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你》苏打兮兮

3、第三章

　　“徐胖子，亏你还是分区主管，你这几个月表现太差了，钱都收不回来，要你有什么用！”
　　总部办公室里，李非然在骂人。
　　“是，是，李助理教训的是，是我办事不力，我这就想办法催他们还钱。”黑胖子频频弯腰，点头称是，冷汗一个劲儿地冒出来。
　　陈默言悄无声息走了进来，李非然背对着他，没有受到打扰，倒是正在挨训的黑胖子看到传说中的大老板突然走进来，吓得一翻白眼差点晕过去。
　　“老板哟，你可要饶过我的小命哟，您办事心狠手辣，我都听说过，我知道您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您可千万饶过我，我一定马上把钱收回来……”黑胖子此刻的心理活动异常丰富，可是他太害怕了，哆嗦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看到黑胖子的脸色突然跟见了鬼似的，李非然很疑惑，他顺着胖子的目光转过头。
　　“陈总，你怎么来了。”李非然有点诧异，除非必要，陈默言很少在公司露面，凡事都是由他这个助理出面，今天刮的是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我没事，闲得慌，过来玩玩。”陈默言一扬头，“你继续”。
　　李非然转头继续开骂。
　　无聊，无聊得很呀。陈默言晃晃脖子，伸了个懒腰。
　　真没劲，早知道李非然在“发飙”，就不过来玩儿了，听他这么“吴侬软语”地骂人，真受不了，要是换了自己，二话不说早把人拖出去狂扁一顿了。再说了，李非然这厮太认真，这些零零散散的小破借贷案子也要管，真是吃饱了撑的。
　　陈默言决定出去遛遛，视察一下，等李非然“忙”完了一块去喝酒。
　　一转身，发现脚下踩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好奇地捡起来，前后看了一眼，原来是徐大胖子随身带的欠债人的名单。没劲，陈默言把纸一甩，准备走人。
　　刚迈出一步，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
　　夏小鱼。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夏小鱼，夏小鱼是谁来着？
　　陈默言又捡起名单，顺着往下捋，在靠后的部分果然发现了夏小鱼的名字。
　　皱着眉头愣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男孩的身影突然跃进他的脑海。
　　哇塞，难道是他么？陈默言兴奋起来。
　　“嘿，嘿，你，说你呢，别哆嗦了，我问你，这个夏小鱼你还记得么？有多大？长什么样？”陈默言拿着名单走到黑胖子面前，抖着那张纸。
　　“……”黑胖子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回答，“记，记得，年纪不大，好，好像是个高中生，挺瘦的，比你矮这么多……”黑胖子吓傻了，不知所措地用手在陈默言的脖子上比划着。
　　“去你的，就说跟你一样高不就得了！”陈默言不满地推了一下黑胖子的脑袋。
　　黑胖子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大老板的脸上竟然没有愤怒的表情，反而洋溢着，兴奋。
　　兴奋？
　　没搞错吧乖乖。
　　一定是他，没错，夏小鱼这个名字本来就很怪，重名的几率应该不大。陈默言心里琢磨着，又问那胖子：“他欠了多少钱？”
　　“三、三十多万。”胖子答。
　　“为什么没还？”
　　“本来是要还的，房子都卖了，结果房款被人偷了……”
　　哦，原来是这样，三十万不算多，不过也够我折腾他一阵儿的了，哈，陈默言撇着嘴笑了两声，抖了抖纸，跟黑胖子说：“这次先放你一马，回去赶紧催债，夏小鱼这个案子你别管了，直接交给我了，你把人带过来见我。”
　　黑胖子的头上咚地冒出一个大问号，随即变成一个大叹号！。
　　什么？！大老板竟然放过了自己，太不可思议了，竟然没有让自己受到传说中哪些种可怕的刑罚，乖乖，真的啊！
　　“是，是，谢谢老板，我保证尽快把人带到，我保证……”黑胖子一下子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振奋起来，对着陈默言露出谄媚的笑脸，小鼻子小眼都挤到一起去了。
　　“赶紧去吧！”陈默言给了黑胖子一脚。
　　黑胖子风一样窜出去了。
　　陈默言看向目瞪口呆的李非然，“还愣着干嘛，走啊，陪我喝酒！”

　　小鱼坐在课堂里,却什么也听不进去，电话一整天都不敢开机，一开机涌进来的就是无数的催债电话。
　　怎么办？再不还钱，那群催债的就要找上门了。
　　找人借？自己又不认识什么有钱人，三十万的确不是个小数目，这么短的时间内，周围的朋友怎么可能凑齐这么多钱。
