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卡波琳1》百里兰溪

24、结局3

　　死神无奈地摇摇头,道:“确实很弱。”言罢随手扬起镰刀。血光撕裂夜空,一弯巨大的黑色虚影疾速地扫向黛森。闷响之后,尘土漫天四起,他不禁嫌弃地掸了掸斗篷。
　　“你惹到我了。”潘多拉翻了个白眼。
　　“我惹到你的次数还少么?”他反问道。
　　“呵。”
　　“别高兴太早,她还没有溃散。”尼尔冷静道。
　　“你不出手吗?”他看着它。
　　“你忘了吗?魔鬼不宜接触圣洁之物。”
　　“好吧。”
　　尘埃渐散,只见黛森仍静静地站在那里,被一个淡淡的光球保护着。
　　“不愧是死神。”她静静地抹去了嘴角的血渍:“那么,是否轮到我了?”
　　脚下的土地瞬间变得泥泞,我和索菲不慎陷入其中,半身被吸入地下并且仍在不断下沉。
　　死神随手将尼尔扔向我:“尼尔,下去陪陪你的佐卡波琳吧。”
　　“嘿!把‘你的’二字去掉!”它叫道。
　　我连忙伸出手接住它:“她在通过咒印吸取我的力量。”
　　“那你现在还能用重力魔法吗?”尼尔顿了顿:“看来她自身消耗能量的速度非常快。”
　　“不能。”
　　“好吧,那么现在只能指望死神他们了。”
　　没办法了,看了一眼自己正在一点点下沉的身躯,我不禁又抬头望着上空正在交战的他们。打斗时的魔力碎屑不断下落,掉在沼泽地上噼啪作响。这时远方飞来两根藤蔓,将我和索菲猛地拽出泥潭。好痛,感觉身体快要被扯成两半了。
　　“抱歉,没控制好力道!”潘多拉朝我们喊道。
　　“你就不能喊得小点声么?”死神皱眉道,故意将环腰的手忽地一松。潘多拉吓了一跳,双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他的手。
　　“松,你倒是接着松。”
　　“……算了,对面比较要紧。”他用镰刀挡着飞来的光团。
　　“尼尔,我快受不了了。”我死死地捏紧印着咒印的皮肤,鲜血开始外流,伤口已经无法愈合了。
　　“忍住,黛森估计快要溃散了。”它尽量用镇定的口气同我交流,试图让我保持清醒。
　　这时我才意识到垂在肩上的发丝已经变成了紫黑色。各种记忆在脑中翻江倒海,头疼欲裂间,我求助地看向尼尔。它嗅了嗅我,以一种近乎陶醉的语气说道:“啊,深紫色的眼睛,以及…海格拉姆的味道,多么地,妙不可言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
　　“噢不,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您现在的样子比平时好看多了。”
　　不及复问它,一阵新的剧痛便袭卷而来。左手手腕的骨头断了,一如当年被那只猿猴咬了那样。紧接着各种小伤便遍布了全身上下,胸口处也开始疼痛了,鲜血的小流汇成几股,不断顺着双腿流淌而下……
　　“佐伊!佐伊!”索菲拼命地靠近我。
　　“你别过来!”它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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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腔内血沫上涌,我昏了过去。好冷,越来越冷了,我该怎么办。一个个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人从我身边走过,我想拉住他们,却发现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原来黑夜也可以这么漫长,这么寒冷。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循光跑去,光线是从门缝中射出的,于是我一把推开了门。
　　我醒了。
　　“佐伊,你醒了!”索菲扑了上来,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下来吧你,她的伤才刚好。”潘多拉扯住她的后领。
　　“好吧。”
　　“?我记得我在迈西湿地来着?”我看了看我的肩,不对,现在是白天,咒印看不出来。
　　“呃,前天你在迈西湿地伤得可重了。”索菲哭笑不得。
　　“尤其是左手手腕,”潘多拉晃晃左手,“我治它可费了好大劲。”
　　“那么后来呢?”我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胸口和喉咙,它们在隐隐作痛。
　　“后来黛森就溃散了啊。”潘多拉说着,开了门,只见安迪抱着一叠书静立在门外。
　　“为什么后面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记得,早在左手手腕断裂之前你就已经昏过去很久了。”潘多拉摇头,轻声道。
　　手腕,也就是说……我激动地抱住了索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的新生活要开始了吧,没有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是光明的未来。现在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大口呼吸,这就是自由罢。
　　“佐伊,我先出去一下。”索菲拍了拍我的背,笑道。
　　“好。”我松开了她,看着她同潘多拉一块出去,合上门。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安迪。
　　“嗨。”他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嗨。”
　　气氛令我有些局促不安,于是我问道:“想来杯茶吗,安迪?”
　　“不了,谢谢。”他将怀中的书叠放在桌上:“这是你前些天欠下的作业。”
　　什么?!这我哪儿做得完?!
　　“谢谢。”我想我现在一定是面色惨白的。
　　“那么,再见。”他致意,走到了门口。
　　“再见。”
　　待他合上门,尼尔从枕头底下钻出,悄声道:“他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为什么我闻不出来?”
　　“你那么傻当然闻不出来,”它笑道,“这是爱啊。”
　　“你…你今天没事吧?”我点了点它。
　　“算了,不和你讲了。”它扭过身:“弗尔多德可是一直都跟着你哦。”
　　“嗯,这臭味,配方挺熟悉啊。”
　　“是的。”
　　……
　　一年后,当我再度回到迈西小镇时,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初具规模的小城。真是的,刚毕业就开始感怀了。在街上走着,询问老人,竟得知这里从来就没有什么老约瑟旧书摊。怀着难以置信的态度,我循着记忆走到了大致的方位,结果眼前出现的是一家古老的药剂房。那么原来那片森林呢?它仍在那里,只是没了沼泽。林中干硬的土地上镶嵌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费力挖出一看竟是当年黛森的额间吊饰,吊饰背面刻着一行极细的字:
　　“以海格拉姆之力祈愿,施咒于不祥之人。”

　　海格拉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