变得从容自信了起来。
虽然她用的不是自己的名字，但现在站在台上的是她...那不如就好好享受这一刻吧。
商念架好琴身，示意了一下莉莉丝。莉莉丝完美接收到信号，稍作休整后，便按下了第一个钢琴键。不过短短的几秒，商念顺利切入合奏。
都说音乐是有魔力的，当你听到或正在演奏乐曲时，心情就会变得无比放松。
很显然，商念现在已经渐入佳境了。
这首曲子，是一个三段体。而小提琴在高音区起着重要的作用，在没有排练的情况下，商念必须得做到完美，而且不允许有差错。
舞台顶上只有一束白光照下来，显得商念的皮肤更加白皙透亮。她浅金色的拖地长裙加全身高光细闪，闪闪发光，像是希腊神话里的女神。
莉莉丝身着黑色蕾丝长裙，她的指尖柔而有力地在琴键上跳跃着。莉莉丝沉浸在音乐律动里，上身随着琴声轻轻摆动，发丝飘扬。
场下的人看得有些痴迷了。
小提琴在这首乐曲中，奏出宛若情人缠绵时的深情。在商念小时候，音乐老师就告诉她说，一定要把自己的感情与音乐，融为一体。
想起老师的话，商念悄悄睁开一条缝看池星，脑中不断播放、回放她和他过往的片段。
仿佛此刻，她就是作曲家埃尔加，刚从蜜月回来时写曲的状态。
由B段转入G大调，在钢琴柔和的曲调中，小提琴的幽婉也丝毫不突出，恰是相思之情。
在这样带有复杂情绪的尾声，乐曲逐渐减弱而终了。小提琴的余音很长，反倒像是爱人之间的喃喃私语。
李在台下看得轻轻拍手叫好，不敢打扰到其他听众。
他原以为公司派了一个新手来应付他，没想到是这样优秀的一个可塑之才。
突然，李的余光看见身边站着了一个，自己熟悉无比的人——候补员！
李看看台上又看看身边，不可置信道：“你们...不是派人来过了吗，怎么又来了一个？”
候补人员听到了后，有些哭笑不得，“哪能啊，我才刚来呢...路上有点堵车。我说老李，你从哪找到的这个女孩？拉得还不错嘛。”
李经纪人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自己居然闹了一个大乌龙...但那女孩在没有排练的情况下，还能拉出超出他预料的效果。
这样的人才，一定得留下来好好培养啊。
随着台上两位的谢幕，一群人朝后台涌了过去——其中有池星、李经纪人、真候补员、带队员工....一下把后台挤了个满。
商念此刻还沉浸于刚刚的演出上，实在太尽兴了。
不得不说，莉莉丝的实力丝毫不作假。她的琴声里，带有一种穿透力，能把人很好地带入其中。商念崇拜地对莉莉丝说：“老师，你弹得真好。”
莉莉丝谦虚地笑笑，反倒鼓励商念，“你拉得也不错，是我见过这么多候补里，最优秀的那个。我叫莉莉丝，很高兴认识你。”
说罢，她朝商念伸出了手。
商念伸手握住了莉莉丝的手，“老师您好，我叫商念...很高兴认识您。”
李从两人后面走过来，打断她们的客套话，“我说你们就别互相吹捧了，要我说，商念就应该留...”
“——李。”从暗处传来一声，如大提琴一般浑厚的男低音。
竟然是失踪的查尔斯，商念激动到站在原地不敢动。
李冲过去，虚虚地锤了查尔斯两拳，语气埋怨道：“你上哪去了？我找你找多久了？当时马上就要上台了，你知不知道...”
查尔斯不好意思地低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我上厕所忘带纸巾了。”
李：“.....”
查尔斯略过李，走到商念面前，也朝她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是查尔斯。您刚刚的演出，非常地精彩。”
商念赶紧回握住查尔斯，此刻她的眼中只有查尔斯，根本没注意到旁边低压气的池星，“谢谢您老师，我喜欢您很久了。这次来也就是希望，您能给我一点指导...”
查尔斯笑了笑，正准备回答商念。
李突然插嘴，“打住，让我来说！这位商念小姐，既然你不是候补，那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古典乐团培训？”
站在一旁莉莉丝，感到有些疑惑，“什么？她不是候补，那...”
