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偶像 Vol.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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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抱歉。”御幸松了松口，“不是那种喜欢。”
这种补救没有一点用处，他到底还是不熟练。
光知子的脸颊好像被冬日的阳光灼伤了似的，又烧又痛。她的眼眶逐渐变红，但嘴唇紧绷着，说不出一个字。
成长中的阵痛总要一个人默默捱过去。
御幸已经长大了，所以他大概明白。他看着这样的光知子，还是没有前进半步。片刻，他讪笑出声：
“光知子是蝴蝶结小妹妹啊。”
初次见面的记忆给光知子带来了一见钟情，留给御幸的却是“蝴蝶结小妹妹”。
从他的视角看来，她仿佛永远也长不大，只是一个喜欢绑着蝴蝶结的小朋友，需要他蹲下来说话。
如果这些就是那一瓶瓶养乐多的出处，她情愿现在就吐出来。
光知子咽下了反胃的感觉。
“我明白了。”她很想坦然接受，所以说：“再见。”
御幸微微有些惊讶，因为光知子正式的道别像在预告再也不见。他正想着“这样也好”，却又听到光知子说：
“你不要拉黑我。我不会烦你的。”
“……？”
御幸根本没想过这个打算，他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多说无益，他只能又叹了口气，看着光知子头也不回地穿过层层蓝色的座椅。
她一边走，一边扯下了头上的缎带，长长的卷发如瀑落下。
光知子将缎带攥在手里，没有给身后的人留下她的水晶鞋。她的另一只手拿着没喝完的珍珠奶茶，经过出口时，毫不迟疑地将它放进了垃圾桶。
果不其然，失恋了。
未过不久，光知子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西门四叶请她过府喝茶。古意盎然的庭院里，两个穿着和服的少女坐在一起交流青春里的烦恼。
四叶听说了光知子失恋的经过，悠悠地说道：“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都不会答应的吧？”
“可是我也会长大，也会成年啊。我可以再等三年。”
“大小姐，人家就不可能在这三年里谈恋爱、结婚吗？”四叶问：“他多大了？”
“二十四岁。”
四叶未置一词，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光知子，一切不言而喻。
光知子也沉默了。
十岁的光知子想快点长到十五岁，但等她长到了十五岁，却又一次发现自己还是离御幸那么遥远。
“不过呢，光知子喜欢的是一个好人。”四叶重新拿起茶具，温柔地说：“至少他没有伤害你。”
光知子回来以后，也仔细地想了御幸说的话。他说的没有错，所以那句“再见”之后，光知子再也没有找过他，邮件也没有。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之一是有了喜欢的人，最痛苦的事是，发现自己的喜欢于对方而言是一种困扰。
光知子对四叶说，又如同告解：“我已经很克制了。一次都没有找过他。”
单恋一个人的时候，比起鼓起勇气和他说话，忍着不去找他才更难做到。
“我明白的，明白的。”四叶又给了她一碗茶，“光知子也是个好姑娘。”
他们都好，却不能两情相悦。
又一个春天来临，新学年也开始了。
光知子还在为学生会工作。她破天荒走到棒球部活动室的门前，来给他们送社团招新日的活动通知。
她敲了半天却没人应门，但门也没有锁，于是径直推门进去了。
只有男生使用的活动室里乱七八糟，味道也很不好。同年的棒球笨蛋们堆在一张小桌子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只手机。
被他们压在最下面的奥村澄海端着全屏的手机，扬声器放着欢快的歌声和乐曲，所有人都看得很投入。
“诸位，打扰一下。”光知子站在门口，再次敲了敲门。
“啊！！！”
笨蛋们吓了一大跳，到处乱窜。光知子这才留意到，有的人甚至连裤子都没穿好。
唉。
难道御幸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光知子站在门前陷入想象，然后一阵失语。
