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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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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一怔,皱了皱眉头,心里不舒服起来。抬头对刘桐说:“你先进屋吧,我想想再说”。
刘桐跟Alan一摆手,两人一起去开门了,李天刚停好车,就听见刘桐的声音传来:“哎呦周总,什么香风又把您给吹来了?”
周瑜很早就过来了,他靠在酒吧门口,指尖夹着一根抽了一半的中华,在看到刘桐之后眼镜亮了起来,“当老板还这么偷懒,我都等了半个小时了”。
“瞧您说的,咱就一小平民,家里柴米油盐的还不得有点事儿啊”。
周瑜噗哧一乐,戏谑到:“你要在家里柴米油盐,萨达姆都能上街买菜了”。
“嘿,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怎么把我联系成那样一个专权的老胖子! 再说了,老板不在,这里运转正常,才算我这酒吧开的有水平。难道说你的企业你不去上班底下人就不能运作了?那你这老板当的还不累死?”
周瑜看着刘桐,心想这小家伙劲劲儿的,有点意思。
李天在车里看着周瑜,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这人干吗来的?又来找自己?”闭眼睛想了想又睁开,心情平和了许多,“他是他,我是我。难不成因为他一个人我以后还不来了?这又不是他的地盘,我凭什么躲他?”
李天下了车,“啪”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平静的表情下看不出一丝波动。
周瑜很是吃惊的看见李天从一辆红色宝马的驾驶座位上面下来,这辆车是宝马3系 335i,小说也要57、8万。这个李天他……周瑜忽然觉得他有点摸不清李天的底了。他需要推翻他以前关于李天的很多判断……只是这个李天,他到底是什么人?
李天感觉到周瑜靠在酒吧门口盯着他看, 便迎着周瑜的视线看了回去。李天眼眸波澜不惊,令人探知不出任何信息。走到酒吧门口,周瑜一个侧身,把门让给了他,随手弹了弹快燃尽的烟灰,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李天用余光看见那个笑,背对着周瑜不着痕迹的哼了下,迈步而入。而周瑜出乎意料的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跟着李天走进了Tango Duce,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李天走到吧台让Alan给倒了杯水,刘桐说:“演出台上那个麦克呢?帮我支起来我要唱歌”。
刘桐瞪大了眼睛,有点怒了“什么?!……你这个单细胞生物!”揪住李天就往吧台里面扯,“你知不知道他来找你多少回了,还没有知觉的往上招,真是…气死了”。
李天看着刘桐,表情平静:“我唱歌,跟他没关系。” 逃避不一定躲得过,面对不一定最难受,到不如大大方方的面对,直接淡漠的无视掉。他不相信在这个天子脚下的京城,面前这人还能做出什么来。这个人来与不来,他控制不了。控制得一个也控制不了十个。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能做自己的老板,只有自己才能主宰自己本身。“我的生活是我自己的,我想唱歌,也是唱给自己听”,李天就站在那里,看着刘桐的眼睛——那眼神,是清澈的,干净得透亮,就像漂亮的宝石。
刘桐看了他半天,“唉”的一声叹了口气。
挑好了碟片,李天优雅的走上了演出台,坐在银白色的高脚凳上,面前是支好的麦克。柔和的灯光打了下来,伴奏音乐缓缓流淌而出。
拂晓的阳光照在
照在那小湖上
乘著那小白帆呀
快乐的向前航
昨夜有风雨声呀
淋湿了花衬衫
你那好冷的手呀
我要使它温暖
可爱的吉它又在
又在你小手上
美妙的弦再拨呀
欢笑的歌再唱
你那好冷的手呀
我要使它温暖
周瑜第一次听这首歌,他也从未料想到李天唱歌已经达到了专业级的水准。歌曲在李天口中缓缓而出别有一番味道,有点忧伤,又充满快乐的期待,李天望向远方那种深深的表情,看的周瑜心里一紧,如果可以,他很想当时就把李天藏起来,谁也不让谁看。想到这里,周瑜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涨得他有些难受。
李天很满意今天的状态,他进了酒吧之后,不知怎的就特别想唱歌。Tango Duce里面这套音响是他特意挑的,效果非常棒,所以趁着没什么人的时候多过过瘾,晚上8点酒吧驻场的歌手就来了。当然,不远处坐着的那位周瑜要是不在就更好了,他也压根没把那位沙发上的当回事儿。
谁都没有发现,当音乐再次响起时,屋内的气氛,不知不觉的就发生了些变化。于是,就有了这么一个画面:在这个仲夏的傍晚,阳光斜斜地透过酒吧的窗子,浅浅地射进铺陈屋子里的地板上。身着米色休闲装的周瑜坐在柔软的沙发内,听着李天静静的演唱《The Girl From Ipanema》——这首被世界各地的爵士乐迷传颂了将近40年,成为拉丁爵士乃至整个爵士乐界的传奇,被翻唱过上万个版本的,传唱至今的经典歌曲。