如果不是候补，能有这样临场的水平，那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商念呆呆地站在原地，连查尔斯的手也忘了放开，一副被天大的惊喜砸中了的样子。
“我？古典音乐社...？真的吗？”
李摩挲着自己的小八字胡点头，“老李从来不说假话...”
查尔斯友好地捏了捏商念的手心，“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B大当我的学生...你应该还在上学吧？我可以让你直接保送进B大音乐系，这是我的名片，记得打电话给我。”
商念宝贵地接下名片，点点头并说自己会稍作考虑的。
换完衣服卸完妆，时间已经不早了。商念傍晚走得急没吃饭，现在空闲了下来，肚子反倒咕咕叫了起来。
池星一言不发，握紧商念的手，带她走出了音乐厅。
商念看着池星不大对劲的脸色，疑问道：“阿星，你怎么了？”
池星摇摇头，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商念再怎么往前探头，也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了。
“到底怎么啦？你说嘛~”商念猛的站住脚，摇摇池星的手。
池星犹豫地回答她说：“刚刚你跟那个查尔斯...握了那么久的手都不松开...”
原来是吃醋了呀。
心底泛出丝丝甜意，商念紧紧地反握住了池星的手，“给你握给你握——给你握一辈子。”
池星的表情终于由阴转晴，嘴角也不自觉露出笑意，“饿了吧？走，带你去吃晚饭。”
音乐馆附近没有什么餐馆，走过路边看到的几家餐馆，也全都打烊了。只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开着。
商念也不是一定要在餐馆里吃饭，于是主动对池星提出，要不就先在这里随便解决一下好了。
便利店里装饰得很温馨，可能因为今天是圣诞节吧，墙上挂了很多小彩灯还有圣诞剪纸。
商念买了一个饭团，坐在玻璃窗前的吧台椅子上，池星在她旁边吃着泡面。便利店没什么人，安静得只听得见两人进食的声音。
就这么吃着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突然飘落了第一片洁白的雪。
渐渐地，越来越多，掉在路上。
很多行走的路人都会驻足，抬头感受着第一场雪的快乐。
商念注意到外面的情况，连忙指给池星看，“阿星，你看！外面下雪了。”
池星是个土生土长的A市人，A市极少下雪，几乎是没有。这场雪，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算是池星第一次见到雪，他心里一定也很高兴吧。
商念把最后一口饭团塞进嘴里，跳下吧台椅，兴奋地拉着池星往外跑，“我吃饱了，我们去散步吧？”
池星放下泡面，从随行包里找出围巾，亲自给商念系上，“外面下雪了，肯定会冷的。”
商念站住不动，乖巧地由着池星帮她系上后，也踮起脚尖帮池星系。
池星微微弯弯腰，轻柔地吻了一口她的额头。
商念的小脸瞬间红成个虾子，默不作声地缩进了围巾里。
两人漫步在陌生的城市里，在这样冬日的夜晚，天空中飘着鹅毛雪。
便利店再往前走几步，有一个小公园广场。就算现在这个时间了，就算下雪了，也不能阻挡阿姨们跳舞的决心。
广场旁边有个小摊在卖烤玉米，香味在冬风中传播得很快。商念刚吃完饭团的肚子，突然感觉又饿了。
于是她抬眼，眼巴巴地看着池星。
池星怕商念吃得太多难消食，便不同意她再买玉米。
商念得到答案，既不回话也不朝池星耍脾气。只是一直用可怜地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没办法，真的很难忽略这样可怜汪汪的大眼睛。池星无奈也只能依着商念，买了两根玉米。
商念坐在公园里的大圣诞树下，捧着玉米开始啃起来。池星叹了口气，拿纸巾默默帮她擦嘴角，温柔提醒道：“...你慢点吃，别噎着。”
鹅毛小雪一点点飘落到池星头上、肩上，而他却只顾着帮商念拂去她头上的雪。
商念在啃玉米的闲暇抬起头来，看向池星因为落雪，好似全部花白的头发。她一瞬间眼眶湿润，“阿星，答应我...我们一定要一起变老，老到头发全部发白，腿脚也不便捷了。”
池星怔愣了一下，眼眶也随着商念一起泛红，“好...我们会一起变老。”
商念点点头，爬上花坛跪在上面，凑到池星耳边悄悄说：“——跟你做什么无聊的事情，都是有意义的。因为现在我觉得这个玉米，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只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
池星用力地将商念搂入怀中。
念念，今朝若是同淋雪，未来一定共白头。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漂流许愿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