“藤……堂同学，有什么事吗？”
最先说话的人还是奥村澄海。他已经把手机扣到了桌上，紧张地站了起来。其他棒球笨蛋们也整理好了仪表，乱七八糟地站在他后面。
澄海的哥哥也是青道毕业生，光知子对他哥哥的印象很深——捕手，接替御幸的人。
所以连带着，她对澄海的印象也很深。
因为兄长是捕手的关系，所以澄海理所当然地成了投手，现在是二年级的王牌，也是棒球部的主心骨。不出意外，还是下一届的队长。
光知子把学生会的材料交给他，然后看向了桌上的手机。
“你们刚刚看的是？”
“呃，”澄海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不好意思地答道：“……乃木坂46的公演。”
“哦。”
光知子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这个偶像团体的公演是在明治神宫球场举办的。
什么都与在意的人有关，不管看到什么都能联想到喜欢的人。偶像们能在御幸的队伍的主场办演唱会，他是否也有机会去看呢。
光知子思忖着问：“奥村同学……你们喜欢少女偶像吗？”
澄海身后的笨蛋队友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他本人也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身为名门棒球队的王牌，外表英俊的澄海拥有很高的异性人气。他的性格较为和煦，所以受欢迎程度比起哥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无论长相有多帅气，多受欢迎，球技多么出色，本质仍然是一个17岁的高中生。出于人类和年轻的本能，看到可爱的女孩子也会春心大动。
“……还挺喜欢的。”澄海龇出牙，再次尴尬地笑了笑。
“这样。”光知子也露出微笑，“难怪刚才在外面听到你们在喊’老婆’什么的。”
棒球笨蛋们：“……”
事后，澄海对光知子解释了一点。
他们打棒球的比起普通高中生，少了很多交女朋友的机会和时间。好不容易谈了恋爱，也可能很快因为远距离分手。但是有小偶像当虚拟女友，就没有那么需要恋爱了，可以全力打球。
真不知道御幸有没有做过一样的傻事。
“当、当然，”澄海斟酌着说，“如果遇到喜欢的女生，还是会追求的。”
“真的吗？”
光知子一边问，一边记着笔记。澄海坐在她对面，形色拘谨，这样的场景更像为一个有罪的人做笔录了。
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在光知子面前弱势了许多。
“当然了！”不过澄海这次很肯定，恢复了平日的自信模样，“这才是男子汉！”
“明白了。”光知子合上笔记本，“谢谢你，奥村同学。”
“不、不客气。”
光知子临走前，一眼看到活动室的墙面上悬挂的海报。
其中有一张是她小时候见过的甲子园女郎。就是因为这张海报，她才站到了神宫的投手丘上，然后认识了御幸。
海报已经有点泛旧，画面里的清纯少女成了享誉国内外的女演员；她也长大了；御幸则从高中生变成了国民崇拜的职业选手。
巧的是，甲子园女郎旁边是一张御幸去了职业后的单人海报，不知道是哪个迷弟贴的。反正自他以后，有数不清的少年因为“御幸一也”选择了棒球和青道。
光知子微微仰着头，看着上方的墙。两张海报并在一起，像是在启示她什么。
“这就是他说的……青道的棒球精神？”
她疑惑地离开了活动室，但也不算一无所获。
光知子决定成为一名偶像。
“光知子小姐为什么想当偶像呢？”经纪公司毕恭毕敬地询问着。
光知子说：“因为偶像不是带给大家梦想和希望的人吗？我想成为这样的人。”
像他一样。
公司的人不停地夸赞她，笑容可掬地奉上了合约。
光知子请监护人签了字，没有告诉任何一个大人：她还有想成为偶像的第二个理由。
做这个决定之前，她跟家里商定好，22岁生日之后就会宣布毕业。从15岁开始，七年刚好是喜欢御幸的长度。七年之后，不只是作为偶像毕业，也是从“喜欢他”这件事上毕业了。
因为偶像是恋爱禁止的。
成为偶像，意味着光知子向全世界宣布了她已经放弃喜欢御幸这件事。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偶像 Vol.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