　　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受到的惩罚，小鱼不禁毛骨悚然，一阵阵发冷。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的吧。
　　放学了，小鱼磨磨蹭蹭好半天才出了校门，他不敢回家，他很害怕那些讨债的人就坐在家门口等他。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想着可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是一无所获。小鱼眨了眨眼睛，有点湿，他看看天上，长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思绪太过纷乱，后面有人跟上来，小鱼都没有发觉。
　　两个身手敏捷的黑衣人突然快速逼近，在小鱼反应过来之前反拧住小鱼的手，捂住他的嘴，把他逼到角落。
　　“臭小子，欠钱不还，还想往哪儿躲？”黑胖子阴沉着脸走上来。
　　黑衣人放开了手，小鱼惊恐地看着黑胖子，“哥，拜托你，拜托你别伤害我，给我点时间，我会还钱的，我一定会的……”他忍不住颤声求道。
　　“哼哼，你的案子不归我管了，我们大老板要亲自见你，我今天就是来带你去见我们老板的。”
　　“什么？大老板？”小鱼一头雾水。为什么他们老板要亲自见他，难道三十万是很大一笔巨款么？难道欠债不还的人只有他一个么？
　　“嗯，你的案子直接由我们老板负责了，你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老板要见你，你不去也得去。”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巷子口。
　　那两个黑衣人架着小鱼就往车上拖，恐惧攫住了小鱼，他们要干嘛？他们是不是要灭口？这一去还，还有得回吗？
　　小鱼剧烈挣扎起来，“放开我，我不去！”
　　“乖乖，你就别给我添乱了，这种小破案子也入得了老板的法眼，你还真是招老板待见……”
　　两个保镖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几下把小鱼塞进了车里，随即上车，一左一右地抓住他。
　　黑胖子也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车往市中心开去。
　　“大哥，咱这是去那儿啊？你们想怎么着，给个痛快话行么？”小鱼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我都说啦，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把你交给老板，我就交差走人啦！”黑胖子说得不紧不慢。
　　小鱼费了好大的劲儿忍着，才没吓得哭出来，他一个劲儿地抖，抖得厉害。
　　车子钻进了一座大厦的地库，停在一个隐蔽的地下仓库门前。
　　几个人下得车来，那个看上去沉稳出众的司机和黑胖子交代了几句什么，黑胖子点头哈腰地称是，然后麻利地跑走了。
　　完了，他们一定是想杀自己灭口，不让黑胖子说出去。
　　可是三十万，不至于吧……
　　脑子极度混乱的小鱼被踉踉跄跄推进了仓库大门，腿软得没办法走路，保镖放开手的瞬间，小鱼很自然地跌倒在仓库的中央。
　　这是什么地方啊，好恐怖，像极了电视剧里□□放置被绑人质的地方，黑黑的，灯光很暗，一股子霉味。
　　好一会儿小鱼才适应了幽暗的环境，逐渐看得清了。
　　黑衣人不再是两个，而是很多，三三两两，都背着手站得倍儿直。
　　最奇怪的是，面前三四米远的地方，竟然有一张与仓库环境格格不入的老板椅，背对着自己，边上还站着刚才的那个司机。
　　难道那上面坐的就是传说中的大老板么？
　　正想着，那老板椅竟然开始转动，缓缓向自己的方向转过来。
　　小鱼一阵紧张，头皮发炸。
　　靠椅终于转过来了，一张年轻俊美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诡异微笑。
　　小鱼愣住了。
　　这张脸有点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电光一闪，小鱼猛然想起来，这不就是那天晚上，出现在萧老板酒吧里的，那个，那个坏到冒烟的“混蛋”？
　　“是你……”
　　“没错，是我。”陈默言如愿以偿地玩赏着小鱼此刻脸上惊讶至极、不可置信的可爱表情。小孩儿比上次见的时候又瘦了一点，不过，还是一样的清爽诱人。
　　“你就是那个所谓的大老板？”小鱼惊讶地伸手指着他，大张着嘴。
　　“呵呵，”陈默言先乐了，“什么叫‘所谓的’，这间借贷公司只不过是我集团下的一间小公司而已，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大老板，怎么样？没想到吧？”顿了顿，陈默言饶有兴致地一挑眉毛，“也就是说，现在，我，才是你的债主。”
