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卡波琳1》百里兰溪

19、死物(上)

　　望着那些面目狰狞的尸体,我的身体似乎也跟着僵直起来。
　　校长不说话,走到房间中央的床前,缓缓揭开了床单的一角。
　　“啊!”索菲惊叫一声,躲到了埃尔的身后。
　　“没想到是尤金先生,”戟厄尔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几天前我还同他打过招呼。”
　　“他是个出色的花匠,打理花园十几年了。”校长轻叹一声,又道:“可怜的老威廉。”
　　埃尔观察着威廉的遗体,道:“他是如何过世的?”
　　“不清楚,等我们发现他不对劲时,他已经过世好些日子了。”校长眉头紧锁。
　　戟厄尔吞了吞口水,骇然道:“所,所以,前天傍晚和我打招呼的,是个死人?!”
　　“是的。”埃尔拍了拍他的肩:“而且这个人已经死了一星期了。”
　　索菲镇定下来:“又是易容术吗?我记得小时候去迈西湿地时也碰到过这种情况。”
　　“嗯。”埃尔合上床单:“这次的易容术比之前的高级了不少,经验丰富的术师也未必能及时觉察端倪。”
　　“为什么被易容的尸体还能……”我不禁疑惑。
　　校长眯了眯眼,道:“易容术分为两种,一种是活人易容,只改变容貌和简单的身体特征,性征却是无法改变;另一种则是死人易容,与活人易容原理不同,施术者在为死者易容时需要向尸体内注入一部分其原有的灵魂,这样便于操控尸体以及令尸体维持一定生理机能和记忆力。此外,易容后的尸体被掩盖了所有死亡时的征状,所以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这种情况能维持三天到一个月不等。”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和索菲齐声问道。
　　“老威廉近些天走路姿势有些僵硬,而且他没有死后的记忆。”
　　戟厄尔惊道:“他只记得生前的事?”
　　“是的。前天上午我拜托他去除虫,结果他没去做,我问他为什么不去,他竟说我从没提起此事。这事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会立刻完成。”
　　“所以您是希望我们帮忙搜出死物么?”埃尔问道。
　　“是的,目前来讲。”
　　我看了看一旁的埃尔,道:“好的,我想我们会努力的。”
　　校长点了点头,随即将我们带出了油画。用油画来存放尸体,不仅可以节省空间而且还能定格时间……等等,这和之前在水镜中的情况似乎……
　　“校长,这幅画是谁画的?”我小心地问道。
　　“啊,这个啊,”校长看向油画,“这是一幅老画了,貌似是几百年前培蒙家族的一位画师画的,诶,是画师吧?”
　　“吉米·培蒙?”我心中一惊。
　　“对对对,就是他。”校长拍了拍脑袋:“他拥有许多作品,每一件作品都有一个独特的空间。有些人猜测他其实是位术师,他本人对此一直未有回应,后来他不知怎地失踪了,就再也没人知道他的下落了。”
　　著名的画师?著名的变态还差不多吧,呵呵呵。
　　“这种空间魔法是培蒙家族特有的吗?”
　　“是的,呃,事实上是吉米·培蒙一人独有的。”
　　“那位培蒙先生想必很厉害吧?”索菲惊呼。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几乎从没听别人提起过他的名字,在其他领域。”
　　“好吧。”
　　回到宿舍。
　　“看来没人知道吉米被关在了西泽尔的水镜里。”尼尔笑笑。
　　“这件事有蹊跷,”我拆着一袋饼干,“西泽尔为什么会把整条画廊都搬进水镜里?”
　　“这个我也觉得很奇怪,”尼尔凑近饼干袋,“除非吉米是自愿的。”
　　“自愿?”我一下子扯开了袋子:“为什么?这有什么好的?长生不老也很无聊吧。”
　　“他不无聊吧,”尼尔钻进了饼干袋,“你想想,画廊里的画可是全都关了人呢。”
　　“他把自己也关进去了吧。”
　　“谁知道他。”尼尔嚼起了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