说起这首歌,还有一段极其浪漫的真实故事。巴西的两位作曲家在Ipanema海滩附近的Veloso露天酒吧,两人不约而同地看见一位青春活泼、古铜色皮肤的女孩,摇曳生姿地轻摆过他们眼前,然后消失在海滩的人群之中。灵感触发之下,便谱成了这首红遍全南美的《Garota de Ipanema》。有趣的是那家酒吧后来以这首名曲为店名,吸引了成千上万的观光客来访。而这首歌又被配上英文歌词传唱,几乎成为Bossa Nova的代名词。爵士时至今日已不再是小众音乐的代表,以村上为首的一干小资文学的宣传,早已将爵士咖啡小资的概念深入人性。
于是,这首带着Bossa nova的味道,确实是其他种类爵士所不具有的,怎么形容呢,譬如“早晨的清新,午后的慵懒,夜晚的深青,子夜的忧郁”——或许能概括其一二的感觉的音乐响起时,当周瑜听到李天用那样一种稍稍有一点磁性,又有些清亮的嗓音唱这首歌的时候,他事实上是被一种湿润的幸福所包围着的,同时也被李天音乐中所带来的那种温暖的感觉所吸引着。李天好像制造出了一种周瑜追求多年、所迫切需要的音乐氛围,或许根本不是音乐氛围,而是一种刹那间令周瑜感触出来的找到另外一半那种灵魂碰撞感觉的东西,来弥补着他心中的缺憾。
高挑、古铜色皮肤、年轻、可爱
从伊帕內玛来的女孩走过
当她经过,每个人都不禁惊叹
当她走过,像森巴一样
静静的摇,轻轻的摆
当她经过,每个人都不禁惊叹
但我却如此伤心地看着她
要怎么告诉他我爱她
是的,我会喜悦的献出我的心
但每天当她走到海边
他的视线直直的却不落在我身上
高挑、古铜色皮肤、年轻、可爱
从伊帕內玛来的女孩走过
当她经过,我微笑着,但她却并未看见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依帕内玛女孩。有些时候,人们对于世界的印象往往总是随意得令人发指,但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说的宿命感又让他们觉得,思维的流动是那么自觉而自然。同时出现的偶然性和必然□□织出一副灵动的图景,就像一段节拍规整的即兴合奏。
而周瑜,就这么听着李天唱这首歌,他产生了一种感觉,整首歌随着海浪缓缓摇曳,而李天就在他的面前,他的歌声恰到好处,是那种刚刚好的火候,把这种感觉发挥得淋漓尽致——漫不经心,随心所欲,还有那么点小慵懒跟小惬意。没有花哨的配器,没有金属的吵杂,有的只是简单,轻快,却又饱含罗曼气息的Bossa Nova:有着初春青草般的清新;有着盛夏里冰激凌的甜滑;有着暮秋时一杯热咖啡那样的醇香,也有像隆冬那一篝炭火,烘的人心里暖暖的感觉,这样的一种感觉。这绝不是那些酒吧里的爵士歌手靠纯情或忧伤这种了无新意的卖点博得赞誉的感觉。
一曲终了。或许屋内其他的人只听了一首歌,时间便这样过去了,但周瑜却觉得,好像看了一部长长的电影,面前闪过了很多慢镜头动作的画面一样,从他脑海中一一留下影像。而李天,就好像他找了很久很久的那个人,那个人就慢慢的从他身边经过,令他心动,令他每天都不知不觉来站着不远处看他,而他却从未将目光转向于他。
周瑜并不知道,这首歌曲最后一句歌词的内容是,“当她经过,我微笑着,但她却并未看见”。
《The Girl From Ipanema》
Tall and tan and young and lovely
The girl from Ipanema goes walking
And when she passes each one she passes goes ah
When she walks she’s like a samba that
Swings so cool and sway so gently
That when she passes each one she passes goes ah
Oh But he watches her so sadly
How can he tell her he loves her?
Yes He would give his heart gladly
But each day when she walks to the sea
She looks straight ahead not at him
Tall and tan and young and lovely
The girl from Ipanema goes walking
And when she passes he smiles
But she doesn’t see
Oh But he watches her so sadly
How can he tell her he loves her?
Yes He would give his heart gladly
But each day when she walks to the sea
She looks straight ahead not at him
Tall and tan and young and lovely
The girl from Ipanema goes walking
And when she passes he smiles
But she doesn’t see
She just doesn’t see
No she doesn’t s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