　　小鱼愣愣地看着他，似乎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那，那个，陈总，我不是有意不还钱的，我的钱被偷了……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会还钱的……”小鱼解释，说着说着，突然又觉得，对于这位陈总来说，这解释好像很无力。
　　果然，陈默言笑了，一摊手，“省省吧，跟我说那么多，没有用。我只知道欠债还钱，期限到了，没见到钱，我就要按我的意愿，去办一些事情。”
　　冷汗一点一点冒出来，小鱼低下头，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抬起头，“你想怎么处治我？”
　　哈，这小孩儿急了，还真沉不住气。
　　“处治欠债不还的人，办法有很多种，砍手砍脚是最普通的了，或者绑了石头扔河里，命大的自己能想办法浮上来，或者找个由头送去大牢里受受教育，能不能出来就不一定了，如果姿色漂亮些的，可以卖到国外去做□□，再或者……”
　　小鱼一动不动，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虽然我可以完全按照我的意思处治你，不过看在我们有过‘交情’的份儿上，我可以给你选择的机会。”陈默言坏坏一笑。
　　小鱼没说话，他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随便挑出一种都能把他吓晕过去，要怎么选。
　　陈默言见小鱼被吓住了，语气缓和了些，“不过，你也不用怕，对于你，我还不想这么残忍，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话么？”
　　“这么快就不记得了？贵人忘事啊。” 见小鱼低着头不答话，陈默言扯起暧昧的坏笑，站起身来，走到小鱼面前，蹲下。
　　这个角度真好，看得到小鱼额头上冒出来的细细的汗珠，看得到那长长的睫毛，慌乱地眨动。
　　怎么会不记得他说过的话，那样不加掩饰的恶心的言辞，那样带着调戏意味的挑逗，还有那些逼着他灌下的红酒……小鱼心里“咯噔”一下，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突然抬起头，对上陈默言的眼，“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吧？”
　　陈默言有点意外，都这个时候了，这双眼睛里怎么还会有倔强和不甘？
　　“每个欠债的人你都要亲自见么？没有吧？你知道是我，所以想借机会，让我……”小鱼继续说道。
　　“让你怎么样？”小鱼一串连珠炮似的问句，让陈默言有点不爽，他打断小鱼，戏谑地看着他。
　　小鱼愣住，许久，低下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靠，这小子说话也太直白了，难道他就不怕惹恼我么？陈默言又好气又好笑。
　　“那就明白点告诉你，只要你乖乖地上我的床，陪我睡觉，我可以考虑不要你还钱……”
　　“我才不要做那种事！！”还没等他说完，小鱼仿佛碰到什么恶心东西一样，窜起来倒退两步，跌坐在地上，瞪着陈默言。
　　见小鱼反应如此坚决，陈默言的脸色逐渐变了，他缓缓站起来，“小子，都这份儿上了，还那么倔啊？”
　　陈默言挡住了灯光，把小鱼笼罩在一片阴影里，小鱼双肘撑地，不能控制地颤抖着，却依然瞪着他。
　　“那我只能按我的意愿办事咯？”陈默言冷笑，这孩子还真不是一般地倔，只可惜，这次，没了萧老板的庇护，看他怎么办。
　　想想那些可怕的惩罚，小鱼猛一个哆嗦，他是怕，怕的要死，可是，可是无论如何，他也同样接受不了跟一个男人一起“睡觉”，虽然他还不太明白要怎么“睡”，但只是想到要和一个男人赤裸相见，就几乎恶心到要吐出来。
　　进退两难的小鱼，慌乱之中想起了什么，他仰起头看着陈默言，“陈总，放过我，我真的做不到，我还钱，我可以去借钱，我马上就还，你放过我……”小鱼充满期待地看着他，我砸锅卖铁抢银行，我马上把钱还你，总可以了吧。
　　“你以为我真缺那几个钱？你以为你还有得选择？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做我的床伴，满一年，我免了你的债……”陈默言直直地瞪视着小鱼，阴狠的眼神直看到小鱼心里面去。
　　“……”小鱼几乎快哭出来地可怜兮兮地看着陈默言，可是他还是下定决心一般，摇了摇头，“我不……”
　　陈默言终于失去了耐心，变了脸色，“操，老子够仁慈的了，你他妈不赶紧谢恩还叽叽歪歪的！想见识我的厉害，我成全你！！”
　　仿佛一下子扒下了温文尔雅的面具，陈默言露出残暴的本性，他暴怒地一脚把小鱼踢开，后退两步，指着小鱼咬牙切齿道：“让你装清高，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扒光了，扔大马路上去！”
　　小鱼大惊，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