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零域至上》清也知行舟

5、零生炸弹

　　宋易瓷，如同瓷一般易碎的翩翩公子，他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27岁。

　　张楚安嘴里咬着手电筒，在曼歌华制药公司档案室里翻着档案，面色疲惫而冷淡。
　　周围狭窄的空间极其逼人，他抬头，透过层层缝隙向前看，正正对上一对探寻的眼睛，他不惊反笑。

　　从容平和，那双眼睛一瞬间消失在遮掩下，他翻开了下一页，并不出声。
　　他永远年轻，永远成为了一滩腐烂的血水，分散成千百片，降落于最盛大的剧场，引起无数波澜。

　　上面下令彻查此事，时限压得极紧。

　　原本下令到三天内彻查，查不出来直接换一批成员，最后他一个人从曼哈顿清晨的咖啡店里走来。
　　出现在会议室，全场嘘声，高层最终下令七天内彻查，同时暗中观察他的脸色。
　　张楚安只是用那双红色的，不详的眼睛看着他们，纵然已经当了几十年警察，他们还是遍体生寒。

　　那是一双魔鬼的眼睛。

　　张楚安没有搭档，不会马上回消息，但是每次办案只要他传来一次讯息，那么就会有阶段性的进展，极其神出鬼没。
　　但其办案效率一向无人能出其左右，他是曼哈顿警察局最后的王牌，也是最外层的怪物。

　　他对此并不感兴趣。

　　宋易瓷为人宽厚，一如他档案上展示的那样，温柔干净，待人随和而又明朗。
　　HR给予了他极高的评价，这种称赞并不是依靠关系或者虚与委蛇得来的，他心下了然，将档案过了一遍就放了回去。

　　出来的时候人事经理正紧张地看着他。
　　见他面无表情便礼貌地客气了几句便暗示他可以去公司其他地方参观一下。
　　像是要在他这边拉点好感分，可惜他向来不吃这一套，张楚安客气地朝他点头，转身毫不犹豫朝出口走去。“您觉得中国的瓷器如何？”

　　“美丽，易碎的古老奢饰品。”
　　经理思索了一下，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可惜总有人类想要占有它，最后‘bomb’，什么都没有了。”

　　张楚安继续陈述着，寓意不明，把经理吓出一声冷汗，正思索着要怎么接张楚安的话题。

　　他又再次开口：“人终究是人，是有三六九等的，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下等人来见上等人，又怎么不会落下什么东西呢？”

　　“就和灰姑娘一样，非常的…有趣。”

　　经理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原本的那些心思此刻都化为乌有，像是面临着纯粹的恶。

　　而少年只是漫不经心地开口：“时间是人类永远想要把握的小孩子，自由也是。”
　　“如果您想的话，可以猜猜我知道了多少。”
　　“答对了也不会有奖励。”

　　他出了门，留下身后的一片混乱，伸手直接打车招呼着去了上城区的富人居住地。

　　白天的曼哈顿是集市，夜晚的曼哈顿是妓女，黄昏的曼哈顿是美国人凌乱的诗集。
　　他想着，早已知道的结果又要装作样子推导一遍，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是他的游戏，他奉陪到底罢了。
　　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