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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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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第一次遇见你,已经过去了十个夏天。
地图上说,我们只相距1364公里。却似地球与太阳的距离,如此遥不可及。
我想去看望你,却又害怕见到你。我是一个意外带来的孩子,是不被上帝眷顾的人;而你,确是白衣天使最重要的孩子。
我想,我们之间离得很近,可这却是我翻山越岭也到不了的距离。我这儿下雪了,你那里起风了吗? 你一个人在冰冷的病房里,一定很孤独吧?
我想,我还是该来看你,因为我长大了,不再害怕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亲人了,那便是你。 我会尽我所能,去守护你。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路的尽头是光明一片。
我想,这便是花藻在的城市了。姐,你知道吗?一向胆小懦弱的我居然来看你了。我是怕你见到我会伤心。所以,才那么久没有来看过你。现在敢来看你,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必须要好好守护你。
今天,是你出院的日子,所以,我要来找你了。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我来到了花藻待了三年的精神病院。
也见到了那个面色苍白的花藻。
心里在呐喊:那是我姐!
我突然冲过去,拉住了她的手,阻止她往前走,她回过头,迷茫地望着我。
“…姐,看路!”
花藻顿时惊醒,那是红灯!
花藻用她那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便推开了我的手。
哦,花藻,我忘了,我的一切,全都是男孩的样子。但这没关系,对吗?我是来守护你的。
我不疾不徐地跟着她,就这样,走了一小段路。她突然停下来,我却因此,倒退了一步。
她转过来,对我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的笑容,让我想起了当年我母亲的笑容。
我也回敬了她一个笑容。
“我有精神病,我杀过人。”
我的表情僵在脸上。
花藻,为何要这样说?
她又说:“你最好离我远些,我没有耐心陪你玩。否则…你会是下一个。”
我面如土色。
曾经的我认为,花藻和我不一样,她是一个被上帝眷顾的人,会一生好运。结果,才知道被上帝眷顾的人,也会被上帝抛弃。
我轻轻地对她说:“对不起。”
花藻她听了这句话,不语。转过身,继续向前走着。我还是继续跟着她。她却不再理会我。
我同她来到了办事处。可以说是“同”吧,毕竟她没有再赶我走。
我见她闷着头在包里一通乱找:“户口本…身份证,花无缺都准备好了啊。”
我轻轻地问她:“姐,你拿这些,是想去改名字吗?”
她微抬头:“为什么喊我姐?”
“因为你是我姐。”不知道她是否听懂了些什么,说了一句“随你”,便罢了。
办事处的女人让她填张单子,打趣地问她:“你之前的名字不是挺好的,怎么突然想改名字了?”
她像当时我问她一样,回敬了那个女人一个温柔的微笑。
“我有精神病,我杀过人。”
女人的表情也似当时的我一样,僵住了。她是因为害怕,而我则是因为怜悯。
果然,她又说了一句:“你最好快些,我没有耐心。我说的是真的。”
女人面如死灰。
想到这里,我不禁想笑。这女人胆子也太小了吧。却忘了之前的我,也和这个女人一样。
我拉住她的衣袖,低声说:“姐,你可别乱说啊!”
花藻见了我的表情,似乎是想起了某人,没有第一时间撩开我的手。
女人将资料给了花藻,没再吭声。她闷着头,微微斜着眼打量花藻。
花藻把资料收进了包里,突然对我说了句:“你若想继续跟着,就先去饭馆,我去对面银行取个钱。”
我朝她挥了挥手:“好,姐。” 我就站在她对面,看着她把钱装进了牛皮纸信封里,转身提着包走出了银行。慢慢地往我这边走来。
“我去市中心步行街,一起吗?”她问。
“嗯,一起。”
“好,那便一起。”
她没赶我,我很开心。
市中心步行街的对面是一家口碑一直很好的串串香,街上人来车往,西下的落日投洒余晖。将这座城染得一片通红。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发动机声响,一阵夹杂着刺鼻气味的风袭来,在她和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道从我们身边擦过,提包脱离了她的掌控。
机车发出刺耳的呜呜声响尘而去,明晃晃的车灯在青天白日下显得格外滑稽。
“快报警!”花藻对站在我对面串串香店门口看傻了的我喊,听到她的话,我这才后知后觉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花藻却追着机车在跑。我的心很烦躁,一通电话,便快速向警察说明了来由。连忙追了上去,才发现机车早已停了下来。
巷口涌来的风将花藻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耷拉在脸上,遮住了她大半的视线。
对方穿着黑色的马丁靴,炫耀似的甩了甩花藻的提包。
“拿来!”我对男人大声喊,但男人目光一直望着花藻。我便立马知道,原来是我多虑了。 他没有动,花藻也没有动。
但我见花藻眉头一紧,不知道在盘算着些什么。
他还在甩花藻的提包,示意花藻过去。
我见花藻缓缓地将手伸进口袋,不知在做些什么。
男人见花藻迟迟没有动作,开着机车直直地冲向花藻的面前。
我想他们的事,应该给他们一个空间,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终是离开了。
里面传来他们的对话。
“你不是想要回你的东西吗?走,去警察局指认我。”这大概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我不要了,你拿走吧。” “去警察局,说是我抢了你的包。”男人的语气似乎不容拒绝。
“花藻……”
……
等花藻与他谈完出来的时候,我对她说:“花藻,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姐吗?现在,我要告诉你了。我是爸爸的儿子,你的弟弟。”请原谅……
“爸爸?弟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花藻没有惊讶,但有疑惑。
“我是花子由。你,花藻的弟弟……唯一的亲人。”我伸手抱住了花藻,轻声对她说:“也是守护花藻的人。”
我知道,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