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零域至上》清也知行舟

28、红茶会议

　　常舟录将照片放到张楚安面前，语气并无波澜：“还记得他吗？被你一枪射穿太阳穴而死，没有一丝抢救的可能。”

　　张楚安露出思索的表情，整个人像一滩液体猫一样瘫在常舟录家的沙发上，一点姿态都没有，他努力地回想半天，最后放弃地朝后彻底瘫倒：“真忘了，他们那群人杀起来一点印象都没给我留下。”

　　“为什么？”

　　“你为了吃饭去杀鸡，你会记住杀的鸡的样子吗？”常舟录自脊髓末端爬上一阵恶寒，他直视张楚安的瞳孔，努力试图寻找着他身上的人性。

　　而张楚安却已经开始发呆看曼哈顿雾蓝色的天空，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他做出最后一次尝试：“那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单纯满足自己的杀戮欲望？”

　　张楚安注意力收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会有杀鸡的欲望？”

　　常舟录摘下眼镜道：“……这倒没有。”他很快反应过来：“那究竟是为什么你才决定杀了他们？”

　　“你知道人心卑劣永远潜藏在浮华的外表下，军校的他们是天之骄子，资源，友谊，爱情，什么都唾手可得，努力一定会有回报，你也是一样的。”张楚安懈怠地叹气：“就他们的世界观而言，为了战胜我或者让我站队，会做出什么呢？”

　　常舟录张了张嘴，没有办法再回答下去。

　　张楚安自顾自地继续道：“调查背景，自以为掌控全盘，带着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态度对你进行单方面的宣告——这不就是你和你哥哥这种人最擅长的事情吗？”

　　他眼睛一转，对于那段在世俗的眼光中堪称骇人听闻的事情反应的极其平淡：“就是这样，所以我杀了他们，”他抬起手，一把沙漠/之鹰赫然出现。

　　子弹上膛的声音让常舟录整个人都僵住了：“就这么简单，你们往往想的很复杂——为什么他还不跪下求饶屈服，为什么还不加入我的阵营，他有什么资本？”

　　“人在死亡面前都是绝对平等的，小朋友。”张楚安顶了顶腮，唇角扬起漂亮的弧度：“你既然拿到了资料，也已经看望它了，不如和我说说你的见解？”

　　“时间有限，”张楚安将桌子上的沙漏倒放：“你告诉我，不一定活得下来，但是讲的不好或者不说，一定活不下来。”

　　“我的时间宝贵。”他坐起身来。“告诉我吧，高材生，二十年前的唐人街黑手党大清洗的真相。”

　　常舟录沉默着，冷汗从额角滑落，他意识到从他主动请缨这个连环案件开始就被张楚安计算在内，他所追求的一切只不过是张楚安手中的玩物，而他在利用常舟录的权限去查清一些被掩埋的极深的事情。

　　但常舟录此刻别无选择。于是他闭眼，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再度睁眼的时候又恢复最正常的模样：“那从您的父亲，张野泽开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